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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你的双眼空洞地看着那个丑陋的疤痕,曾经那凶狠的一口像是穿越时空咬在了你的心口上,你的心脏被骤然撕去一大块,只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洞口。

你以为他逃走了的……你以为……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是姗姗来迟的警察,因为这是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所以有人认领的话他们也不太想阻止,只不过他们有义务防止家属情绪激动破坏尸体,所以还是要做做样子过来看一眼的。

“怎么样,你们认识吗?”警察拿着笔录在一旁询问你,他的声音在你听来有一丝冷漠的味道。

“不认识。”你很小声地说,你没有流泪,只是表情呆滞了一些而已。你不认识他,他只是一个冲进火堆里想要救人的傻子罢了,不是什么绑架犯强奸犯。

你最后能做的,也许就是给他留一分体面吧。不会有这么蠢的杀人犯的,怎么会有为了救受害者而牺牲自己的杀人犯?

警察见你这样说,突然不耐烦了起来,“不认识还冲进来干嘛?赶紧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办公!”

他拽起你的胳膊想要将你拖起来,你看到那只唯一完好的手掌突然张开了,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等你再想去拿时,警察却已经将你拖远了。

“不……”你突然挣扎起来。

恍惚间,你看到一只白皙修长的,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悄悄伸进那人的手心里,将那颗东西掏了出来。

你抬起头,看见松间月那张漂亮的脸,他冲你下了一眨眼,右眼的眉钉和眼下的浅痣像是碰了一下,你突然闭上了嘴,任由警察将你带了出去。

在你身后,警察厉声地问松间月在这里干什么,然后他也被赶了出来。

离开警局之后,你立刻扑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手想要看看那是什么,而松间月也很顺从地张开了手掌。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枚深色的蛹,你突然落下泪来。

你哽咽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枚蛹,然后将它拿到手里,它很安静,没有一丝动静。

你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你求解一般看向松间月。

他眨了眨眼,摊开手表示无辜:“我刚拿起来的时候它就是这样的。”

“……”

松间月又从你手中拿回那枚蛹,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

“熟了,烤肉的味道。”

……你真的,再也吃不下一口烤肉了!

你不死心地举起那枚蛹放在阳光下,它没有如你所想地破茧而出。

透过薄薄的蛹壳,你甚至能看到它蜷缩着的身体已经是蝴蝶的形状。如果你那时回头看一眼,会不会就能接住这只蝴蝶了呢?

——————

松间月带你去找了一位昆虫专家朋友,他非常官方地告诉你:

“这枚蛹热暴露过度,已经停止发育了。就算拨开蛹壳也无法看到它振翅的模样了。”

“是一只巨型热带大蓝闪蝶。”他的语气有些遗憾,然后熟练地翻出工具,用透明的树脂将它封了起来。

“这样能保存得久一点。”

你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椭圆形的人造琥珀,将它与那副交叉眼罩一起,放在了左侧贴近胸口的内袋里。

下一步,你要找到雷萨,这是你目前唯一的线索。

因为小秋叶还待在你的家里,你不想回去。你觉得小秋叶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和雷萨说不定是一伙儿的,此刻正在策划什么呢。

有家不能回的你自然而然地被松间月收留了,因为强奸犯的死,你还在他家里情绪低迷了好几天。而这几天松间月一直在想办法逗你开心。

但是你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你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只是在他家里暂住,很快就会离开的。

每次他听到你这样说,表情都会变得有些僵硬,你看到他露出失落的表情时,心里其实很痛快。如果他真的有因为你要离开而感到难过,那么他也许就能理解你当年的痛苦了。

这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深壑,是你无法释怀的心结,所以相处的过程中,你对他也只是像普通朋友一般,尽力保持着距离。可是松间月的脾性就是这样,无论你表现得多么疏远,他总能想办法贴到你的身上去。

因为你还没有手机,所以几天后,松间月特意带你出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拿到新办的电话卡后,你第一时间打电话向爸妈报了平安,没说你的遭遇,只说这段时间公司封闭培训,不方便联系。

你对他们撒谎熟练得手到擒来,挂断电话之后,你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要去哪里找雷萨,你的心里其实没有头绪。

你想起前几天克里斯说雷萨在垃圾场里找你,于是对松间月说要去垃圾场碰碰运气。

松间月看着你疲惫的模样,拉起你的手将你拽到他的面前,他将你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你的头发。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找吃点东西吧,下午我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你闻着他身上温暖馥郁的香气,突然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委屈。

其实你时常也会想,大学时与他的那一段感情会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绮梦,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还是会幻想,如果你们可以一直走到最后,这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了?

可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他怀里点了点头,他坏心眼地抬起你的下巴,逗弄似的刮了刮你的鼻子,“吃烤肉?”

……

你气得捏了一下他的腰,他怕痒地缩了一下,看见他边笑边躲的傻样,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据他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吃甜食,在他的强烈推荐下,你选了一家苏菜店。你懒得拆穿他嗜甜的坏毛病,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餐厅设计偏向苏州园林的风格,你们在一间角落的包间落了座。

点完菜之后,松间月状似闲聊地问:“这个雷萨是什么人?”

你想了想,把对雷萨仅有的了解告诉了他。

“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男明星,是一个中意混血儿……别的,我也不了解了。”你拿起一旁的竹筒茶吸了一口,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并不了解雷萨,但是,你还是对他格外信任,甚至家里被水淹的时候也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他。

也许在你眼里,他喜欢你,那么他就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你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松间月支起下巴,银色的耳链与黑色的长发交缠在一起,他拨弄了两下耳朵上的挂坠,突然说:“你们一起出了车祸,他现在有伤在身,如果去垃圾场找不到你的话,他应该会回医院吧。”

对啊!他现在也有可能在医院!但是这里医院这么多,你要上哪里找他呢?

在你对面的松间月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雷萨先生是宏氏集团总裁的弟弟,不如就从宏氏集团投产的医院开始找吧。”

你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啊!你怎么没想到呢?你激动得几乎立刻就想站起来,可是松间月按住了你。

“先吃饭。”

你乖乖坐了回去。

吃完饭以后,松间月载着你,以克里斯家为中心,由近到远,开始挨个进医院询问。

忙到下午两三点,才终于从一家医院爱八卦的护士口中套出了雷萨的行踪。

“雷萨先生中午来医院换过药,然后就匆匆离开了,据说是要去附近的拍摄片场拍戏呢。”

你有些震惊,没有想到雷萨居然这么敬业,受着这么重的伤还想着演戏。

可是他的名气并不高,就算这样拼死拼活也没什么用,没有人会关注他有多么敬业的。人们只会关心他的脸有没有变丑,身材有没有发福,演技有没有退步。

这是你与雷萨接触时,从他身上看到的外界加诸他身的标签。

你有时候也会想,他会不会也和你一样,有着身不由己的无奈。

但是你很快打消了自己的蠢念头,他可是宏氏集团总裁的弟弟!哪里就轮到你可怜了呢?

路上的时候,松间月还夸赞雷萨十分热爱他的工作,认为他和他一样是痴迷并坚守所爱之物的那一类人。

你没好气地打断他,说也有可能是因为雷萨缺钱呢?

然后又想到松间月车库里那些昂贵的跑车,还有三层小别墅以及随心所欲装修的小型天文台,恐怕他根本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吧?

想来想去,最可怜的竟是你自己!

你越想越气,最后干脆不再说话。

松间月将车子开到了郊外的小路尽头,再往里面就开不进去了,你们只好下车走路过去。

沿着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堆举着相机和布景道具的人,外围有临时加装的围栏和看守的保安。你和保安说你们是来探班演员的,保安照例询问了是哪位演员,有没有预约。

你和松间月都无语了,你们根本没有探过班,哪里知道有这些程序呢,就在这时,远处一个人发现了你,然后激动地拍了拍身后的人,让她将自己推过来。

你这才看清远处的人是雷萨,他坐在木制轮椅上,穿着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色长袍,黑色的假发高高绑起。

他的五官看起来有些奇怪,就像是很高兴但是又克制着不作出太大的表情一样。

“咔!好了好了,这一幕可以结束了!应遥侠客演得很好,把那种开心又不能表现出来的急切感拿捏得恰好好处!”

雷萨根本不管导演的喋喋不休,他由身后同样穿着长袍的英气女子推了过来。

离得近了,你才发现他英挺的五官上覆盖了一层化妆泥塑,削弱了一些混血儿的特征,想来大概是为了符合人设需求吧。

“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雷萨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搭配着他这一身衣服,你竟感觉到他像一个真正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你还没想好怎么说,雷萨突然就注意到了你身旁的松间月,也看到了你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你看到雷萨黑色的瞳孔颤了颤,连手掌都更用力地握住了轮椅的把手。

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然后猛地甩开了松间月的手,你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慌乱。你没看到在你身后,被甩开的松间月皱了皱眉,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他……他是谁?”

你觉得有些尴尬,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你急着找雷萨对峙,却没有想到他见到你时竟是如此的开心,你看着他表情变幻的脸,突然有些不忍心开口。

“他是谁不重要。我来,是有事想问你。”松间月:哪里就不重要了呢?

雷萨的手掌松开了,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你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摆上染着大片的红色,你吓了一跳,连忙隔着围栏蹲下身察看。

雷萨脸色不太自然地操作轮椅往后退了半步。

“放心吧,我没有受伤。我扮演的是一个有腿疾的剑客,裙子上沾的是红色颜料,是剧情需要。”

你尴尬地喔了两声,然后站了起来,“呵呵,那你的戏路还是蛮广的喔!受伤了也有人找你呢。”

你的本意是想要说一些夸他的话,可谁知他听完之后脸色更差了,你看他苦涩地笑了一下:“下场太惨,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没人愿意演而已。”

……

你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来之前你也不会想到雷萨是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你甚至怀疑你在家门口听到的暴怒的人根本不是雷萨。

“你不是说有问题想要问我吗?”

雷萨重新调整好表情,他勾起嘴角,拉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感觉到自己的心尖被揪人了一下似的,泛起阵阵疼痛。

不管怎么说,他为了救你受伤是事实,你不该如此冷血的。

“我只是想问一下,那天,你为什么会突然把车子开到一条小路上去,你想带我去哪里吗?”你尽力委婉地表达了你的疑惑。

谁知道雷萨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我发现,有人在跟踪我们。”

从片场离开之后,你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所有线索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真相扑朔迷离,你只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操控着一切,你们所有人似乎都深陷在这迷局之中。

在你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松间月突然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感叹了一句。

“真是鬼斧神工啊。”

…………你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用力将安全带抽出来扣好。

“我要回家。”

“先不回家,我们去爆炸发生的地方看一看吧。”他突然又变得正经起来,你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路上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位雷萨先生的建模可真是粗糙啊。”

“……他只是化了妆而已。”

雷萨的五官虽然并不似松间月那般精致,但是混血儿的特征让他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异域风情,虽然,在这方面他也被五官更加深邃的克里斯碾压,但是在你眼里,也没有到要用“粗糙”二字形容的地步。

也许是为了情景重现,松间月特意走了雷萨当时开进去的那条小路,你看着沿路的风景,突然觉得这里和那天模糊的样子很不一样,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你看到附近的花草树木和房屋都有了更加清晰的模样。

“三十公里……大概就是这附近了。你能想起什么吗?”松间月慢慢放低了车速,你看着寂静的道路,这里荒凉得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你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言说的恐惧。

“我感觉很不好,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你慌张地把住他握住方向盘的手臂,松间月侧头安慰似的看了你一眼。

“没事,别害怕。”他加速将车子驶离了那条诡异的小路,走到尽头汇入主路时,松间月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

你吓了一跳,连忙问他怎么了。

“这条路正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呢。”

什么?这条路……

雷萨说他是为了躲避追踪才将车子开到了偏僻的小路上,可是松间月却说这条小路尽头的方向通向发生爆炸的地下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雷萨在撒谎,还是巧合……

在你费力思考的时候,松间月已经将车开到了爆炸发生的居民楼附近,而这里离他的住处不远,离你的大学也很近。

再次回到这里时,你的心情竟变得复杂了许多。

被炸出一个巨大漆黑坑洞的地下室被警戒线围了起来,里面已经被搬空了,除了仅剩的一面墙壁便什么也看不到了。

松间月环顾四周,周围的居民楼和这一栋的户型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批装修完成的房子。从其他完好的房子里也能推断出这个地下室原本的面貌。

阴暗,潮湿,没有阳光,而你还被蒙住了眼睛,整整一个月,他不敢想象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他大步走到你身边,猛地将你抱进怀里,力气大到仿佛要将你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你听到他在你头顶呢喃着,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你说对不起,你只觉得你的心脏和这个被炸毁的地下室一样空空的。

你挣脱他的怀抱,蹲下身子查看面前的台阶。当时就是在这里,他推了你一把,不然,你也会死在里面。

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他到底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答案,而那个答案,是否与你被绑架的事情有关?

你从内袋里拿出那枚虫蛹,它安静地躺在透明的树脂中,再也无法飞出这片囚禁它的废墟。

“也许我们可以去附近的警察局问一问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将虫蛹放进口袋里,再站起来时,你感觉到身体重新充满了力量。

你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真凶。

再次走进警察局时,你和松间月早早想好了说辞,所以这一次不再被动地应对警察的询问,反而主动说你们有线索可以提供。

你们被请到了审讯室里,坐在你们对面的警察掏出笔录。

“说吧,你们有什么线索。”

你开始回忆那天,爆炸发生之前的细节。

“那天,爆炸发生之前,地下室的大门或者窗户被打开过。我当时在附近,看到地下室里突然冒出一阵令人难以直视的强光,然后我看到一个人被推了出来。”你转换视角,将自己变成了旁观者。

警察一边听一边记,突然问:“你就是被推出来那个人吧?”

你心脏缩了一下,几乎快要收不住表情了,一旁的松间月在桌下握了握你的手,你立刻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

“不是我,我只是路过。”

“好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地下室里没有窗户,你看到被打开的通道应该是门。我们还在里面找到了一具尸体,你们认识吗?”

你眼眶酸了一下,然后用力掐住松间月的手心,他痛得表情扭曲了一下,你强忍住泪意,假笑着说:“不一定认识。既然有尸体,那有查到尸源吗?”

“尸体应x分局克里斯家附近的警察局那边的要求转运过去了,dna比对的结果应该还没出来,不过后续有调查结果会公示出来的。”警察盖好笔,似乎准备送你们离开了。

你突然伸出手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声音艰涩地追问:“请问,有没有查到爆炸发生的原因呢?是地下室里面爆炸了还是……还是有人从外面,往里面投了炸弹什么的?”

“都不是,好像是电线起火引起的堆积物燃烧,地下室里杂物太多,还有很多腐烂的食物,易燃气体太多,然后就爆炸了。”

他嘴里描述的地下室你和当时所处的环境完全是两个地方,你开始怀疑他们找错了地方,虽然你曾在那个地下室里闻到过刺鼻的气味,可是你的脚踩在地上的时候,地板很干燥,房间的墙壁也很温暖,甚至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柔软馨香的。

你的记忆出现混乱了么,被关了一个月关傻了?

你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好端端的,电线怎么会起火呢?”

警察大概是觉得你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很敷衍地说:“谁知道呢,可能是使用了违规电器什么的吧。”

你几乎被他的话气笑了,又不是大学宿舍,怎么可能因为使用违规电器就爆炸了?你还要再问,警察却也没了耐心,直接抽出自己的胳膊。

“案情细节不方便透露,后续调查结果会公示在公告栏里,你们关注一下就行了。”

你失魂落魄地走出警察局,松间月看你这幅模样,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但是他感到低落,是因为你竟会为了那个被炸的只剩一个手臂的男人如此伤心。

就在你们快要离开时,刚刚做笔录的警察突然追了出来。

“哎等一下!x分局那边出结果了!”

你听了立刻跑了过去,你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传真机传过来的案情报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你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dna对比显示,基因库里没有符合条件的人,近十年失踪人口以及逃犯里也没有符合的序列,应该是境外人员。”

境外人员……你想起了那个打电话骚扰威胁你的人,可是你直觉不是这样的,他们的声音不一样。

可是你不能再这样主观臆断了。声音不像能说明什么呢?人的声音是可以改变的。

也许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你想要的,所以得到答案那一刻,你没有觉得释然,反而郁结更深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你想不明白,如果排除了所有可能,那么剩下最后那一个可能无论多么不合理,都只能是最终的真相。

松间月领着失魂落魄的你回到了他家里,经过一整天的奔波调查,你的身心都变得格外疲惫。

为了讨你开心,松间月晚上特意做了你爱吃的番茄牛腩饭,可是他不知道你只在中午爱吃这道菜,晚餐……晚餐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甚至没有看一眼他为你做的小狗布丁,随便扒了两口饭就回了房间。

松间月在你身后,垂着头,看着盘子里完整的小狗布丁还有剩了很多的饭菜,然后拉开凳子坐下,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只是需要时间,她会忘记那个人的。他垂着头,松软的长发垂下来,像是一片片浓密的帘,他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重新站了起来。

他走到你的房间面前,抬起手敲了敲门。

你闷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失落,他看着自己的脚尖,想象着星空流转在他脚下的模样,他以为他可以洞悉你的想法的,他以为他可以重新走近你的身边,甚至你的心里的。

片刻后,他c沉默地回到餐桌旁,将剩下的饭都收走了。

你回到房间里,将窗户窗帘都闭得紧紧的,你将所有能开的灯都打开,然后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尽管如此,你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你握着松间月新买来的,更加精致的木星模型,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

你一定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你抱住自己的头,开始很用力很用力的想,恨不得想破脑袋那样的用力,然后你眼神突然闪过几个细碎的片段。

在车里,你被车门压住了腿,你疼得哭了出来;然后是在地下室里,你被强奸犯扇了两巴掌,他还差点掐死你;再然后是强奸犯流血受伤最后留下丑陋疤痕的手掌;以及,雷萨衣摆上鲜红的痕迹……

对了!明明你和雷萨都遭遇了车祸,为什么你一点事也没有?在你的记忆中,强奸犯从来没有给你包扎过伤口,但是你还是很快就自愈了,虽然强奸犯吻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身体在恢复,可是如果他不正常的话,应该不至于被你咬了还流血……

你……你该不会是什么怪物吧!对了,你还梦到自己变成树了来着,你不会是一棵小树精吧?!

想到这里,你突然打开房门,冲进厨房里,随手拿起一把刀就割开了自己的手指,锋利的刀刃划开指尖时发出轻微的刺啦声,然后你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鲜血从你的指尖流了下来,你却无动于衷。

再等一会儿……五分钟,五分钟就好,你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翻开的伤口,你看到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流出,直到血液凝固,伤口也并没有快速愈合,你不死心地想要再割一刀,就在这时松间月冲了进来。

他先是夺走了你手里的刀,然后用力控制住你的两个手腕,你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你在做什么?不会是要为那个绑架你的家伙殉情吧?”他的语气有一种莫名的凶狠,你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甚至有些被他吓到了。

你的手指被他用力压迫之后重新开始流血,他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将你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你感觉到湿热柔软的舌尖包裹住了伤口,有什么硬硬的凹凸不平的东西上下滑动着,你吓了一跳,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你……你嘴里有什么?”

松间月眼神迟疑地看着你,片刻后,他缓缓伸出舌头。

你看到他舌尖中心的位置躺着一颗圆形的珠子,它的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陷坑,但是那些陷坑的边缘十分光滑,摩擦过伤口时并没有让你感觉到痛。

“月亮……”

他的舌尖上还挂着几缕属于你的血丝,就这样张着嘴巴专注地看着你,在听到你叫他的名字时,甚至开心地眨了眨眼。

这副样子……怎么看都太色情了吧!

你突然红着脸别开视线,“我……我看清了!你收回去吧!”

松间月重新闭上嘴,他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那颗造型特别的舌钉在他花瓣一般的嘴唇上滑动了几下,带出一丝淫靡色情的意味。

这家伙……什么时候打的舌钉啊……

正当你胡思乱想之际,他已经牵着你的手将你带到客厅,拿出医药箱帮你消毒包扎伤口。

沾着碘伏的棉球擦过伤口的时候,你痛得蜷缩了一下手指。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伤口也没有愈合,看来你并不是什么怪物。

但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是个怪物呢!

用纱布仔细地将伤口包好之后,松间月仍不放心,一路将你送回房间,然后停在门口一直看着你。

你知道他误会了,也不忍心他一直提心吊胆地守着你,于是向他解释道:“放心吧,我不是想自杀,我只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伤口瞬间愈合的能力。”

松间月疑惑地歪了歪头。

“……因为车祸之后,我没有接受治疗,但还是一点事都没有,所以就想着……”

“原来如此。想来应该是你受的伤不严重吧,所以很快就恢复了。”

“嗯,应该是吧。”其实你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再怎么恢复的快,也不可能一点疤痕也没留下吧?……还是说雷萨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你独自思索着上了床,却发现松间月仍旧站在门口看着你。

“怎么了吗?”

“今晚我陪着你睡吧。”

“……不需要。”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不愿意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强迫你,我只是害怕你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或者让我坐在你的房间里,坐在沙发上,只是看着你,可以吗?”

你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这样关心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并非是你太多疑,而是你已经被他伤害过一次,所以早已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他演得多么像你也不要再上他的当。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人的,轻易得到之后再轻易抛弃,你甚至因为他的不告而别抑郁得想过自杀!

可是回头想想这一天,哦不,这几天,他其实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除了看星星那夜他亲不自禁地吻了你的侧脸,在那之后他就只拉过你的手,然后在你难过的时候抱了你。

也许他真的改变了呢?要不要将他放进来,依他所说的,让他在那里坐一整晚呢?

如果真的让你一个人睡,你也睡不着吧,你会害怕的。死去的强奸犯,暴怒又可怜的雷萨,态度转变的克里斯还有一直充满神秘感的小秋叶……

突然之间,你就想好了一切,你回过头看着他的脸,你看到他的眼睛下垂着,金属的眉钉和那颗痣连成一条像是穿过了瞳孔的线,再到被银色唇环箍出凹陷的下唇,他没有摘下身上的饰品,也许真的没打算睡觉。

他与以前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你能感觉到他不一样了。

也许你可以不再喜欢他,只是单纯的利用他。

这样,也不会受到伤害了,不是吗?

你会:

a:留下他

b:告诉他不用了

c:默认他的去留

d:打电话告诉小秋叶你要回家

正当你犹豫不决时,松间月突然很夸张地尖叫了一声,你本就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他这么一叫,你几乎是立刻抓起被子蒙住脑袋。

你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怎……怎么了?”

“有老鼠!”

“……别墅里为什么会有老鼠!”

你听到关门声和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拉下被子露出眼睛,发现松间月已经走到了离你不远处的沙发面前。

“不知道啊,明天找人来驱一下虫吧。”你看到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于是更加狐疑。

你眯起眼:“老鼠在哪儿呢?”

“哦!在,在沙发下面呢!”说着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嘴唇有些紧张地动了动,然后继续说:“你安心睡吧,今晚我帮你守着它,它不敢跑出来的。”

你看着他略显局促地交握起双手,紧张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见你迟迟不回答,又欲盖弥彰地撩撩头发摸摸耳垂,一副很忙的样子。

你觉得他有点像一只做了坏事的猫,因为听说猫在觉得尴尬的时候就会做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来显得自己很忙。

你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来,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那好吧!那你可不要站起来,千万不要让它跑出来了!”

你看到松间月的眼睛亮了起来,原本耷拉着的嘴角也高高扬起,两只手撑住沙发,作出用力压制的动作。

“放心吧!绝对不会起来的!”

最后还是让他进来了啊。但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你发现松间月就是这样一个会想尽一切办法达到自己目的人,尽管那些做法会显得他很蠢很滑稽,但是他仍然会做。

你重新合好被子躺下了,一开始你故意背对着他,可是慢慢的控制不住又转了过去,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偷看他。

他换了一件长款外套,修长的身体包裹在浅色的大衣里,两腿并拢,姿态拘谨地端坐在沙发上,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你,那个样子竟有些滑稽。

“噗……你这么紧张干嘛?实在受不了了的话……睡在沙发上也是可以的。”

谁知道松间月却很嫌弃地看了一眼沙发,然后说道:“这个沙发太小了,睡不下的。”

……得,爱睡不睡。

你又转过身去,被子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温暖馨香的床,安全而明亮的环境,无法抵抗的困倦席卷了你的意识,你很快就睡了过去。

鼻尖能够嗅到似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那是松间月还在守护你的证明。本以为你会就此安眠到天亮,可是从不知何时起,周身都陷进了冰冷的黑暗中。

你感觉到自己像是漂浮在冰冷的水面上,身体随着安静的河流漂向未知的地方,这种空无所依的感觉让你很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无论如何挥动手臂身边都空无一物。

你慢慢蜷缩起身体,将自己紧紧抱住,可是身体还是好冷好冷,你好像一丝不挂地游荡在广袤而寂冷的宇宙中,那具总是火热的纠缠着你的躯体也不知所踪。

你在惊惧中醒来,睁开眼时,眼前模糊一片,梦中的你大概哭得很厉害,不知道有没有吵到松间月。

你转过身,看到松间月歪着脑袋,半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的神色一片安宁,似乎睡得很香。

你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公平,明明说好会守着你,结果却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不是很关心你吗,为什么连你哭着醒过来了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骄纵又不合理的想法,但是你就是感觉到忿忿不平,你睡不着,他也别想睡!

你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正想叫醒他,却看到他在你咳嗽的时候就缓缓睁开了眼,棕色的瞳孔朦胧地看向你,然后撑起扶手想要站起来,但是又很快清醒了过来,没有贸然起身。

“怎么了?现在几点了,天亮了吗?”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凌晨两点,看来你依旧睡得不太好。

你双目沉沉地看着他,突然开口对他要求到。

“你,躺到我旁边来。”

“嗯?”松间月的眼神慌乱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立刻站了起来,但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又重重地坐了回去。

“老鼠,压死了,这下没事了。”他像是还没完全醒过来,口齿不清地自圆其说,然后才慢慢走到床边。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你的心脏也狂跳起来,那是一种做了坏事的慌张感。你裹住被子,没有要放他进来的意思。

你朝旁边的位置努了努嘴,“就这么躺吧。”

松间月弯起眼睛笑得格外明媚,并没有因为你不让他进被窝而生气,反而很开心地和衣上床,躺在了你旁边。

你们离得很近,但是有被子的阻隔,他也没有强行进去的意思,所以你感觉到很安全,甚至提出了更过分的要求。

“你能不能,从背后抱着我,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腰上,但是不能做别的事情。”

你的要求太过清晰明确,就好像这个姿势你已经和别人做过很多次,而你现在就在要求他像别人一样抱着你,这样你才能感觉到安心。

你看到松间月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他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不可思议和委屈,然后你听到他慢慢的吐出一口气,妥协似的将你连带着被子一起转了个身。

随后他的身体从身后贴了上来,慢慢的将你拢进怀里。他按你的要求伸出一只手搭在你的腰上,恰好合盖在被子里你放在腰上的手上。

熟悉的感觉包围了你,你感觉到格外安心。这种安心的感觉,究竟是松间月带给你的,还是与强奸犯熟悉的拥抱姿态带给你的,你也分不清。

你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你头顶传来:“是这样吗?”

是这样。

你在心里回答。

这样对他,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可是……可是他也抛弃过你啊,他也让你伤心欲绝过啊!而且是他自己要求留下来的,那么无论你对他做什么,他都只能承受吧!这是他自找的,不是吗?

如果他也因此而感到受伤,你应该开心才对,在你们的感情博弈里,你终于扳回了一局。

你强行将心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压了下去,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利用到底,就这样借着他温暖的怀抱安心睡去吧!

你闭上眼睛,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隔着被子顶了顶他的手掌心。

“不许脱衣服啊!也不许进被子里!”

松间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说了一句知道了。在这期间他一直规规矩矩地抱着你,一动也不敢动。

你放心了,重新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是,不知为何,你又想起了强奸犯。你不知道他在抱着你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是安静的,凶残的,还是淫靡的呢?

你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爱,他操你的时候又凶又狠,几乎没什么技巧,只是蛮力地凿进深处,像是要在你身体里烙下印记一般的深。

他知道你的所有敏感点,但是从不温柔的对你,他粗暴的玩弄你的乳尖和阴蒂,在你高潮脱力的时候仍旧大力的操你,就好像在惩罚你先他一步攀上极乐,但是惩罚却是下一个更加激烈的高潮……

天,你究竟在想什么……你红着脸,被子里的手难耐地按住不安分的下腹,那里暗流涌动着,渴望着有什么东西能够插进去,蛮力地抽插搅动,让你达到最极致的欢愉。

你在心里安慰自己,能想起他和你做爱的细节其实很正常,毕竟最近你只和他做过爱,又是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像是在世界末日的尽头欢爱一般抵死缠绵,而他那样粗暴又那样温柔,独特到足够令你印象深刻。

就在你神思游离之际,松间月突然极轻地将下巴放在了你的头顶上,他沾染着香甜气息的发丝扫在你的脸颊上,你听到他很轻很轻地呼吸声,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的意味。

你惊觉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你竟然借着他怀抱的温暖偷偷缅怀死去的人!

虽然他大学一毕业就回了日本,但是也许是出于什么不得已的目的呢……那至少也应该告诉你一声吧!

他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留你像一个笑话一般独自忧郁难过,说明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过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哭的人!

你的心只柔软了一瞬间,就立刻的变得像石头一般冷硬。既然他可以利用你的你身体,你又何尝不可以?

抱着这样邪恶的想法,你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他始终维持着紧紧抱住你的姿势,仅在你转身时略微松手让你转动得更加顺利。

你将手举起来放在胸口握拳,然后才鼓起勇气问:“打舌钉痛吗?”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没有打舌钉,所以以这个开启话题,再慢慢引诱他,让他用身体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吧!

松间月似乎也没有想到你会对这个感兴趣,他思考了片刻才开口:“已经过去太久了,不记得了。应该,和被蚂蚁叮了一口差不多痛吧。”

“那,嘴里总是含着舌钉,是什么感觉?”问出口的时候,你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而松间月也终于到反应过来,你根本不是在问舌钉。

他伸出手,强行捧起你装鸵鸟的脑袋,在看清你眼里的渴望之后,终于确定了这不是误会。

你看到他微微的笑了,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独特的少年嗓音微微压低,像是蛊惑一般在你耳边响起。

“你把舌头伸出来。”

你闭上眼不去看他变得粘稠的眼神,视死如归一般伸出一小截软软的舌尖。

松间月的眼神几乎立刻就暗了下去,你感觉到他的气息离你越来越近,然后有什么湿滑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你的舌尖,再然后是微微冰凉的金属珠子贴在了你的舌苔上,它在那小片舌尖上滑动着,始终停留在舌尖最中心最敏感的部位。

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你感觉到他轻轻地捧着你的脸,戴着金属唇环的下唇与你的下唇摩擦着,舌尖勾弄时甚至搅出令人耳热的水声。

然后那柔软却有力的舌尖直接刺开你本就合拢得不坚定的牙齿,贴着你的舌苔往深处探去。

他的吻很温柔,却带着一股丝不容抗拒的意味,戴着舌钉的舌头勾缠着你的舌头,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你的鼻尖,令你的心神都颤动起来。

原来接吻也可以这么舒服。

几乎用舌钉摩擦挑逗了你嘴里每一寸地方之后,松间月才退了出来,他的嘴唇还与你相贴,最后像是小狗一般用舌头将你的唇瓣也舔得湿湿的。

他沾染了情欲的声音不再清明,带着一股浑浊的暗哑。

“舌钉含在嘴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的脸在他的手心里发烫,你慢慢睁开眼,与他棕色的玻璃珠一般美丽的眼睛对上,你看到他眼下那颗浅色的痣都被染成了粉红色,在性欲支配下的松间月像是一朵开得靡艳的樱花,散发出令人心神荡漾的香气。

他低下头,轻轻含住了你的耳垂,你敏感得低呼了一声,手终于伸出被子抱住了他的头,却没有推开他,反而将手指插进他的长发里,像是鼓励一般抚摸起来。

湿热的舌头裹住你的耳垂,随着舌尖极有技巧的卷弄,你口中愈发不可抑制地吐出更多的甜腻的呻吟声。舌钉划过你的耳廓,然后顺着脆弱的脖颈一路向下,他像是一只真正的小狗,要用沾满唾液的舌钉舔舐你的全身。

不知何时,包裹着你的被子被剥开,你像一颗果实,被人剥开果衣,一寸一寸品尝你熟透的身体。

灼热的吻从锁骨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你微微隆起的乳房。你的胸膛起伏着,将那一抷柔软似雪的嫩肉送到了他的嘴边,他毫不客气地一口吃进嘴里,却也没有用力咬,只用牙齿轻轻地摩挲你不那么敏感的乳晕。他伸出舌头,用凹凸不平的舌钉抵住你的乳尖,缓慢的上下剐蹭之后,再全部含住,用舌头快速地拍打那小小的一粒。

坚硬的舌钉和柔软的舌头将你半软不硬的乳尖夹在中间,像是抚慰又像是凌虐,直到将它全部舔硬,最后欲求不满地挺立在胸前,他才继续向下。

脱离了温暖的口腔之后,你被口水沾湿的乳尖被冷空气刺激得立刻起了一层小疙瘩,松间月怜爱地抬起手,用修长的手指将它们包裹住,涂着黑色指甲的指尖在此刻变得无比色情,两指夹起你的乳尖,用柔软的指腹重重地揉搓起来。

手指比舌头粗暴许多,他捏起那敏感的小小凸起,直到你的身体都随着他的动作高高拱起,火热的掌心令你头昏脑热,可是冰冷的戒指却刺激着你的神经,让你在逐渐沉迷的过程中夹杂着几丝几缕的清醒。

“不要……不要再……”别再揉你的胸了,你感觉那里都要被他玩肿了!

松间月听话地没在揉弄它们,还还是用手握着不愿放开,他红润的嘴唇落在你的肚子上,你被他逗得有些痒,忍不住往上躲去,谁知却把更加隐秘更加敏感的私处送到了他嘴边。

你被浅色内裤包裹的,微微隆起的私处与他的鼻尖几乎贴在了一起,愈发粗重的气息拍打在阴户上,你感觉到被阴唇包裹着的阴蒂几乎是立刻挺立了起来。

你如果是个男人的话,估计此刻鸡巴已经硬得捅穿内裤了吧!

你看到松间月如花瓣一般美丽的嘴唇张开,隔着内裤,轻轻的,将你颤颤巍巍的私处含住,他高而挺的鼻梁挡住了你的视线,你只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着,挂在唇上的唇环也随着吞吃的动作色情的摇晃着。

那银色的一点几乎晃晕你的眼。松间月在给你口交,这个事实令你羞耻又兴奋。

比唇肉更硬的舌钉像是要破开内裤一般抵进你的阴唇里,隔着薄薄的布料顶弄那颗小小的蜜豆,你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用力推着他的头,身体也往上躲,他却顺势松开,用手指勾住内裤的边缘,借着你往上逃的动作将那早已湿濡不堪的小小布料脱了下来。

“不要看!”你早已羞得满脸通红,可是仍旧不想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下,被他直视你的私处。

那里……不好看……你直觉他看了之后会失去兴趣。

可是松间月却握住你遮挡的两只手,将它们按在你的腹部,你看到他格外认真地看着你重新长出毛发的颜色偏深的私处,然后低头亲了那里一下。

“很好看。”好看到他立刻就想插进去。

你不信,一直在摇头,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这样太羞耻了!

“可不可以不要看,直接进来吧……好不好……”你的语气带了些哀求,你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是你在利用他,最后怎么又被他主导了!

松间月仰起头看着你,很坚定地说:“不可以。”然后重新低下头,他的一只手控制住你的身体,不顾你的阻挡,伸出一只手抚摸你的私处,那里早已在他亲吻你的耳垂时就流出了许多湿液,此刻恐怕早已淫靡不堪了。

他的手指轻轻滑动到穴口,在入口处打圈揉按,但是并没有伸进去,他勾起手指刮蹭出一些液体,然后举起来放在你的眼前让你看。

“湿了,宝宝。”他突然暧昧地叫你宝宝,你被那一声亲昵的称呼叫得几乎酥掉半边身子。

抗拒无用,干脆从了他吧。你渐渐卸力,任由身体软在他手里。

他察觉到你不再抗拒,于是松开你的手腕,你立刻撑住床垫,但是不再往上逃,只是支撑住身体,就这样半坐着看着他掰开你的腿看你的私处。

他将手指上的淫液抹到你的阴唇上,手指用力挤开那两瓣肉嘟嘟的阴唇,然后停在你鼓起的阴蒂上,就像那天在你手背上做的那样,他轻轻地按住那极度敏感的小豆豆,在你难耐地轻哼起来时,又突然松开了。

他抬起头,对上你欲求不满的眼神,勾起嘴唇笑了一下,手指若有若无地轻碰那里。

“别急。”

然后下一秒,他就低下头,伸出舌尖,将坚硬的舌钉按在了你的阴蒂上。

“唔!”冰冷的触感刺激得你立刻就喷出了一小股水液,在你愈来愈剧烈的喘息声中,他用柔软的嘴唇包住你的阴唇,像是与你的下体接吻一般含弄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掌控住你的臀瓣,你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软软甜甜的小蛋糕,被他用舌头一点点舔食殆尽。

表面布满陷坑的舌钉随着舌尖上下舔弄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你的阴蒂上,力量很轻,却带来噬骨啮髓的快感,你感觉到每一次拍打,你的阴蒂都被嵌进那些陷坑里,然后随着他上下拨弄舌尖的动作,与舌钉用力的摩擦着。

“唔唔!不要……不要了……”你开始难耐的扭动起来,快感堆积得越来越多,他仍旧不放过你,最后干脆一边舔弄你的阴蒂一边伸出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捅进你的身体,他的手指格外灵活,似乎一下子就捅到了你的敏感处,你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用力抓住床单,两条腿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最后含住你的阴蒂,用力吮吸了一口,你感觉到你的灵魂都被他吸走了,然后肉穴也在剧烈的抽插下激烈地痉挛着喷出一股水液。

你高潮了,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进去。

高潮后,你的脑袋空白了好一会儿,你从来不知道不用插入不用性玩具也可以到达这样的高潮,那一瞬间几乎是灭顶的快感席卷了你。

而在你高潮之后,松间月也艰难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最后用舌头缓缓舔过你的阴户,卷着那些淫靡的液体吃进了嘴里。

你甚至能看到他的下巴上都被溅上了你高潮时喷出的液体,他的眼眶有些红,脸颊上也泛着欢爱后的淡粉色,他的样子看起来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淫乱的样子。

可是他明明还穿戴整齐,什么都没有露啊!

在他身下,你感觉自己更像是雄鹰一般的女人,被凌虐被玩弄的人好像是他才对。

他起身抽了一些纸巾擦拭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替你清理了一塌糊涂的私处,你本应该感觉到害羞,可是想想事情已经这样了,还那么矫情干什么呢?于是仍由他将你的身体清理干净,重新为你穿好干净的内裤。

他像是裹毛巾卷一般将你重新裹进被子里,经历了性爱之后的身体疲惫得仿佛立刻就要昏睡过去,被满足后的精神也放松了下来,不再去想那个为了救你死掉的强奸犯。

就在你快要睡着时,你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你睁开眼一看,发现是松间月正鬼鬼祟祟地在你的枕头下摸索着什么。

你想起睡觉之前你将那颗蛹拿出来看了看,然后放在了枕头下,你立刻警觉起来,果然看到松间月捏起那颗透明的琥珀,试图将它扔出去。

“你做什么!”你立刻出声制止了他,然后从他手中夺走了那颗虫蛹。

他的表情很慌张,是做坏事被抓包的那种慌张,他似乎想要解释,但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不要再随便仍我的东西。”你冷着声音警告他,松间月立刻垂下了头,你看到他和之前一样还穿着衣服躺在被子外面,再一想到刚刚你们才亲密无间地欢爱过,转眼你就对他冷言相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

于是你只好勉强放轻声音对他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再被我发现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不理他了?你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么幼稚的威胁,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听了你说的话之后,松间月竟十分慌张地抱住了你。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不要不理我。”他的眼神可怜巴巴的,似乎真的很害怕你不理他了,可是你能看见他的余光仍旧放在被你紧握着的虫蛹上。

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不可能和这颗死掉的虫子好好相处了,以后只能更加小心地收好以防被他看到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了。”他摇了摇你的身体,似乎在催促你让你作出回答,你被他期盼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只好勉强嗯了两声。

他立刻心满意足地笑了,低头亲了亲你的额头,你看到他仍戴着眉钉和唇环,又想起刚刚碰到他的手指时冰冷的触感。

他真的不打算睡觉吗?

你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大方地掀开被子,对他说:“脱了外衣再进来吧。”

你看到他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飞快地脱去外套,然后钻进了被窝里。

你脸红了一下,因为你什么都没穿,而他却好好儿的什么也没漏,但是已经让他进来了,再赶他出去也挺不好的,于是只好自欺欺人地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他的身体还带着一丝寒气,因此没有轻易地靠近你,就在离你一拳的距离处躺好不动了。

灯光明晃晃地悬在你们头顶,你看到他唇上的金属环反射出的光,突然问。

“你不摘了它们再睡吗?”

“嗯?”

“就眉钉,唇环,耳钉…………舌钉什么的。”说着说着你自己都受不了脸红了,舌钉什么的,不说也可以吧!

“哦!要摘的,你帮我一下可以吗?没有镜子。”他眼睛含笑地看着你,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向他贴近了,一边认真查看那些穿过肉体的金属,一边认真的问。

“怎么摘啊?”

然后下一秒,他突然低头吻住了你,他将戴着舌钉的舌头再次伸进你的嘴里,你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动了一下,然后他带着你的牙齿咬住那颗月球形状的舌钉下方的金属圆球微微用力,那颗舌钉便慢慢地从他舌头上的孔洞中脱了出来。

你听到他轻哼了一声,以为弄疼了他,于是更加轻轻地咬住那颗舌钉,将它带了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得逞后狡猾的眼神。

他张开手,你将那颗球形端针吐在了他的手心里,他也低头吐出那颗月球形状的圆球。

然后他微微仰头,将箍了唇环的嘴唇递到你的眼前。

……

清晨,你从床上醒来,先伸了个懒腰,将赤裸的身体舒展开。得到足够的休息后,浑身上下都无比的放松。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你掀开被子,先是检查了一下枕头下的东西,看到琥珀虫蛹和黑色的交叉眼罩还好好的躺在下面,你舒了一口气,然后拿起床边放着的衣服穿上。

大概是昨天的衣服送去洗了吧,今天松间月只给你准备了一套轻薄舒适的居家服。房间里常年开着恒温空调,所以你并不觉得冷。

打开房门,楼下已经传来阵阵蛋糕的香甜的气息,你疑惑地伸出脑袋朝下看,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今天的甜点是奶油纸杯蛋糕。

你下了楼,坐在餐桌前,盘子里是大学时经常吃的那家早餐店的肉包子,还有一杯热乎乎的豆浆……中式早餐搭配纸杯蛋糕……也只有松间月能想得出来了。

你看着纸杯蛋糕上用饼干球点缀出来的小眼睛,拿起勺子挖下来吃掉了。

奇怪,松间月去哪里了。

正当你疑惑时,身后传来一阵滚轮的声音,你转过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松间月穿着一件黑色的燕尾执事服,胸前堆叠着泛着粼粼光泽的繁复领结,下半身着一条黑色西裤,整个人看起来俊美异常。

他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刻意拨了拨耳前的碎发,向你展示着耳垂上镶嵌着红色宝石的耳坠,与之形成辉映的是戴在右手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他特意将长发拉直,最后在脑后绑了一个松散的马尾,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干练精神了许多。

在你震惊的眼神中,他缓缓推过来一个人型支架,上面挂着一条漂亮的长裙,堆叠的蛋糕裙摆上绣着繁复精致的柄图,你曾经也偏爱这类设计独特复杂的裙子,但是你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怎么会……

他将长裙推到你面前,然后半蹲下去,他牵起你的右手,低头在无名指的戒指上轻吻了一下。

“亲爱的小姐,请允许我服侍您更衣。”

……什么鬼!

你慌张地将手抽了回来,不自在地擦了擦手背,然后余光又瞥了一眼那条裙子,十分违心地说:“不用了,又不出门,穿那么好看做什么。”

松间月疑惑地眨眨眼,似乎有些不解出门和穿好看的衣服之间有什么关联,他看着你的脸,然后问:“不喜欢这个设计吗?还有短款的,您要看看吗?”

“……你在做什么啊,别这么肉麻行不行,也不要用敬称,又不是在演戏。”

“唔,好吧。”松间月点点头,你看到他嘴唇上戴着一颗圆形唇钉,和昨天那枚不一样,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的脸突然就红了。

“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吗?”你拿起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豆浆,用以掩饰你心里的慌张。

松间月眨眨眼,站起身来,他穿了一双亮漆皮鞋,走起来的时候会发出很特别的啪嗒声。他慢慢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推出一块大大的黑板停在你面前。

“今天在家休息,顺便理清一下案件发生的经过吧!”他看起来干劲十足,一点没有了昨夜受打击时的委屈模样,甚至拿起一根黑色的教鞭,指着黑板上的三个圈,里面的分别写着“人物”“时间,地点”“事件”四个词。

看来他真的打算陪着你调查整个事情了。因为昨夜的温存,你对他也不再抗拒,默认了他可以继续陪着你。这样也很好,至少比你一个人强太多。他有钱,有力气,还可以陪睡这条叉掉,怎么想都是一名合格的伙伴呢!

但是,穿成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虽然也很好看,白色的手套甚至很色情,可是对你们在家里整理线索有什么帮助吗?只会让你忍不住往他身上瞟罢了!

你心情郁闷地吃完了早餐,这一次他没有亲自洗碗,可能也害怕弄脏自己新换的手套吧。

吃过饭后他提出要带你去楼上换衣服,你看着他放在你面前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然后将手放了上去。

上楼之前,你的眼神无法控制地再一次看向了那条漂亮的长裙,它安静地伫立在晨光之中,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你不想在松间月面前穿它,因为你知道素颜的你可能无法驾驭它,你不想在松间月的面前出哪怕一点点丑。说到底你还是害怕他会嫌弃你,如同跗骨之疽的自卑缠绕着你,时时刻刻提醒着你们之间的差距。

并不是穿上公主裙就能配得上王子,这一点你早已领悟千百次。

他搀着你的手臂,与你一同向楼上走去,这一段小小的距离让你想起来一件事。

有一次你偷偷在公寓里试穿新买的裙子,正当你费力地向后伸长胳膊想要将后腰上的拉链拉起来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推开了门。

松间月的长发蓬松而凌乱,他的眼神也是一副刚睡醒的迷蒙样子,可是看到你的瞬间就朝你扑了过去,微凉的手指也从你镂空的后背伸了进去。他将你从堆叠的裙子里剥出来,将你压在床上狠狠地操了一顿。

事后你趴在他的身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眼睛看着一旁散乱在沙发上的裙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地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当时眯着眼睛抱着你,不着任何饰品的精致脸庞就在你的眼前,正当你为他的绝色的容颜失神时,他突然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你。

“我梦到你变成了一块千层蛋糕,所以就赶过来吃你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淡淡的自豪,你被他幼稚的话语逗笑了,连同心里那一丝丝莫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那一刻,你也曾幻想过他是爱你的。

你隔着厚厚的西服掐了一下他的胳膊,以此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然后在他拧着眉低头看你时甜甜地笑着回望他。

“怎么了?”你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穿过常青树茂密枝叶的阳光照在你的脸上,斑驳的树影在秋风中摇曳,令你的面容不甚真切,松间月忽然看着你轻轻的笑了。

“没事,没关系。”想捏的话就尽情捏吧,疼痛,是你还在他身边的证明。

松间月将你领到二楼尽头的房间,他拉开房门之后,你立刻被眼前琳琅满目的衣服和饰品惊呆了,珠宝与丝绸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迷人的金钱的味道,你更加用力地捏住他的胳膊,激动得都结巴了。

“这……这些都是我的吗?”

松间月眼神温柔地看着你:“当然。”

“那我可以带走吗!”

“不行,你不能走,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它们就都是你的了。”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你觉得自己上扬的嘴角都收不回来了,你突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从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

“谢谢你!松间月。”你松开他,像是归巢乳燕一般扑进房间里。

而松间月在你身后呆愣地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被你亲过的脸颊,然后他的脸慢慢的越来越红,直到最后他的脖子和耳朵全都变成了粉红色。

在日语中“月”的读音和“喜欢”相近,他在心里,大胆地将你刚刚对他说的话翻译成了:“谢谢你,我爱你!”喜欢和爱根本就是两个意思吧?!

换好衣服之后,松间月亲自为你挑选了搭配的项链和耳环,这个过程有点像在打扮洋娃娃,因为他触碰你的手是那么小心翼翼,镜子里,他看着你的眼神是那么温柔而深情。

“好了。”他的手松开你微微泛红的耳垂,他看着镜子里的你,由衷地夸赞了一句,“很漂亮哦!”

你红着脸低下了头,然后就听到松间月继续说。

“当然,与我相比的话还是差了一点呢。”

……你抬起脚,毫不客气地用力踩在了他特意擦过鞋油的皮鞋上,看着那上面印上了你的脚印。在他生气发作之前,你推开椅子,迅速地朝外面跑去。

松间月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跑出去追你,你在慌乱之间打开了一间漆黑的小房间,快速躲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你背靠在门上大口地喘着气,心情却出奇的好,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地与人玩闹过了。

松间月在门外敲了敲门,你没理他,他又拧了拧把手,你在里面坏心眼地握住把手不让他开。你听到他有些焦急地喊你字,你却在里面得意又放肆的笑着。

然后你听到他脚步渐渐离开的声音,终于松开手,然而下一秒门就被人打开了!

在你的惊呼声中,松间月搂住你的腰将你抱了起来,你吓得立刻抱住了他的脖子。

他托着你的屁股将你高高抱起,你低下头,看到他开心的笑脸,他棕色的瞳孔中溢满掩藏不住的喜欢,你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抚摸上了他的嘴唇。

像是被诱惑了一般,你低下头,主动贴吻在了他的嘴唇上。他也沉醉地闭上了眼,浓密如羽扇的睫毛在白皙的肤色上投下一小片颤栗的阴影。下一秒他就化被动为主动,转身将你抵在了墙上。

你感觉到你的后脑勺磕在了什么地方,啪嗒一声,房间的灯骤然亮了起来,你被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然后看清了眼前房间的样子。

和其余房间温馨浪漫的装修风格不同,这里看起来有些荒凉,墙壁是冷寂的银灰色,上面贴着许多绘着奇怪线条的白纸,可能因为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那些纸张有些泛黄,很多都掉了下来,只剩一个角还贴在墙上。

你推开松间月,朝房间的中央走去,房间的地上也铺满了画纸,上面或清晰或混乱地画满了痕迹,能看出来画图的人当时的心境一定很乱。而那些纸甚至脆弱到你一脚下去,它们就成了碎片。

你有些无措地抬起脚,这时松间月却踩着那些碎纸信步朝你走来,他拉着你,带你去看墙上地面散乱着的图画。

这些都是他画的吗?你看向他的脸,他的表情很平静,你看不出任何端倪。

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画桌,上面散乱着许多画笔,桌边用来盛放颜料的颜料盘已经干涸,你看到桌面上贴着密密麻麻的便签纸,上面都写着同一句话:

星を见ないで不要看星星

你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松间月却仍旧神色平静地看着那些便签。

你想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很用力很用力地抓着你不放,你感觉到他有什么话想要告诉你,但最后还是没能开口。

最后还是你忍不住了,觉得这个房间里的景象太过诡异,拉着他的手想要离开,他没有反抗,任由你拉着他走到门口。

这时,你突然看到门边的墙壁上被划上了许多刻痕,那些刻痕深浅不一,有长有短,看上去毫无规律。在刻痕的旁边用黑色的笔写着大大的“ニ拾柒”。

松间月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

“我今年二十七岁了。”你听到他似乎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当然,明年我也还是二十七岁。”

……你觉得他在自恋,开口吐槽道:“你怎么不说自己永远十八岁呢?”

你看到松间月十分疑惑地歪着头问:“为什么要永远十八岁,十八岁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看到他这副样子,你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其实你在拿到松间月家的住址之后,犹豫了很久才去找了他,可是你去了他家三次,都没有人开门。

你在外面敲门,甚至还特意挑了他没课的时候,可是哪怕敲门之后又等了许久,都没有人给你开门。

最后一次时,你告诉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哪怕他真的是在耍你,你也该找他问清楚的!

也就是这一次,你在外面敲门,里面却突然传来松间月惊恐地大叫。

他大声吼叫着,让你不要再来找他了。他在门里说,星夜告诉他,如果他给你开门的话,那么他的生命将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

你当时真的被气笑了,含着泪用力踹了一下他家的门,待你转身离开时,身后的门却突然打开了。里面的人像是终于想清楚了什么,冲上来用力将你抱住了。

那一年他二十一岁,一年后,也就是二十二岁的时候离开了你,那时候你也想过他是不是死了,可是你去物理学院找他时,亲耳听到松间月的家人说谢谢贵校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他现在在日本很好。

他的生命没有永远停留在二十二岁,可是你却觉得你对爱情的美好幻想永远停在了二十一岁。

你看着他依旧美丽的容颜,突然觉得不应该再和他计较了,在你敲响他家门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到后果的。

“没什么,我们下去吧。”总是回想过去容易停滞不前,眼下,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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