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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府未必深但喉咙真的深

 

这世上关于少年的诗词不可胜数,有“游宴不知厌,杜陵狂少年”,有“陌上谁家年少,是风流”,有“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咸阳”,亦有“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世人喜欢,少室山上的少年郎也喜欢。

说不清那些经书里是如何混进手抄的诗卷,总之对于当时百无聊赖的少室白衣来说,这总比神神叨叨的佛门之道要顺眼得多。他把咂摸出滋味的诗念得熟稔,以至于旁的少林弟子对外的法号透着禅意,他排出了“少室白衣”这四个简洁不失味道的字儿。

至于日后被人喊作“三三八一”这事儿,尚不在那些个考量范围内。

入寺的香客络绎不绝鱼龙混杂,被家中长辈藏在少林的落魄子孙不便见人,倒是在客房摸到了几本落下的话本子。少室白衣翻遍了书中的刀光剑影,在漫长的梦境中为自己捏造了身份,他风头无二,应者如云,恣意快哉,生于家族落寞时的贵胄之后醒在庆功宴的酩酊时,梦里他最忠诚的臂膀就跪在他双腿间,梦外他贴身的亵裤淌着让人难堪的湿漉。

他抬眼看窗外,手可摘星辰。

大厦将倾总是有所征兆,少室白衣不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句话,于是他索性从姓名上切割了那个垂垂老矣的家族,靠着那个二次补全的身份造起人设,前期碎银造势,中期吸引拥趸,再到麾下有兵马,据一方称雄,佩一军将印。

名曰,揽星辰。

他入恶人谷,又不完全信奉“自在逍遥”那四个字,只不过这调调听起来比“浩气长存”更吸引江湖人。他未必读透了那些诗句,但确实把“少年感”捏得颇为唬人。

群雄并起的年代里,统战变得若有似无,领袖也常有更迭,少室白衣并非指挥水准最高的那个,但在他的竞品毕竟是一群识的字不如杀的人多的草莽。少室白衣在丝滑脱责、隐晦暗示、无声压力方面远胜同侪,于是无脑爱砍的跟那群喊得凶的指挥,有脑子但不多的乐于来揽星辰。

其实少室白衣也喜欢那几个无脑爱砍的,脑壳里面越空的人,越容易往里面进精虫。当然他爽够了又会准时开始厌弃他们的蠢笨,彼此之间除了那处能严丝合缝地接上,别的地儿都谈不上真正的合拍,只能是他纡尊降贵去迁就人。

人间情造访的夜晚说来特殊。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影。他在没有星辰的夜晚进了揽星辰的大营,邀揽星辰的主将赴一场前路难测的约。人间情的措辞有种少室白衣不曾听过的严谨,他坦诚了对手的实力强劲和根基深厚,己方的捉襟见肘和一盘散沙,揽星辰的主将听得眸色沉沉,却没有直白地表露出任何情绪:“那你找我是想?”

“您的指挥生涯里,当有一场漂亮的绝地反杀。”

少室白衣承认他的心动,他看不上南屿和那些乌合之众,更笃定自己的人脉能拉够填补沟壑的兵马,这场仗未必就真的打不赢,但……

“我知道您想要什么。”人间情的目光飘过三下路,带着暧昧的咬字向少室白衣伸出了一只手:“合做愉快?”

做,都可以做。

那身聊胜于无的袈裟下是半熟的身子,人间情并不像那些个玩意儿般猴急,他揉着少室白衣还未点头的另一个头,靠掌心的皮肉摸索出了揽星辰主将后腰上的那片敏感带。上方的喘息逐渐变得清晰,人间情抬头舔舐过他无遮无拦的胸口,将一起一伏的乳珠含进了嘴里。

或许以后人间军如果搞不下去了他还可以去帮人盘串儿。少室白衣被他舔得连后脑勺的皮肉都酥麻了起来,手掌下的腰线绷出了玲珑的弧度,人间情吸吮的节奏很微妙,每回都能赶上他刚缓下来一口气的时候再撩拨出新的快慰。于是下半身先于上半身给了首肯,人间主将却放过了离心脏最近的那颗玛瑙色,留一只手抚弄着寂寞的右半边,湿润的唇舌吞进了少室白衣毫无防备的分身。

这事儿从来没人替他干过,一来他不睡女人,二来那群莽夫不给他干出血就算脑子还没被精虫啃没的好人。这里面固然有人间情有求于他的原因在,但会玩儿也是这厮的本事。

人间情的城府深不深他不得而知,但喉咙确实是不浅,少室白衣难以遏制自己本能的呻吟,甚至抬手抓住了身前人抵在胸前的脑袋。发丝与手指环绕在一起,人影共肢体纠缠在一道,他清晰地感受到有无形的闸被撞破,蓄积已久的浊液像筒骨中的髓汤,顺着吸吮的势越过了精关。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旖旎的春梦,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和他终始如一的利刃。他酩酊大醉歪坐高处,有人在腿间俯首侍弄。

或许是被事后的依赖感裹挟,或许是这次确实对了胃口,也或许是刚才的饼反刍后可口异常,少室白衣下定决心应邀去往龙潭虎穴。那时候的他还并不知道,人间情究竟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模糊掉不想坦诚的,只说真实却无关紧要的部分。人间情的确有令人舒爽的口活,但他正经的那杆枪其实并不中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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