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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1-1194章

 

两个差吏很忐忑的回道:「目前还不见有,但徐大人说不怕一万便怕万一,因此着我等守着。」

太子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道:「敲门。」

差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即转身敲门,但其实是直接把门推开了。

因为他们在门口看守,白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他们一推开,里面的下人就笑嘻嘻的探出脑袋来问,「两位大哥,你们是渴了,还是饿了,要不要吃点儿零嘴……」

探头出来看到太子和他身后的护卫,家丁立即站直,看了眼神色冷峻的太子,诺诺不敢言。

太子瞥了他一眼,见大门打开,便直接抬了脚进去。

守门的两个差吏和白家的下人相处的还不错,主要是他们守在这里,除了拿衙门的钱外,白家也总会给他们一点儿辛苦费,所以俩人见太子一进去便悄声提醒他道:「是太子殿下……」

下人吓得腿都软了,拔腿便去追。

但太子腿长,走的又快,而且还没有一点儿在别人家的自觉,他觉得他已经叫人敲门了,既然门开了,那就是容许他进来了。

白家的宅子很方正,一进是一进,二进是二进,前院有不少的下人,太子是扫了一眼便往后院去。

正在休息或养伤的家丁们看了太子一眼,见他身后追着一个他们家的下人,见他脸色虽急切却没说要拦住他,便当是客人,继续坐着没动。

太子就这样畅通无阻的到了后院。

满宝他们三个受了大惊吓,昨天晚上各自吃了药以后就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难得的,刘老夫人和庄先生都没有叫醒他们,周五郎他们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对了,老周家已经把饭馆关了,全都搬回来住了,没办法,谁也不知道益州王在这京城里藏了多少刺客,人聚在一起才好御敌。

满宝他们是被饿醒的。

因为受惊又受凉,身上还受了伤,白善和满宝都有点儿低烧,倒是白二郎,身上虽然也受伤了,但只晚上做噩梦踢了好几脚,并没有发烧。

满宝给自己和白善开了药,白二郎便自告奋勇的拿了药方去自家的药房里捡药。

等吃了饭,喝了药,三人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发獃顺便说话。

周五郎坐到满宝身边,递给她一个账目道:「这是昨天给出去的赏金,一共是四百二十金,我们家应该出二百一十金,但实际上只出了六十金,还欠一百五十金呢。」

一旁的白善听了立即道:「周五哥,这不该你们出的,别说什么欠不欠的。」

「那不行,」周五郎坚持,「咱连租房子都出了一份,钱上的东西就该算清楚,不然以后都不好来往了。」

满宝点头,大气的拍了一下胸口道:「别担心,我有钱。」

周五郎点头,「我知道你有钱。」

于是认真的看着她。

昨天一听说他们为了自救许了重金给路见不平的侠义之士,周五郎便把他们这两个多月开饭馆赚的钱都拿了出来。

四百多金而已,白家并不少这点钱,但是他们还真没这么多现钱。

毕竟谁没事在家里放四千多两的白银啊。

最后还是刘老夫人和银楼借了一千五百两的白银才够的。

白善拉了拉满宝的袖子,低声道:「这事究其根底是因我父亲而起的,怎么能再让你出钱呢?这租房子的事儿不一样,这是我们要在这儿学习住的,但昨日的事,是因为我要替我父亲报仇。」

满宝便道:「我不也要为我父母报仇吗?御状我们是一起告的,益州王要杀的也是我们两个人。」

「可若不是我父亲,你父母也不会……」

「难道这也能怪你父亲吗?」满宝打断他的话,道:「作恶的是益州王,你父亲也是受害者,怎么能怪他?怎么能把所有的压力都放在你和刘祖母、郑姨身上呢?」

她道:「要说这银子最应该是益州王出,但我们能问他要钱吗?」

白善还没说话,白二郎先摇头了。

「所以还是咱两平分吧,唉,等我们伤好了,我们还得买礼物去送封宗平他们呢,毕竟他们也因为我们受伤了。」

白二郎道:「还有我。」

白善和满宝就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后道:「还说要同生共死呢,就这么点儿小伤都问我们要礼物。」

书房里的刘老夫人忍下鼻尖的酸涩,抬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将眼里的泪水忍回去。

郑氏便扶住她的胳膊。

刘老夫人扭头对她笑了笑,回头去看庄先生。

庄先生正在泡茶,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与她笑道:「老夫人坐下饮口茶?」

刘老夫人笑着应了一声,坐到了庄先生的对面。

而院子里的三个少年已经吵完一架,满宝精神了点儿,起身回屋去拿钱。

她从床底下把空箱子拖出来,然后把系统里的钱拿出来,她只留下一些银子,其他大部分都拿出来堆在箱子里,然后是那些金子。

因为头有点儿晕,她也懒得数,估摸着差不多够了,她就把堆得乱七八糟的三个箱子合上,然后出去叫五哥六哥进来把箱子搬出去。

周五郎惊奇得不行,「昨天急用钱,我进来找过,你床底下的箱子都是空的。」

满宝便哼了一声骄傲道:「那是障眼法,要是轻易叫你们找到了,那还叫藏银子吗?」

「行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昨天太急,他还没来得及翻柜子呢,看来那些钱多半是藏在柜子里,可那柜子能装这么多钱吗?

周五郎和周六郎把钱搬出去数。

所以太子快步走进后院时,看到的就是七八个人正蹲在地上数钱,或许是累,或许是伤,白善和满宝都是直接坐在一个蒲团上的,专门捡着金子往一边放。

提醒

太子停下脚步,好奇的看向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准备逃跑?」

众人抬起头来,除了白善、满宝和白二郎,没人认识他,所以周五郎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又继续低下头去数钱,没办法,他们记性不太好,这一打断他们就忘了数了多少。

是八十五两,还是九十五两来着?

白善三人却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周五郎他们手上的银子滑落,震惊的抬头看向太子,这会儿是真的忘了自己数到多少了。

几人也不起身,直接顺着蹲着的姿势跪下。

太子挥了挥手免去他们的礼,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抬了抬下巴示意白善回答。

白善便将昨日赏金的事说了,道:「这笔钱我们两家平分,正在数满宝要给我们家的钱。」

太子扫了一眼地上的金银,撇嘴道:「不过是四百多两的金子罢了,怎么还要计较这些?」

满宝不高兴了,「这差不多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攒了好几年呢,怎么能不计较?」

太子就挥了挥手道:「行了,皇后身体不适,近来又吃不好,睡不好了,你给她治好了,我赏你五百金。」

满宝眨眨眼,很心动,不过她一直是实事求是的好孩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嘆气道:「不行啊,皇后的病不是那么好治的,我最多只能缓解,还得萧院正他们帮忙。」

「那就缓解。」太子虽有些失望,但早已有心理准备,倒是很快就改了目标。

满宝立即道:「那没问题,明天我就进宫给皇后扎针。」

太子皱眉,「一定得扎针吗?」

满宝道:「配以针灸是最好的,不然萧院正他们开方也不比我差的。」

太子便绷紧了脸,他母亲说不愿此时让周满看病,那就必定会不见她。

他们家人都这么,脾气倔得很。

所以太子揉了揉额头后道:「行吧,我想办法让你进宫,不过你得装扮一番。」

白善皱眉,「这是为何,她又不是不能见人,之前便为皇后看过病了的。」

太子就瞥了他一眼道:「虽说皇祖母现在病重,但她还没病糊涂,她现在很讨厌你们,你们在宫外也就算了,要是正大光明的进宫里去,你说她会不会招你们过去说说话?」

满宝和白善齐齐打了一个寒颤,立即一脸深沉的点头道:「装扮也不错,能够为皇后看病是我等的荣幸。」

太子这便满意了,挥手道:「放心,赏金少不了你的。」

太子说完了要事,起身便要离开,白善便领着大家躬身送行。

太子却突然停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向他们,问道:「你们的胆子的确是大,不过还是太衝动了,这个时机选的不是很好。」

白善和满宝心中腹诽,那还不是为了你和三皇子?

虽然俩人没有实证,但根据他们从魏大人和老唐大人那里听到的隻言片语来看,皇帝之所以难容益州王,连太后的寿辰都没给他过,就是因为太子和三皇子。

不过他们此时看太子,他好像还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语重心长的道:「此事过后你们还是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吧,等长大些再进京。」

白善便抬头问,「为何?」

太子便扯了扯嘴角道:「你们知道这一次牵连的家族有多少吗?」

白善和满宝一起摇头,他们只盯着益州王看。

太子便道:「陇右、剑南、甚至江南一带都有官员和家族牵扯其中,更别说这些年为他运送粮食,购买马匹的商人,这么多人中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怨恨你们,你们留在京城就是靶子,所以此事过后,你们还是走吧,等过个十年八年的,时日够久了,世人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们再进京。」

白善和满宝显然都没想到这一点,一时目瞪口呆。

「不过在走前你得把我母后治好,」太子对满宝道。

满宝正要说话,太子也想起来了,抬手打断她的话,「我想起来了,治不好,那你就把你那一手针灸术传给一个宫女,让她以后专门给皇后针灸好了。」

见满宝瞪眼不说话,太子便不悦道:「怎么,你不愿意?」

「这倒不是,我才突然想起来,太医院不是有医女吗?」

太子淡淡的道:「是有医女,但她们都是伺候宫妃生产和坐月子的,不过会些医理和药膳的手段,离会治病还远着呢。」

满宝便道:「那教她们就好了,干嘛要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宫女重新教?」

太子一想也是,「也行,回头我把医女送来给你挑选,你选个两个教,尽量教出来。」

说罢,转身便走了。

白善和满宝送他到门口。

白二郎见人走了,立即坐回椅子上,拍着胸口道:「真是的,怎么来了也不先递个帖子?」

周五郎几个则是直接坐在了地上,此时还有些恍惚,「我们见到了太子?」

对面的白二郎点头。

周立重忍不住问,「就是皇帝老爷子的儿子?」

白二郎点头。

周立威咽了咽口水道:「太子呢,那将来就是皇帝了,天吶,我们见到了将来的皇帝。」

这下白二郎不点头了,他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便压低了声音道:「还不一定呢,别太高兴。」

周立君也小声问,「他是不是当太子当得不好,所以可能当不上皇帝?」

一声咳嗽从书房里传出来,几个凑在一起的脑袋立即散开,各自坐直来,低下头去似乎很认真的在数钱。

但其实也只是把金子或银子拿在手里摸摸,根本不知道自己数到多少了,得,又得重新数了。

不过他们现在也不太有心情就是了。

未来的皇帝呢,就算不能当皇帝,那也是太子,回村里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白二郎却已经在数钱了,他连皇didu见过了,不,是把皇帝的一家子都见过了,实在没什么值得紧张的。

白善和满宝回来了,一脸沉静的坐在蒲团上继续数钱。

白二郎就看着他们问,「所以等益州王被抓了,我们就离开京城?」

白善抛了抛手中的金子笑道:「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过他的好意我们得领就是。」

满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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