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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784章

 

哪怕在四哥赌钱前他们家不差钱,但也绝对打不起这样的长命锁。

白善在书院里等不到满宝,跑出大门一看,大吉等在了门外,他拎着书篮跑过去问,「满宝呢?」

大吉道:「满小姐脸色有些不太好,所以没来,让少爷自己去看书。」

白善就把书篮放到车上,跳上车道:「不去了,回家吧,她是生病了吗?」

大吉道:「看着不像,倒像是心情不好。」

白善左右看了看,问道:「白二呢?」

「堂少爷说他和同窗们去栖霞山玩儿,稍晚些会自己回去的。」

白善道:「再有三个来月府学就要考试了,他还有心情去玩儿?」

「要小的去找他回来吗?」

「算了,」白善急着回家,决定今天就先放过他,道:「先回家去吧。」

白善跳下马车,先跑到书房里和庄先生请安,这才跑去找满宝,他一溜烟的从窗口那里跑过去,然后又倒退着回来,凑到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的窗边。

他拉开门,探头进去,正看见满宝低头抹眼泪。

白善一愣,呆了半响才问道:「满宝,你怎么了?」

满宝正哭得专心,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就抬起头来。

白善看到她眼睛红肿,连鼻头都是肿的,连忙跑到前面,都不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跑进去。

他生气的问道:「谁欺负你了?」

满宝用手背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哑着声音道:「没谁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白善弯下腰探头去看她的脸,点了点脸上的一点泪珠道:「你看,眼睛都肿了,难道是你治的病人不好了?或是先生布置的课业你一点儿也不会做?」

满宝道:「我才不会因为课业哭鼻子呢。」

她转了一个身,背对着白善,就见她的窗口被打得大开,正对着院子,大吉正站在院子里好奇的往这儿看。

她便起身啪的一下把窗关上了。

怀疑

大吉:……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清,男女七岁不同席……算了,反正他们也没遵守过。

大吉就当看不见,转身去喂马去了。

白善不知从哪儿找了一块帕子来给满宝,问道:「要不要给你打水洗脸?」

满宝也觉着哭的样子很丑,于是点头。

白善就跑出去给她打了一盆温水来,看着她洗了脸才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问道:「你怎么了?」

满宝转过身去不理他。

白善就坐在一旁等她,既不走,也不追问。

满宝静了静后将长命锁从衣领里拉出来,把今天从见到唐县令开始,到她刚才看到的字都说了一遍。

白善转了一圈她脖子上的长命锁,干脆伸手道:「解下来我看看。」

满宝解下来给他看。

白善上下看了看,也对着光线仔细的看了一下里面,发现里面的确刻着什么,但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清。

白善想了想,点了蜡烛去看,他费劲儿的看了半天,总算是隐约看到了一个「周」字,他闭了闭酸涩的眼睛,翻了一面继续去看,许久才看到一个字,但很模糊,黑成一团,根本认不出什么字,但他可以肯定,一定不是「周」字。

白善放下长命锁,看向满宝,纠结道:「所以这你娘姓夏?可你娘很疼你啊。」

不像是不是亲生的,而且白善虽然见得少,将心比心,也不觉得大妇会对小妾生的孩子有多好。

白善想到这里一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爹纳得起妾室?」

满宝:……

她气得顺手抄过床上的枕头就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笨,我家买得起这么好的长命锁吗?所以这肯定不是我爹给我的,我,我有可能就不是我爹生的。」

「但里面还有一个『周』字呀。」

满宝这才想起这一点,她刚才光顾着伤心去了,她眨眨眼,问道:「那我爹也姓周?」

白善:「你怎么就确定你不是亲生的?万一这长命锁是你爹娘在路上捡到给你戴的呢?」

满宝想了想,摇头,道:「要是捡的,我娘才不会给我戴在脖子上呢,肯定早早就卖了换钱。就算留着,当初我四哥赌输了钱,家里拿不出多余的钱来,我说要拿长命锁去抵,我娘都没答应。」

满宝摩挲着长命锁道:「我更小的时候,每天晚上临睡前,娘都会摸一下我脖子上的长命锁,有一次我嫌它重,把它摘了随手放在一旁,然后找不着了,急得我娘打了我屁股,那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被打。」

「还有,」满宝悄悄的看了一眼外面,这才小声和白善道:「从小哥哥们就说我特别聪明,像我爹,可是……」

满宝话没说完,白善也明白了。

因为老周头实在称不上聪明。

满宝道:「我一直觉着我是像我娘,但我哥哥们总是说我像爹……」

以前满宝不会把这种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觉得,像娘和像爹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会儿子再想,那区别可就太大了。

因为她爹是一定不聪明的,那大哥他们为什么还那么坚持她像她爹呢?

满宝眼泪簌簌而落,哭鼻子道:「我竟然不是我爹的闺女……」

白善也懵了,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只能将手中的帕子再塞回去给她。

满宝抹着眼泪哭得不能自抑,白善只能在一旁笨拙的安慰道:「或许是你想多了,你爹娘还是你爹娘呢?」

「那你说,我这长命锁哪来的,总不能真是我爹从什么地方抢来的吧?把抢来的长命锁给自个的闺女戴,我爹这心是有多大呀?」

白善也点头,「而且你爹也没那个胆子。」

「就是呀,我爹胆子一向小的。」

白善就看向外面,他听到了周四郎和周立君回来的动静了,他压低了声音问,「要不要问一下你四哥?」

满宝想了想后摇头,「我四哥一定不会告诉我的。」

「我们让大吉吓唬他。」

「我四哥的手才好呢,还是不要吓他了,」满宝失落的道:「而且我觉得,就算你吓唬他,他也不会说的。」

满宝道:「我那么聪明,家里都能瞒我这么久,怎么可能我一问就告诉我?」

白善都替她发愁了,问道:「那怎么办?」

满宝强打起精神来道:「现在先别管我是不是我爹娘生的,还是唐县令他们要查的案子要紧,也不知道我爹跟什么案子有关,我问唐县令,他根本就不告诉我。」

白善起身道:「这个可以问周四哥,他要是肯说,我们自己拼凑着,说不定能猜出你的身世来。」

满宝眼睛微亮,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但这话怎么问?总不能把唐县令和我说的话再原封不动的告诉四哥吧?」

白善转了转眼珠子道:「别急,我去说,你等着。」

满宝看了看白善,点头。

白善见她情绪稳定了,便笑道:「好了吧?你四哥和侄女回来了,先把脸上的泪洗一洗吧,别让他们看出来。」

满宝点头,才起身,周立君就推了门进来,听到隔间里有说话声,便探头进来看,看到白善竟然在小姑的内室,愣了一下。

再看小姑眼睛红肿,周立君立即绕过屏风上前,「小姑,善少爷,你们又打架了?」

白善:「……没有。」

周立君不信,「那小姑怎么哭了?」

满宝看着白善。

白善:「……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周立君立刻就道:「善少爷,你们都大了,怎么还能打架呢?而且你是男孩子,力气大,你看都把我小姑打哭了。」

白善张了张嘴想辩驳,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他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满宝。

满宝坐在椅子上心虚的晃了晃腿,等周立君念叨了好几句,她才道:「我们没打架,最多是吵架了。」

白善敷衍的点头「嗯」了一声,问道:「周四哥呢?」

「外面。」

白善便往外走,「我去找周四哥说话。」

周立君愣愣的看着他跑远,扭头和满宝道:「真是怪,他把小姑你惹哭了,不躲着四叔走,怎么还上赶着?」

满宝看着窗户没说话。

周立君觉着今天的小姑特别安静,忍不住又上前两步,柔声问:「小姑,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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