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分钟终场,已经知道什么是越位的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结果。
解说员说:“整场比赛,明显德国队不管是控球还是战术都做得更好,但是很可惜,我们总有无法预测的天外来笔。”
我有一刻恍惚。
长大也可能意味着失序,意味着天外来笔。
从生下来就在一个班级念书,一直到高中毕业,应该是小概率事件。
高考几十年,省里只有我们和下一届文理没有分科,考大综合,概率是几十分之一。
可还有更奇妙的遭遇,比如给喜欢的女孩子找鞋子被大导演看中,之后出道拍电影变成大明星……
邹航那一年还只是坐在我前面,喜欢我的同桌,也喜欢让她抓狂的男孩子。
记得那时年纪小,转过一年,我们就都十七岁了。
一年半后,二月底的天气,乍暖还寒,厚密云层,不见天日。
高考前最后一次假期结束,返校的日子就这么来了。
补习了整整一个假期,并没有每次回到学校的新鲜感。我在通勤车上睡得天昏地暗,下了车被冷空气激了一下,才揉揉眼睛有点清醒过来。念慈看我一眼忙说:“瀛子,帽子是不是又忘车上了。”
“哦哦哦对……”我跌跌撞撞要逆着人群上车,眼前一黑,迎面下车的蒋翼胡乱着把毛线帽子扣在我头上说了句:“怎么没把你自己给忘了。”
我皱皱鼻子,戴好帽子嘀咕了一句:“自己怎么忘嘛……”
“瀛子快来,要迟到啦!”念慈已经在校门口叫我。
我几步赶上去,一眼扫到校门口海报上大大的颜昀的照片,“哎颜昀是今天要回来么?”
“对。”念慈脸色红润,“你忘了呀,他还没开学,被叫回来给咱们开考前动员会。”
颜昀学长一直到毕业都维持着一贯优秀的人设,去年以全市第五,全省第七的好名次考上了清华。
这是他上大学之后第一次回来,念慈几天前和他在qq上碰见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告诉了我,却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呀?还好今天不上课,你早点回家补补觉。”念慈摸摸我的额头,“还有三四个月呢,考前突击也不能太累着。”
我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按着我的成绩上一个差不多的中文系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如果考北京的院校还是要加紧些。
“瀛子你一定要去北京么?”念慈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