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当着晋王的面,胡良秀不能表现太刻薄,温柔地笑着,“顾姐姐,妹妹怎么敢当此大礼。”
说不敢当,顾如约矮身低头时,她没躲,理所当然受了一礼,她今日得脸,仗着晋王的偏袒,羞辱顾如约,就是想让阖府人都知道自己在晋王心里的地位。
顾如约放低身段,肯求胡良秀,胡良秀没卖她这个面子。
在深宫十几年,顾如约深知命比脸面重要,丫鬟的命贱也是一条命。
一咬牙,撩裙要屈膝跪下来。
这时,萧逸伸臂揽过胡良秀,“你不是说没来过王府花园,本王今日陪你逛逛园子,雪景很不错。”
胡良秀撒娇地倚在萧逸身上,“殿下说的是真的?”
萧逸看了一眼顾如约,“你主仆去湖边跪着,本王何时逛完园子,你们何时起身。”
顾如约低眉顺目,恭送二人离开,走到湖边跪下。
沉香也跟着主子跪下,哭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能护住主子,还要主子受连累。”
顾如约看出来萧逸是针对自己,借着丫鬟的这个由头发作而已。
说;“今日的事不全怪你,她故意挑衅,你却拿鸡蛋往石头上撞,以后吃一堑长一智。”
胡良秀一时得宠,便得意忘形,顺风使尽帆,不留一点余地。
“刚才主子为何不辩解,是良秀夫人先侮辱主子的。”
“说了有用吗?”
萧逸问都不问,直接定主仆的罪,欲加之罪,还看不出来就跟沉香一样缺心眼了。
一股风卷起湖面的薄雪打在脸上身上,顾如约身上穿着棉衣,可湖边无遮无挡,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一会就打透了,冰冻地面的寒气从膝盖窜遍全身。
站在观雪亭里,萧逸俯视着空旷的湖边跪着的两个人,寒风肆虐,顾如约单薄的身板仿佛一股风能刮倒。xx
心里莫名的烦躁,不知不觉烟消云散。
胡良秀看一眼湖边跪着的主仆,神态娇柔妩媚,言笑晏晏,指着桥那边的一片梅树,“殿下,婢妾要折几支梅花,殿下的书房太单调,折几枝梅花插瓶点缀一下。”
高升站在身后,瞟了一眼胡良秀,暗想,这一圈下来,顾如约主仆怕是要冻僵了。
萧逸淡淡地说,“改日再去吧,本王还有事。”
“殿下不是说今日得闲,陪婢妾逛园子吗?不如让下人送些酒菜,婢妾陪殿下吃酒赏雪赏梅。”
胡良秀装傻扮天真,故意拖延。
萧逸没理会她,走下亭子。
胡良秀怀里抱着暖手炉,心想,今日便宜顾如约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