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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下的声音

 

高考结束的当天下午,戚禾果断推掉班级举办的谢师宴,在与她考点相隔不远的教室外找到了正在门口收拾书包的沈知聿。

当时广播在放歌,名字叫做《剩下的盛夏》,这是一首离别曲,意味着过了今天,c场、蓝天、黑板、日光、合欢树,一切都再难相聚。

不顾旁人诧异打量的目光,戚禾一路将他拽到了早已预订好的酒店。

下车上楼,滴卡进门,全程由她主导,她吻他,急不可耐,狂风骤雨般将他扑倒。

纠缠间,因拉扯的幅度过大,小腿在某个汹涌的瞬间,直直撞上背后坚y的床脚,沈知聿下意识吃痛一声,而她完好无损。

来不及检查自身的受伤程度,就被戚禾一把推到了酒店的大床上,他表情既痛苦又欢愉,明明还没有撞进去。

她动作强y地跨坐他腰两侧,腿弯尝试着摆动了两下,一边感受他心脏极速的跳动,一边颤着手去解他衣领的纽扣。

布料柔软的百褶裙从他身上一寸寸扫过,sh软的唇即将压下的片刻,她忽然开口,说出的话有点像电影里的台词,她眼里只有他:“你愿意吗?”

可惜这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告白场合,她也只是在询问他,愿不愿意主动为她脱不衣服而已。

他无法说他不愿意,于是在话落的那一秒,用深吻代替了回答。

za这种事就像在幽闭的空间里x1烟,氛围到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心照不宣的对视,两个人就会从白昼的朝露看到夜晚的月亮,一直做到身下的床单能够挤出水,才肯恋恋不舍地停下。

在家里也做过几次,双方的父母当时都很忙,隔三差五不着家,压根没空管他们,发个红包送点礼物就将人打发了,哪里还会关心小孩身t的发育和生理的成熟。

偷情的感觉刺激是刺激,尤其是她被他压在门后,腿被高高抬起的时候,一面要迎接对方凶狠无b的撞击,一面还要忍住破碎的sheny1n,避免被接二连三敲门的家长发现。

但麻烦也是真麻烦,光是打扫卫生就让戚禾感到头疼,虽然沈知聿会权权负责,她当甩手掌柜就好,但她就是嫌麻烦。而且万一哪天一不小心就被逮到了,那真是又抓马又社si的。

因此在距离大学开学的那三个月小长假里,两个人经常夜不归宿,甚至连手机都不带,玩了好几次断联,这时候现金的用处可就大了。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在高考出分的前天晚上,两个人在浴室的花洒下面做,温热的水流顺着身t的曲线一滴滴往下淌,地面铺满白se的泡泡,被水轻轻一冲,就立刻无影无踪。

戚禾看见以后应该是想到了什么,感觉来临之际,她指甲陷进他的皮r0u里,压抑着,哭喘着,同时问身后的男人:“今年冬天会下雪么?”

她在烈日炎炎的夏季,问他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很微妙的感觉。

沈知聿在镜子中对上她明亮的眼眸,俯在她耳畔低低落下一句:“你很想去看雪吗?”

他们住的城市已经很久没下过雪了,很久、很久。

静默半响,直到身t再次被撑满的时候,她回答说:“嗯……很想。”

后来,他们约定去了北方。

——

中秋节快乐啊朋友们!

对了,沈知聿就是在今天出生的,也祝他幸福美满。

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是从这天起,彻底乱了套的,她有这方面的需求,他就随叫随到,他在床上的模样简直可以用乖顺一词形容,要是她当天心情不好了,他甚至会变着花样变着姿势只为哄她。

久而久之,在无数个混乱的日夜,在许多次水r交融的过程,戚禾也渐渐发现了——沈知聿很适合当情人。她的。

除此之外,两个人在感情上依旧没有任何实质x的突破,谁也没能做打破玻璃的一方,于是这种不清不楚、不l不类的关系一直维持到七年前的那个深邃隆冬。

那天也下雪了,在他见到她之后。

其实两个人从开学后就很少见面了,也就戚禾新生报道的那天,沈知聿帮忙搬了趟行李,顺便和她在学校里面逛了逛,简单了解一下哪边食堂的饭菜更加便宜好吃,哪块地方的外卖容易被贼惦记,还拍了拍几张镜头感十足的合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两个人真的太忙了,忙着上起不来的早八和困si人的晚修,忙着听一些无聊至极的讲座和刷一些毫无意义的学分,每天忙得团团转且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这样的生活就像他们每次的通话记录,重复单调但又少不了偶然的惊喜。

不远万里而来的惊喜。当时正值农历十二月,再过几个星期就又要庆祝新春到来的时间。

暖气充足的寝室里,灯调到适宜的亮度,戚禾坐在自己床位下的椅子上,身t裹着一条深蓝se的毛毯,手指敲击键盘的动作快到几乎要擦出火。

完成整个全英版presentation的图文部分,快速浏览一遍,觉得还算满意后,戚禾将耳机cha进了电脑侧面的圆孔里,鼠标点了点屏幕右上角的排列计时。

理清大致流程,她把总是念不太顺口的生僻单词输进了翻译软件里,跟着矫r0u造作的美式气泡男音,边听边读边纠正。

"dehydration”脱水这个单词在跟读到第十遍的时候,外面yan台正在晾衣服的室友突然尖叫一声,惊讶的声量高到甚至穿透厚重的挡风玻璃门。

还没休息的另一个舍友听到动静时,将靠近yan台的门拉开了一道很小的缝,以免冷风大面积透进来,并探头询问,怎么了?难道又有虫?

对方手里还提着滴水的洗衣盆,闻言押着嗓子说:“楼下有帅哥……”

“真的假的。”众所周知,帅哥在大学里可是实打实的稀罕物件,既不可遇更不可求。

所以一听有帅哥,寝室nv生除了正在和pre艰苦斗争的戚禾,纷纷搓搓小手,神情激动地从门缝间钻了出去。

很快,这扇门又被轻轻推开了,看样子是有什么话要说,戚禾见状摘掉了耳机。

同时灌进来的还有强劲的风声,戚禾听得有些模糊,在舍友连连眨眼的催促下,她脚步沉沉地走了过去。

“谁找我啊……”自言自语在看清是谁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视线里有昏h的澄灯,有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梧桐树,沈知聿就站着夜se的树下,仰头与她对望,月半弯,天上星,一点点,一滴滴。

在她终于舍得出现,从光影错落的窗台低头看向他时,他忽然笑了,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随风摇曳的枝叶,轻轻慢慢,几分柔软。

让她忍不住深深呼x1。

明明满地的枯枝败叶,景se实在称不上漂亮,可那时的戚禾只觉得,原来他这么漂亮。

像今晚的月亮一样。

她看着看着,突然就很想,和他私奔。

穿好衣服下楼,跳过可有可无的寒暄步骤,戚禾一上来就问沈知聿:“你怎么来的?”

站在风里有些久了,沈知聿的脸和耳朵被冻得微微发红,回答前扫了一眼她的着装,见她把自己裹得像蚕宝宝似的里三层外三层,心里没由来的感到欣慰,至于为什么欣慰,大概是因为她没有草率地披件棉服、穿双拖鞋就出来见他,始终把自己的身t健康放第一位。

欣慰过后同时又觉得有点失落,因为这也间接表明了,她并不是很急着想要快点和他面对面,从二楼到一楼这段不足二十米的路上,走得也慢慢悠悠的,完全不像自己那样恨不得飞过来。

强烈的落差感促使沈知聿回答时的语气,b今晚的风还要冷淡,他说:“还能怎么来的,开车来的呗。”

其实戚禾是想问他怎么进到里面来的,学校的东南西北门都设置了人脸识别,外校人需要登记才能通行,可现在这个点,保安亭那边恐怕早就下班了。

不过听他这样一说,戚禾立马被带偏了:“你那驾照不是上个星期才拿到手的么?就敢上高速了?”最起码有个过渡期吧,要换成她,肯定会在平常的街道先开熟了再说。

“持证上路有什么不敢的。”沈知聿显然不以为意,甚至自恋起来了,“我车技这么好,区区一个高速难得到我?你也太小瞧我了。”

“……”戚禾闻言一时语塞,只敷衍地噢了一声,便没了话音。

气氛随之变得尴尬。

清明的视线在空寂的周围环顾了两圈,再度看向他,戚禾问:“那你今晚住哪儿?在外面订了酒店房间没?”

大半夜开车过来找她,她不关心他的安全问题就算了,竟然还想赶他走。

本就心里闷着一堵气的沈知聿,此刻无论戚禾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要过度解读一番,才肯勉强应声。

他说:“你们学校西区不是有个24小时营业的宾馆么,我准备去那看看。”

“但我不知道要怎么过去。”沈知聿补充一句,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得很无辜。

言下之意,可以送送我嘛,还想和你多聊几句。

定定地看了看他肩膀处那块不明显的灰白se,格格不入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剐蹭到而留下的,戚禾很快了然,忍住笑意。

她心想:你连我学校哪面墙好翻都研究得明明白白,区区一条路难得到你?

但戚禾看破不说破,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认真教他:“那你可以关注一下我们学校的公众号,上面有完整的平面图,学校b较大b较绕,你之前来过应该知道,要是担心迷路,就把导航打开,或者问问路人。”

她说,外面好冷的,我得回去了。

听见她说冷,沈知聿心头那点别扭顿时烟消云散,点头说:“那你快上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们学校路灯还挺多,你知道的,我有点夜盲,也不知道西区那边亮不亮……”

他越说越远,甚至扯到了某天晚上高中放学,因为天太黑,加之他有夜盲,她又没在他身边提醒他小心脚下,果不其然就被某不知名物t绊倒在地,当时流了好多好多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疼得他都快掉眼泪了。

一直委屈巴巴地说到那句“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才堪堪刹车。

深情款款的面部表情搭配可怜至极的语气语调,没人会无动于衷,包括明知道他是在演戏的戚禾,她张了张嘴,拦住沈知聿还想继续卖惨的势头,只说了四个字。

“走吧,我们。”

目的地离她住的地方不是一般的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几乎要绕半座校园,两个人走到石板桥上的时候,戚禾突然顿了顿脚步,转头对上沈知聿不解的目光。

浓重夜se里,不期然而来的风将她额边松散的头发吹得乱乱糟糟,随意拨至耳后,戚禾抬头:“说吧,想问什么?”

积压一路的百感交集,其实已经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早就转化成了难以破口的情绪,于是铺垫铺垫再铺垫,先讲完那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废话,再把她拉到一个安静的场所,时至目前,沈知聿等的正是——她的明知故问。

相b她语气的轻快坦然,沈知聿的声音明显低迷一点,他哑着嗓音反问:“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三小时前,他好不容易从泡了一天一夜的实验室里活着走出来,整个人疲惫得像脱了水的g尸,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等顺利总结完实验报告以后回到寝室,刚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却意外得知——有人向她表白,并且她答应了。

他清楚柯元泽x格上的恶劣,言语经常真假参半,专拿人寻乐。

所以沈知聿一开始是坚决不相信的,觉得他又在扯谎骗自己,这样的招数屡试不爽,发誓不再轻易上当。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这是假的,尤其是给戚禾打了若g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的时候,左耳是si党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嘲笑,右耳是从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忙音,一想到接受表白的她,此刻正躺在其他男人的怀里笑。

特别是,特别是……他一想到那些对他来说万分残忍的画面,自以为傲的理x在嫉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他选择不管不顾,来到她眼前。

“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她不说话,他就一遍又一遍地问,直到她作出相关的回应,哪怕是模糊不清的,指代不明的,而不是将他早已悬在半空的心,吊得不上不下,随便地抛来抛去,使劲折磨他。

她从来不会正面回答他开门见山的问题,他很了解她。

她一如既往地说:“他人挺好的,是我的直系学长,送的花很好看,我觉得他——

“还可以。”

根据她的语言习惯,还可以就是很不错的意思,他明白的。

顿时,沈知聿低下头去,也因此错失了从她脸上闪过的波澜。

久久,他却问:“有了他,你还会来找我吗?”

有时候,他觉得她没有心,明明看见了他眼里的ai意,却刻意视而不见。

有时候,她明明对他很冷漠,但他又毫无办法,墙了南墙也不si心。

他甚至不奢求成为她感情上的备选,只想乞求她别那么早丢下自己,即使是以一种道德败坏、上不了台面、被万人唾弃的身份陪着她,他就已经觉得很好了。毕竟他们的身t是如此契合。而且小三很难当的。

她看着他逐渐sh润的眼睫,看着他眼皮下的乌青,她记得他最近的实验b较多,他在微信里和她吐槽过,说生物好难学,每天都有分析不完的数据,甚至幼稚到问她现在打包回家会不会退学费,他不想待在学校里面了,因为那里没有她。

或许是大冬天他冒着严寒,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高速,不顾危险也要过来找自己的原因,让她心中不忍,让她感动不已,于是戚禾又动摇了,在他面前,这颗本该坚y的心,也会出现柔软的一面。

她刚要说话,脸颊突然传来温凉的触感,也有什么擦过了他的眼角。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向上。

扑簌簌像花似的落下来,落在她睫毛,落在他肩头。

这是他们在北方看的第一场雪。

她迟钝地伸出手去接,声音却果断,片片雪花在手心融化的时候,她对他说:“沈知聿,以后每年冬天都一起看雪吧。”

她握住他的手,轻声强调着:“我和你。”

天空在飘雪,他的心却在下雨,突如其来的太yan雨。

之后,他们在漫天飞雪下拥吻,青涩的,欣喜的,难舍难分。空气中仿佛掺了一缸蜜糖,连风里都有了甜丝丝的味道。

北方的雪总是b南方来得早、下得多,在一起后,他们看了无数次雪,每当下雪的时候,两个人都会默契地想起对方,隔着遥远的距离,听着对方耳机内的细微雪声,互道晚安。

然而在这些无数次当中,没有一次雪像七年前那样让她心动,也没有一次雪像七年后这样让他绝望。

再也没有。

———

今年除夕夜依旧过得寡淡,一言不发吃完这顿味同嚼蜡的团圆饭,安安静静看完这届毫无新意的春晚,再睁眼就算是新的一年了。

次日,鸟都还在树上打盹的清晨,过去一年都在兢兢业业事业家庭两手抓的戚禾,却没能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大好日子里换来一个懒觉。

睡梦中听见岑佳佩要她独自一人回外婆外公家拜年的恶耗,戚禾浑身抗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好像有两辆x能强大的拖拉机将她前后夹击着,一辆只顾发出震得她脑子突突跳的声响,一辆车头车尾都载满了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然而这些人并不是别人,正是她名义上所谓的亲戚们。

装扮得连指头缝都洋溢着一gu贵妇气息的岑佳佩,看见戚禾一脸排斥的模样,即将飞往西沙岛享受日光浴的美丽心情,登时就被这张丧气到要命的苦瓜脸破坏。

她语气十分不悦:“至于吗至于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知道的以为你是去外婆外公家拜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被谁强b着去缅甸ga0诈骗了一样。”

戚禾闻言不禁腹诽,可不就被b的吗?b她的人是谁,你是一点心里x数都没啊……

以往都是他们一家三口大包小包地开车过去,这种阖家幸福的好事哪能轮得上不受待见的她?有时想去都会被指名道姓勒令不准,现在倒好,自己美滋滋的和老公nv儿度假去了,反手就甩给她一项那么烦人的任务。

在戚禾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岑佳佩的语气已经由明晃晃的yyan怪气转变成了ch11u00的指责:“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没良心的人,小时候你住在外婆外公家,他们有多疼你,你难道全忘了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不是,在外面最好也别说你是我生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岑佳佩说到这缓了一下,明显气没撒够,以过来人的经验继续嘲讽道:“你不就是怕村里那些叔叔阿姨问你工作和结婚的事情吗?这有什么好怕的,人不要太老实知道吧,你都快26了,成天怕这怕那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她只是单纯对那种刨根问底式的打探、夸张极致的寒暄,以及在面向那一张张虚情假意的嘴脸时,容易反胃而已,但这些岑佳佩是永远不会理解的,更不可能感同身受,戚禾也懒得与她争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蠢事她向来嗤之以鼻。

于是戚禾果断躺了回去,在岑佳佩正打算掀翻她被子把她从里面揪出来再骂一顿的时候,戚禾为了守住自己温暖的巢x,只好投降一般道:“我会去的,可以消停了吗?”然后戴上耳塞,闭眼装睡。

这下岑佳佩当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快转身离开。

再醒来已是晌午,光照大地,戚禾一出卧室就看见了被江月丢在客厅一角的公主裙,晃眼的亮粉se,袖口处镶满大大小小的釉质白珍珠,价格看得出的昂贵。

长度也正正好适合穿着踩沙滩,意外江月怎么没带到岛上去,那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小岛,每年都有数不尽的游客前去看海,她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的时候还是在高二的地理课堂上,光是听一听授课老师的描述就已经无b向往了,可惜当时还在读书又没什么钱,等工作了有能力了时间又成了最大的阻碍,于是一拖再拖,拖到现在也没能实现,反倒是只需要小小撒个娇就能被父母无条件满足愿望的小妹妹替她先看了。

其实她不该意外的,因为江月最不缺的就是漂亮裙子,衣柜里昨天才挂进去十几条,由短到长,由薄到厚,任她挑选。

所以既然有了新的又何必在乎旧的呢,想丢就丢了,她又何必像对待珍宝似的捡起来,她0着其中一颗珍珠,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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