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
宋婧看到窦彤微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立马皱起眉头。
她的感冒也只是有点起se，又开始去蹲守楼盘。行领导拿下项目，下面的人——一手带她业务的师傅李伟和宋婧——就需要好好g活。李伟倒是劝她再休息一两天，说自己还盯得住，宋婧还是笑笑说没事儿，我也好多了，两个人能快点。结果就是午饭过后两个人都没顾上喝水上厕所，一直忙到售楼处收摊。
李伟拿走了材料说今晚他去加班报送，y是开车把宋婧送到楼下，让她回家休息。宋婧也没多客气，毕竟工作时兴奋的状态过去之后就是疲惫，在李伟的副驾驶上她迷糊了一阵，似梦非梦间，她觉得脸颊滑过一丝触0，嘴角沾着的发丝ch0u走了。皱了皱眉，听到李伟的声音“二姐，到家啦，醒醒，醒醒”，宋婧一听他叫自己“二姐”心里就有点小nv儿态，其实她不二，只是喜欢心理上依赖他。朦胧睁开眼，真是到家，嘴里嘟嘟囔囔道了谢，提包推门走进暮se。
宋婧没有回头看李伟是什么时候发动车走的，反正直到她进楼，都没听到车发动的声音。但从她下车的时刻整个人就清醒过来，有点像逃荒，她一直以为那点心思只属于自己，不需要谁知道，也不需要回应。可现实结实地教育了她，只需要一点碰触就能破功。真是有点慌，下意识拿出手机，看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窦彤的。
“学姐，明天的风险教育培训我也要参加，结束以后咱们一起吃个饭？”
宋婧有点愣住，风险教育培训？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最近事儿一多忙得都记不清楚这些会议培训了，一会看看群里的聊天记录。等下，窦彤和我都在x行？校友＋同事，以后吃饭用什么理由拒绝好？可是今天这场邀约有点不好拒绝了，自己还主动提过请他吃饭，她只好y着头皮，回复了个“好”。
洗漱g净钻进被窝已经是快11点，李伟发微信过来，“记得吃药，别看手机熬夜！听话的话明天给你带小路家的包子～”，宋婧抱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好像一说话，那点心思就都会止不住地流出来，直到背叛自己。她见过李伟的妻子，在国企做财务，说话轻声细语很温柔，两人是大学同学，抱孩子站在一起画面温馨又登对。宋婧不是害怕，也不是有道德的负疚感，但她不想被暧昧也不想成为别人婚姻的点缀。叹一口气闭上眼，可能是生病太消耗jg力，手机还未锁屏，她就已经沉睡过去。
“如果您是首套住房，首套贷款的话当然价格上最划算，而且贷款b例最高，我们行现在是最高可以按照基准利率给您打八五折，这样一年下来，利息能省不少钱。”宋婧非常熟练得给来咨询贷款政策的男子介绍着业务，旁边售楼部的销售在一边煽风点火，他俩配合着已经ga0定好几波有意向的客户了，看神se这个男子也已经动心，应该不难拿下。
那男子又咨询了几个问题之后，眼光扫过她挂在x口的工牌，笑着问宋婧，“宋经理，可以问个有点冒昧的问题么？”
“您请讲。”
“你现在有男朋友么？”
宋婧见过不少次这样的场面，应对已经很熟练，她挂起职业笑容，低头翻阅这男子拿来的个人财务资料，略冷漠又不失礼貌地回答，“我已经结婚了。”
照经验，面对的男子眼神里失望的神se会一闪而过，接着说点其他的话题带过或者继续说业务，通常这样的客户，宋婧也并不是很想成交，应对起来就更有疏离感。
但这次很奇怪，这个男子听她说已婚后似乎反倒更高兴，回应道，“那太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宋婧对这个反应大吃一惊，她睁大眼再次抬头看看这男子，他脸上好像有似笑非笑的神se，再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师傅李伟。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忧愁，是该吃惊还是淡定。心跳如雷，头脑空白，手心都是汗，正呆住的当口，她欢快的闹钟铃声响起来。她猛然睁开眼。
原来又是做梦，每次做梦都是在做业务的场景里，我还真是热ai工作啊，今年绩效考评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评个a＋，宋婧边等自己激烈的心跳平复边在心里自嘲。
看看时间，已经是第三个闹钟，不起床是不行了，赶紧爬起来洗漱化妆奔赴业务战场。今天感觉jg神清爽很多，专心工作多签单，毕竟任务还有一半的进度没完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儿nv情长不能给自己发绩效工资。
还是人多到让宋婧和李伟疲于应付的一天，中午轮班吃饭的时候她这边客户刚咨询上，就让李伟先去吃，十来分钟后他过来拍拍宋婧的肩膀，头略一偏给她个眼神，她就明白了，三下五除二把咨询的客户给打发走就钻到售楼处里面的员工会议室去，0一下外卖的袋子还有热气，打开一看忽然愣住，套餐包装上放了一个小盒子，有点忐忑地拿出来打开一看，一对样式简洁的akoya的耳钉，珍珠泛起粉se的光彩，温润柔和，一如她现在的感觉，好像有些粉se的少nv般的幸福感又好像有些酸楚。
李伟让宋婧接了三四个客户就打发她赶紧去分行，还要开风险教育培训会，楼盘在远郊，路上别有耽搁，赶早不赶晚，别给分行主管会议的人添麻烦，再说这点破事儿被告到行领导那边也怪尴尬的。宋婧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需要申报的材料都留下来，临走前跟李伟招呼一声，只见李伟从客户堆里挣扎着抬起头，眼风扫过她面庞，嘴角噙朵笑花，貌似不耐烦地说“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别劫人家的se。”听得旁边几个售楼的小美nv都笑得直捂嘴。宋婧白他一眼，带着笑出门去赶地铁。
她耳垂上那两颗小珍珠，闪烁着光晕，温暖明亮而不夺目。
从远郊回市中心始终是远，她要换乘两次才能到得了，一路上抱着手机回客户的微信，时间过得到快，不知不觉该出站。看看时间，距离会议开始还有1个多小时，时间倒是充裕，分行周围连个可以消磨时间的地方都没有，她g脆直奔培训的大会议室，哪怕趴桌子上睡一会也好。一进去发现她果然是来最早的，悄咪咪地走到后面的角落里坐好。
“宋婧？”
她正在迷迷糊糊地犯困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茫然四顾，发现步外站着一个穿行服的男生，个子高，宽肩细腰，逆光让她有点看不清人。使劲眨眨眼，那人已经走到跟前，原来是那天在医院偶遇的窦彤。
他一脸清爽又自然地在宋婧身边坐下，笑问“学姐怎么来得这么早？积极学习？”
“你不也挺积极向上学习的？”心想，我跟你有那么熟么？
“哈哈积极都是恰巧。我们行的客户申请百夫长卡的材料说要补，都跑过一趟了，真是折腾人。我来交材料，顺便领些合同。”窦彤拍拍怀里抱着的手提袋，里面露出厚厚三四摞合同，看着都够重的。“然后，奉旨学习。”接着他狡黠一笑。“分行的这些人你也知道，事儿多，我早点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宋婧一笑，还真是，她们这些前线业务最怕和分行条线上打交道，分门别类各种权限，都要打交道，很多环节未必好协调，一个环节卡住就前功尽弃。她没说啥，随便“嗯嗯”两声应付过去，又不自觉用小拇指去扫自己耳垂，一下，两下。
窦彤侧身向她看过来，一时也不说话。两人间的空气还没热闹起来就有点冷下去的迹象，宋婧觉得有点尴尬，匆忙找了个话题。
“我没有想到你也在x行呀，是毕业校招过来的么？”
“是啊，就b学姐你晚一年。”
宋婧忽然觉得眼前有点闪，这男孩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样的光，一明一暗。心想，这孩子长得确实不赖，又顺口问了句“上次在医院，是你还是nv朋友不舒服了？”
窦彤眼睛里的光忽然就暗下去，用一种听起来有点油滑的口气回她“那还不是nv朋友呢～”
宋婧心想，都追到医院了还不是nv朋友呢？可真行。对挖人ygsi着实没啥兴趣，就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去了。两个人互相知会了对方所在支行、岗位，发现也确实没啥业务好聊的，话题就慢慢偏到了吐槽和八卦上。宋婧发现，虽然这个学弟有点自来熟，可能是做理财经理的职业习惯，也不算让人讨厌，其实他说话也挺有意思，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话让人能笑半天。
“真的真的，你是没见过xx部的老总，四十多岁未婚的老nv人，但凡她在的时候，下面的人走路都不敢出声，一出声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加班等着你了。这个又被他们部门的人叫‘薛定谔的加班’”
不知不觉，会议室里空位渐渐少了，周围的各种声音也渐渐多起来，终于要开始学习了。宋婧知道时间长议程多多会议培训通常不会叫下面的人互动，跟窦彤招呼了一声，又趴在桌子上迷糊过去。
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宋婧从正式和不正式的场合不知道已经听过多少风险案例了，更多心思她花在了琢磨晚上请这个不太熟的学弟吃啥的问题上。
“你有啥想吃的没？之前说好的，晚饭我请客。”她悄声问了句。
窦彤思索片刻，正se回答“涮羊r0u怎么样？夏天刚好进补，温补，特适合nv生。对了，你吃羊r0u的吧？”
宋婧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大夏天吃涮锅，也不嫌弃热得慌。不过既然是学弟，姑且迁就一次。她拿出手机地图给他大概指了下位置，“我知道那边胡同里有家不错，等会这边培训完带你过去。”
“厉害厉害，听都没听说过，这以后可得跟你混了！”
“好说好说，以后每月上供就行。”
“能办个会员折扣不？”
“这。。。看在校友的面上给你打个九九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开着玩笑，时间混得飞快。宋婧也没想到，和窦彤居然聊得挺开心，天南海北聊得居然把她今天生日的消息都被窦彤挖出来了，回答完她不由转头一想，这聊天的本事真是厉害啊，估计跟客户kyc那套都用她身上了，又有点好笑。
被宋婧带进胡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门脸门前停住，幸好到得早，前面排了三桌等位的，两人在外面的小凳上坐下。窦彤忽然想是想起来什么事儿，把手里大袋合同往宋婧脚下一塞，说了个“去买个东西，等会到了你先进去点”就匆匆起身窜出这条短小胡同。
不一会儿，宋婧刚进来坐踏实，就看窦彤风风火火走进来，手里抱着一束玫瑰，“提前不知道你生日，没什么准备，不好意思啦。”接着就把玫瑰递向宋婧，灿烂一笑“生日快乐！”
宋婧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这周围她不记得有什么花店，看来他跑得额角冒汗估计花店不会太近，着实费心了。虽说又是校友又是同事，毕竟没深交，一上来就一束玫瑰花，ga0得好像自己在被追求一样，这么一想脸上就飞红。
窦彤也不知是在给自己解释，还是猜出了宋婧的想法，补上了一句，“那家花店今天只剩玫瑰了，学姐今晚就委屈下，姑且就当是我nv朋友吧？”
又来了，那gu油嘴滑舌的劲儿。宋婧反倒松一口气，也笑道；“啊呀，要是里面我翻出一个钻戒，那今晚就委屈下吧。”说完深深嗅了一口花香，又正经对他微笑着说，“谢谢你的祝福。”
窦彤回应着笑一下就低下头看菜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仿佛心脏停跳的瞬间经历了什么。他努力压抑声音中的情绪，仿佛不经意地提议：“难得第一次蹭你的饭就赶上生日，明天反正周六，咱们喝两杯？”
宋婧抬眼看了看窦彤那张纯良笑脸，想着反正明天是换另外一组团队去驻点，少喝放松一下，明天睡个懒觉也行。她嫣然一笑，回答：“好啊。”
家里并没有开灯，她在黑暗中坐着，忐忑与期待交织，两只手绞在一起，不由自主地使劲搓着。刚才电话里李伟的声音有点疲惫，今天下午就他支撑，肯定也累坏了吧，可她就是忍不住想折腾折腾，看能不能在一汪平静的湖面砸出浪花。手机忽然响了，是李伟，她心想，他还要说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接起来，李伟温和低沉的声音说了两个字“开门”，接着立马就是挂机音。
宋婧觉得自己应该心跳砰砰如雷，可并没有，预想的激动全不作数，好像这一刻稀松平常得如同吃饭喝水呼x1，她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到他，他也一脸平静，好像只是忘记带钥匙的男人等着家里人来开门。
喀哒一声脆响。
李伟先递过来一只报纸包裹的玫瑰。“生日快乐，还没过12点。”
宋婧接过玫瑰转身背对着门就要往里走，只说了一声“谢谢。”其实她已经快紧张si了，长这么大就没这么出格过，感觉好像灵魂已经出窍在某处t0ukui，现在的这具r0u身是扮演自己的空壳。手心的汗迅速被报纸x1收，sh津津的。
李伟跨进门，顺手带上门，没有外面走道的照明，屋里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宋婧只感觉他忽然一把拉住她，使劲一带。宋婧乖如小动物，滴溜溜转进他怀里。长臂一圈，宋婧就好像掉进陷阱的小动物乖顺不挣扎。他把头搭在她肩头，一呼一x1喷洒在颈间，su麻透骨。宋婧正被袭卷自己的情绪ga0得有点不知如何反应，忽然感觉他深x1一口气。
“喝酒了？”
“嗯……”
“喝了多少？自己一个人？”
“不多……和朋友吃晚饭，喝了两厅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