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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才回来你今天就给我偷人了?

 

陆谦有点疑惑:「他这麽年轻,我以为他是学生。怎麽他一次还兼两份工?」

「缺钱啊!还能有什麽原因?」金小靡啧了一声:「难道是特别热ai服务业,从早到晚都想来给人端茶倒水擦桌子?」顺便让人吃豆腐0pgu?

一个少爷这时大咧咧的挤进靳朗跟酒客之间,喳呼热络的将果盘放到桌上,一面笑咪咪的说本店水果招待,一面不动声se的将人挤开。靳朗这时才摆脱那纠缠的酒客放在他pgu上的不规矩魔掌。转过身来尴尬微愠的僵y笑容还没从脸上退去,就跟陆谦对上了眼。他对自己刚刚的窘态有点慌乱,垂下眼拿着托盘快步走开。

「他呀,摊上个不负责任的妈,可惜了。」金小靡有点惋惜。陆谦跟着摇头,看起来应该还在念书的年纪,却已满眼风霜。

没妈的孩子对上有不负责任的妈的孩子,不知道谁b较倒楣?

「最近怎样?」金小靡闷了两分钟,又开始八卦了:「你那个徐扬还是追着不放?你到底什麽时候才要答应他?」

「本来昨天要答应他的。」陆谦淡淡的丢出一句话。

「什麽?你答应了?不是,什麽叫本来?」金小靡很激动:「你又临时退缩了?」

「他有人了。」陆谦苦笑。

「嗄?」她瞪大眼睛。「他…他…什麽叫他有人了?」

「人生就是这麽c蛋。」陆谦耸耸肩,说了一下大致情况,草草带过。

「哇哈哈哈,怎麽有这麽倒楣的人?」金小靡听完毫不留情的大笑:「苦哈哈的追了你三年,敌不过j1ngg上脑。男人啊…哈哈哈」金小靡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生气徐扬类似背叛陆谦的举动,还是该同情他。

「欸,说真的,你生不生气?」金小靡笑了好一会儿才擦擦眼角。

陆谦失笑:「生气?我有什麽资格生气?再说,我真的觉得这样b较好。昨天是我太冲动了,」陆谦摇摇头:「如果昨天我真的跟他成了,才是最伤害他的。」

「什麽意思?」金小靡不解的问了一句。

「没什麽意思。总之,我跟他就到此为止了,你也别瞎搅和。」陆谦警告似的叮咛金小靡:「他也该开始新生活了。」

「那你呢?」金小靡忽然严肃起来。陆谦看金小靡忽然正经的表情,他吓了一跳,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话,金小靡又说了:「那你什麽时候才要开始你的x生活?」

靠!!陆谦真的觉得自己蠢。他决定以後不问金小靡为什麽放弃治疗了,说的她好像还有得治似的。

他撇撇嘴,不想理她。

金小靡看着陆谦不答腔,她继续鼓吹:「哎,我说真的,你到底在坚持什麽?」金小靡挤眉弄眼的:「男人一直憋着不好喔!来,别说姊姊对你不好,我“有木”里面的随便让你挑,要什麽有什麽。跟姊姊说,你到底喜欢什麽口味:勇猛的?纯情的?给你来个忠犬攻好不好?配你这个纯情的小鹿斑b……」金小靡挑着jg致的眉毛,端着坏笑,眼看纤长的食指就要g上陆谦的下巴,一副调戏良家汉子的流氓样。

「叫你一声金大班,你还真当自己是老鸨?」陆谦毫不留情地拍开金小靡的手。

「……」呃,我是啊!金小靡眨着眼很无辜。

「还什麽忠犬攻?什麽小鹿斑b?你到底上哪儿看的这些乱七八糟?」陆谦觉得头很痛。

金小靡不放弃:「技术包君满意喔。」

陆谦很无奈:「你一个nv孩子,能不能含蓄点?」他站起来要走,听到金小靡忽然愁苦的喊住他:「小谦……」看到忽然飙起演技的金姊,陆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又怎麽了?做不到我的生意,也不用这样泪眼汪汪,」他堵住金小靡的嘴,挥挥手就往外走:「行了啊!我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不等金小靡反应,就往门口疾步走去,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服务生。

「先生,小心。」靳朗托着托盘,托盘上的两杯酒差点撒了出来。他扶了陆谦胳膊一把然後随即放开,又小心维持住托盘平衡,恭敬的退到一旁,让路给客人先过。

陆谦看了低头敛目的服务生,发现又是那个咖啡小哥。

「哎,是你。不好意思,酒没洒出来吧?」陆谦有点担心的问,他想如果服务生打翻酒,可能要赔钱的。

「啊?」靳朗一晚上被几个胡搅蛮缠的酒客弄的气闷si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忽然温文有礼、好声好气的说话,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抬起头,昏h又烟雾缭绕的灯光下,直觉这个人有些面善。

「我是说,那个酒,打翻的话要赔钱的吧?需要我…?」陆谦指着酒就要掏出皮夹。

「不需要的。」靳朗终於弄懂对方的意思:「老板不会随便就让我们赔钱。而且酒也没洒。」靳朗端着职业笑容,眼神放低不直视客人,有礼地回答。

陆谦点点头。也是,金小靡一向不苛刻员工的。他想了想,又多嘴了一句:「下回送酒的时候,走到桌边就蹲下。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说完,走人。

靳朗眨眨眼、傻愣愣的抬头看着客人的背影,什麽意思?保护自己?

那个人…啊!是昨晚的赖着不走。

靳朗脸上轰的烧了起来,刚刚被0pgu,都被他看到了吧?

陆谦走出“有木”,抬手r0u了几下刚刚被抓住的手臂。他一向不太适应别人的碰触,即使隔着衣服、即使刚刚只有两秒钟的抓握、即使他心里对咖啡小哥并不感觉到厌恶,但他仍想r0u去那留在身t上被碰触的感觉。脑中响起徐扬的声音:这可怎麽办啊?陆谦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快十一点了,路上居然还算热闹。大概是这一区尽是些娱乐场所,好多店家都还在营业。每次来找金小靡,因为多少都会喝点酒,就没自己开车,他慢慢散步打算走到路口叫车,经过了一家彩券行,看到店门口摆了一尊大大的充气财神爷,笑咪咪的望着他。陆谦想着今天跟金小靡的谈话:“要是有钱就好了…”育幼院的困境、陈老师的奔走、弟弟妹妹们的生活、咖啡小哥的疲惫眼神……就都能改善了。哎,g咖啡小哥什麽事。

陆谦甩甩头。想了想,走进彩券行,掏出身上所有的钞票,买了一小叠彩券。

「祝您中头彩啊!」彩券行老板乐呵呵的。他最喜欢这种一看就知道喝了酒、头脑有点不太清楚的客人,一出手就是买的乾脆。

中头彩,他不敢想。从小运气就差,大大小小什麽奖都没中过。“但是,老天爷啊!这次我是真的很需要一点好运的,这钱可以帮助育幼院度过这次困境,可以让老师们全心照顾孩子、让弟弟妹妹安心长大,天上的神佛啊!帮帮我吧!”陆谦00财神爷圆圆胖胖的肚子,很虔诚地站在财神爷面前喃喃自语。

陆谦在此时把育幼院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不切实际的彩券跟财神爷身上,所幸第二天起床,又恢复成脚踏实地头脑清醒的好青年,手脚俐落的滚去上班挣钱了。

陆谦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林钧的助理--李进过来跟他报告:「组长,小齐身t不舒服,今天请假。」

「喔?不舒服,怎麽啦?」陆谦皱皱眉。不知道这小子是真不舒服还是躲着不敢来上班。

「好像是感冒,早上他打电话来请假,说是发烧了,声音都是哑的,」李进有义气的说:「我看他挺不舒服的,就让他多休息。组长,如果你有事就找我吧!」

陆谦点点头,他知道李进跟齐少白私下交情不错,要李进这几天多关心他。

齐少白这一请假就三天没进办公室,平常因小齐喳喳呼呼闹的不行的办公室顿时成熟优雅了不少,下午徐扬路过都忍不住探头:「今天这麽安静?」

陆谦朝徐扬挑挑眉:「小齐病了,我让他多休息。」」陆谦眼睛回到电脑上继续工作:「哎,可怜啊!这都烧三天了吧?听说他自己一个人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

陆谦再抬眼,只看见徐扬急急朝外走的背影。他咬着下唇,强忍着让自己别笑出来。真对小孩儿没兴趣?我让你装。

「烧三天?不是啊组长,」李进一头雾水,小齐病早就好了啊。「小齐这两天不是你派他去几个厂商那里看料,所以才没进公司的?」

「喔,他还没好全,有点反覆,还是得多休息。」陆谦盯着电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头总监办公室,徐扬正在里头走来走去,手里捏着手机犹豫老半天,终於拨出了电话。响了好几声,徐扬都快失去耐x时,对方才接起了电话,带一点被吵醒的迷糊鼻音与小心翼翼的惶恐:「喂…徐…总监?」

「为什麽旷职三天?」徐扬冷冰冰的劈头质问。

「我…我有请假…谦哥知道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人正从被窝里钻出来,急着解释。

听着那动静加上齐少白有些气虚的声音,徐扬有一点心软:「怎麽?烧这麽多天,还没好?」

「好了好了,其实星期一晚上就b较好了,这两天只是有一点反覆的低烧,没事的。是谦哥要我多休息,只去几个厂商那边核对一下木料跟石料,就让我回来休息。」

「怎麽会忽然发烧?」徐扬想起那晚,齐少白走的匆忙,身上就套着那件大的离谱的薄t恤,三月的晚风对面一吹,可也够受的。再加上前一晚……徐扬咳了一声:「肚子疼吗?」

「啊?对,总监你好厉害,怎麽知道我还肚子疼?」齐少白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懵的傻傻的:「大概是肠胃型的感冒吧,现在不疼了。」

徐扬脸se不太好,有点红。他一向对床伴很t贴的,不论是曾经的男朋友或是寥寥可数的几次露水姻缘,他事前事後工作都一定到位。小齐这次实在太突然。徐扬太久没人,冲动来的又快又猛,家里什麽东西都没准备。之後醉的睡过去不说,醒来之後又被d儿啷当的齐少白气得够呛,什麽都忘了。事前事後都糟的一蹋糊涂。

「那个…你事後没清理?」徐扬有点尴尬的主动提起这事。

「清理?」齐少白有点茫然:「有啊!我,我把床单都洗好了晒在yan台,床也帮你换铺新的啦?你没发现?」他忽然恍然大悟:「啊,总监是说厨房吗?对不起对不起,那天煮到一半就什麽都丢着了,我本来打算都煮好再收的……」齐少白一个劲儿的道歉,徐扬怒火攻心,原本的愧疚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谁taade跟你说厨房,」徐扬气的飙出粗话:「你病好了就快滚来上班。信不信我扣你薪水。」吼完就挂了电话。

徐扬气的直喘气。心想这个齐少白到底是蠢还是蠢还是真蠢。

齐少白莫名其妙被乱吼一通,愣愣地听着电话的盲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着电话开心的在床上蹬了两下。徐哥,主动给我打电话还叫我回去上班。喔耶!!

第二天,齐少白就笑咪咪地出现在办公室,虽然还带着病後初愈的苍白,但也总归是神清气爽,办公室也很快地恢复往常吵吵闹闹。

一通电话,药到病除。

时序进入四月。春暖花开。柳絮花籽满城飞舞。

「啊嚏…啊嚏…」陆谦一向对这些过敏,今天下班走的急,把口罩忘在桌上,现在才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开始喷嚏打个不停。

「喏,给你。」一只手递过来一个全新的抛弃式口罩。

陆谦不用抬头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他接过徐扬贴心的准备,撕开包装拿出口罩就急着戴上。他x1x1鼻子瓮声瓮气的跟徐扬道谢。

徐扬笑了笑:「就知道你又忘了戴口罩…」。眼角撇过齐少白跟李进从身旁掠过,那恣意的背影再度提醒着徐扬与陆谦再也接不上轨道的未来。他笑容黯了一些:「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不等陆谦回应,迳自摆摆手就离开了。

陆谦原本打算约徐扬一起吃个晚饭再去金小靡那儿坐坐的,想不到对方落荒而逃。他半张着嘴心情复杂的看着徐扬的背影。

陆谦慢慢走出大楼,踱下台阶。今天将车子送去年度保养没得开,还好很幸运的遇到一辆计程车刚下了客人,这车门还没关上,陆谦就钻了进去。司机刚收完钱,一回头後座就又有客人,笑到眼睛都看不见了:「先生,上哪儿?」

上哪儿?就直接上金小靡那儿了,距离上次见面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报出“有木”的位址,然後闭目沉思。

他在想徐扬。

这个徐扬追了他三年,虽然他总是抗拒徐扬对他好,但如今徐扬终於停止这一切追求时,他心里不免有些奇异的空荡荡感伤。他能理解徐扬对他的克制疏离,因为他还不能将自己全然的放下。那自己呢?对於徐扬恢复正常君子如水的交往,不是该高兴吗?怎麽心里却…有一点失落?

他假设如果徐扬又回过头来热烈追求……,陆谦又一阵寒颤。他放心了,他并不是什麽不知不觉的ai上谁,纯粹只是人x本贱,被捧着习惯了,如今有点矫情罢了。

陆谦想通了之後,对於自己的不正确心态有些释然有点无奈。看来,两人要心无芥蒂的当好朋友好兄弟,还得一段时间。他r0ur0u眉心,靠着窗,几乎疲累的睡过去。

40分钟之後,「哎,先生,到了啊。头前有一点儿堵,我在路口让你下车好伐?」司机叫醒陆谦,让他在路口下了车。陆谦刚刚被叫醒,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转头左右看了看,才确认“有木”的方向,朝店里走去。

晚上六点多,是用餐时间,不过对於“有木”这种特殊行业,真的算还早,虽然已经开门营业了,但此时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在各处。

陆谦一进门,先跟酒保阿唐打了声招呼,阿唐微笑回礼:「谦哥…」

「你们金大班不在啊?」陆谦望了望平时的老位子没人。

「小靡姊在办公室,应该待会就出来了,谦哥您先坐一下,晚餐还没吃吧?先来一份特餐?」阿唐问。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厨房来了新厨师,正好帮我们试试口味。」阿唐转头朝後厨点单。

陆谦朝他点头致谢,自己入座了。

办公室里,金小靡正蹙着眉发呆。

靳朗最近不对劲,听说他妈来找了他几次,之後他就开始到处跟人打听还有什麽工作机会,又想开始兼职第三份差,还跟几个b较熟的少爷借钱,金额加起来不算少。金小靡实在不放心,所以她又翻出靳朗的资料查看,这里面装着半年前靳朗来应徵时填的人事资料,和她派人去调查的情况。

靳朗,二十岁,t市人。以上几个简单的描述,加上连络电话跟位址,就是当时他的全部资料。

金小靡又拿出一张纸,这是他的调查结果。每个要进来工作的人,金小靡都会稍微查一下底细,免得惹祸上身。

靳朗的身家乾净,父亲已经过逝,而妈妈虽然也住在t市,但是两人不常见面,关系似乎不好。高中就开始半工半读。曾经有过一个nv朋友,没多久就分手了。高中毕业後曾考上出名的f大美术系,非常难考,也非常贵。靳朗没钱,只好四处打工。後来男孩就找到她这公关店应徵服务生了。

刚来那会儿的靳朗疲累又憔悴,有一回一时头晕脚步不稳,把手上端的五杯酒都倒在sa身上,毁了他一身新衣。气的sa大骂他要钱不要命,金小靡这才知道他另一份兼工是忙碌的餐厅後厨,是个t力活儿。下午下班後直接又接上“有木”的外场服务工作,根本没时间休息。say是帮他请了两天假,还另外帮他找了相对轻松的咖啡店工作,至少t力能负荷。想到这件事,金小靡还是挺欣赏sa的,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常嘻笑怒駡,一遇事儿还是挺侠义心肠的。

现在他又开始缺钱了。难道钱的缺口越来越大?这不行,放着烂下去,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她考虑了一下,拨出电话交代了几句。挂上电话之後,她又愣愣地看着靳朗的半身照片,多清秀的孩子。

可惜了。

希望姐还来的及帮你。

金小靡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出办公室,陆谦已经吃完饭,桌上放着好几个玻璃空杯,他正在试喝阿唐新调配的第四杯j尾酒。

「终於想起我啦?」金小靡口气不佳的坐了下来。

「谁又惹你生气了?」陆谦抬眼看了金小靡一眼,懒懒的,有点晕。

「没生气,只是心烦…」

「那谁又惹你心烦了?」陆谦改口。

「就那靳……算了,个人ygsi,不方便多说。」金小靡趴在桌上,无力的说。

「育幼院的事有门路了吗?」金小靡安静了一会儿,又想起另一件心烦的事。

「没。」陆谦疲惫地摇摇头。

这段时间,金小靡跟陆谦分别想尽办法,只能说要钱没有,要势力更没有。既找不到钱可以让育幼院顺利搬家,更没势力让育幼院那块土地从重划区那块划分出来,连想将时间压後一点都没办法。

「难道真的只能去买彩券了?」金小靡苦笑。

「什麽彩券?」

「你来的时候看到没?就路口那家彩券行,听说前一阵有人在那里买了彩券中了彩。啊…怎麽那麽好运啊!」金小靡烦躁的抓抓头:「看来除非中头彩,不然我们只能去抢银行了。」

「买彩券,」陆谦歪着头想了想:「我好像有买,就上回来的时候……」陆谦低头翻着随身包包,从最底层挖出已经皱成一团的红纸袋,里面果然装着一叠彩券。

「你花这麽多钱买了这一叠,然後全忘了?」金小靡觉得不可思议。

「……那天喝ch0u了。」陆谦也很无奈。

他递出彩券:「你帮我对奖吧!我画了一下午的图,又当了阿唐的白老鼠,现在眼花。」

金小靡抓过彩券,手机上网查了那期中奖号码,一张张认真对了起来。一面帮着对奖,一面唠叨着浪费钱,买这麽一堆……念着念着没声音了。

她一脸惊恐的抬头望着陆谦:「靠,我靠……」

「……」对奖能对到脏话连连,这也十分的不容易。陆谦佩服。「到底怎麽了?中奖是吧?看谁还敢说我狗屎运。中了多少?看你这副表情,少说也得上千吧?」

金小靡傻傻的点点头,两根手指b出个耶的姿态。

「噗……」陆谦笑了出来,「才两千块钱你那什麽表情,没看过钱啊?也太小里小气吧!收起你的下巴,别让人看笑话。」

「是两亿……」

「头彩两亿八千多……总共两个人中奖,你跟另一个人均分。扣税之後大概可以实拿……一亿多一点。」她语速飞快地说:「原来你就是在那个财神爷彩券行中头彩的家伙。」金小靡呆滞地望着陆谦。

「……」陆谦眨眨眼,一把抢过彩券跟金小靡的手机,「你没看错?」他亲自确认所有号码、期别无误。整个人都傻住了。

金小靡猛地站了起来,再度抢过了陆谦手上的彩券,转头进了自己办公室,陆谦也立刻跟进。在陆谦转头锁上办公室的门之後,金小靡已经将手中中奖的彩券锁进保险箱。这两人各自完成上锁动作,面对面瞪着对方好一会儿,才激动地抱着对方又叫又跳。

育幼院有救了!!

我陆谦是亿万富翁了!!

老天爷终於听到我的心愿啦!

啦啦啦啦!!!

两个人压着嗓子激动万分。

星期一银行一开门,两人立刻去把奖兑了。

他拿出一个帐号,跟银行专员说:「麻烦您,我想定期定额捐助这个育幼院,请您帮我设定。」他说了一个数,专员点点头记下了。

完成一切後,陆谦跟金小靡步出银行,神情轻松。这两天金小靡全程陪着陆谦,但是在陆谦提议要将彩金分红给她,以表示感谢她的好运气帮忙对中头奖时,她拒绝了,只表示她这一辈子只要是跟陆谦吃饭,一定要吃大餐,还都要陆谦请客。陆谦无奈的想:这有什麽问题?在我中奖之前,不就已经是这样了吗?

所以,他们现在坐在t市一家以乾式熟成牛排着名的西餐厅大快朵颐。

「接下来你对育幼院有什麽安排?」金小靡边切牛排边问。

「他们找地搬家的事我们就不出面了,我会找人帮忙,就说有企业主协助。」陆谦说了他的安排,金小靡很认同。她知道陆谦会让院童过得衣食无缺平安健康,但绝不是奢侈豪华。适度的金钱帮助,能让育幼院的老师安心照顾院童,但过多的金钱,难保不使人心。这育幼院眼前的困境算是解决了。

两个人继续吃饭,气氛忽然变得很安静。

陆谦终於忍不住了:「怎麽了你?想说什麽就说吧!」

「你……不开心?」金小靡迟疑的问。

「啊?我很开心啊!我现在是有钱人了,怎麽不开心?」陆谦惊讶的看着她。

金小靡神se复杂的看着陆谦没再说话。

这两天金小靡眼见陆谦从疯狂兴奋到沉淀冷静,这个人,她太熟悉了。从小到大,受了委屈不抱怨,有什麽开心的也只是温和的笑,大悲大喜深藏心中。他几乎不曾情绪失控过。几乎。

但她现在,总感觉到陆谦的笑容中,有一丝的异样,不那麽开心的、有一丝快控制不住的低落。他不说,她也只好先不问。

陆谦看着yu言又止的金小靡,吃完了盘里最後一口牛r0u。他招来服务生撤下餐具,换上附餐咖啡跟小蛋糕。在咖啡香中,陆谦终於又开口了:「还是瞒不过你……」他苦笑。

「要不要说说?」

「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居然配的上一句话:穷的只剩下钱。」陆谦笑出声:「是不是觉得我很贱?」金小靡皱了皱眉。

「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能拿这些钱做什麽?我很开心,很兴奋。我是孤儿,独身一人。没有父母需要奉养、以後也大概也没有子nv需要看顾,车贷房贷这次也都一举还清了。我还有一份自己很满意的工作,我不打算离职。这个薪水足够我养活自己还有剩。然後呢?」陆谦原本就是个寡yu的人,在这笔意外的财富落下来之前,他原本就没什麽yuwang,而现在,他倒也不知自己想求些什麽了。

他仔细思考,自己缺什麽?其实,物质上真的什麽都不缺,一个可遮风避雨的小窝?有了;一辆代步的小车?有了;珍馐美馔米其林星级?吃撑si也吃不完那些钱;珠宝首饰、华冠丽服?又不是nv人,穿戴给谁看?豪华邮轮?环游世界?

终归是一个人。

「我好像什麽都不缺了?」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可是,我很寂寞。」陆谦寂寞。他缺的是一段关系,一段有人关心、有人陪伴的关系。

「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当时没答应徐扬?」金小靡迟疑的问:「现在回去找他,真的来不及了吗?」

「这不是来得及来不及的问题,」陆谦摇摇头:「而是不应该。」

「什麽意思?」金小靡眉头又皱了起来:「ai情有什麽应不应该的?你们两个都单身,一起谈个恋ai不是很好?」

「ai情的确不需要考虑那麽多。但是,我对徐扬没有ai情。徐扬要的我给不起。」陆谦扶着头:「我只是因为寂寞,才想把身边的位置给他。不是因为他是徐扬,只是因为他一直都在。」

「徐扬不会介意的吧?」金小靡不确定的说:「他追了你这麽久,对你这麽好,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她声音越说越小声,她有点明白陆谦在顾忌什麽。

「我知道他是真心的,」陆谦叹了一口气:「就因为他是真心的待我,我更不可以糟蹋他。」

「……」金小靡安静了一会儿:「陆谦,你这样可怎麽办啊?」

陆谦轻轻地笑了笑:「徐扬也是这麽说的。」

「你就是想太多,我还没遇过哪个男人像你这样,找个人做伴还顾虑这麽多的。」金小靡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拿出在酒吧口无遮拦的态度,想揶揄一下清纯的陆谦:「真像个小处男……」

陆谦还维持着浅浅的笑,但眼神黯了下来,有些心不在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金小靡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挑起了一个不该说的话题。陆谦摇摇头打断金小靡的话,他知道金小靡这麽多年来心怀愧疚,可是他无能为力。几句没事了、过去了……宽慰不了她,甚至也骗不过他自己。

「那个徐扬,他怎麽说的?」金小靡飞快的转了个话题。」

「……」陆谦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他说,我永远在防备。」

「你是吗?」金小靡问。

「你觉得呢?」陆谦反问。

「我觉得徐扬说的没错。」金小靡沉y了一下:「你一直在防备、在抗拒进入一段关系。说真的,徐扬各方面条件都好,外表高帅就不说了,工作能力强、有车有房、温文儒雅对你又一往情深,这样的忠犬攻没有了你知道吗?……你到底在抗拒什麽?」

「……不能y,算不算理由?」陆谦认真的问。

「嗄?徐扬不能y,不会吧?」金小靡呼出了一口气:「还好你没答应他,要不下半身幸福都毁了。」

「我。是我不能y。」陆谦自嘲的笑了笑。

「……你,不能y?不会吧?」金小靡吓了一大跳:「是说,是说,你不能y,也不妨碍吧?你不是,那啥,在下面……?」一向口无遮拦的金小靡,难得说不出话来:「我是说,你们男人在一起,需要两个人都y?哎,我到底在说什麽。」金小靡红了脸,虽然这种话题对她身为公关酒吧负责人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再露骨直白的话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往人身上招呼。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是他一向视为亲弟弟、小鹿斑b一样清纯的陆谦啊。金小靡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想赶走空气里的尴尬。

陆谦瞪了她一眼,又轻轻笑了一声:「我对他没感觉。」他低下头,再补了句:「我没办法感觉到……x1nyu。」

「什麽意思?什麽叫你没办法感觉到x1nyu?」金小靡大叫,然後发现周围其他人对他们投来惊异的目光,随即降低音量:「是对徐扬没有,还是,都没有?对nv人呢?哎呀,那你,有没有,有没有看医生?」金小靡有点急了,男人不行,这事儿可大条了。

「哎,你别激动,」陆谦被金小靡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没问题,就是受不了别人碰我。别人一碰,我就,觉得恶心……」陆谦越说越小声,他实在不觉得这种话题适合拿来淑nv聊天。偏偏这金小靡还聊得很上心。算了,她算哪门子淑nv。这种话题就适合拿来跟老鸨聊的。

果不其然。

「你根本没什麽好经验,就凭这个做不得数。姊姊那儿有不少极品,要不我介绍几个给你,咱们先把你这个小毛病治一治?」金小靡脸红不过三分钟,老本行就上身了:「治好了,咱们就大大方方出去谈恋ai。」

金小靡知道这是心病,这是一个陆谦始终过不去的坎儿。她故作轻松的出馊主意,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做才能真正帮到他。

「……」陆谦盯着金小靡,这种提议过去她不知道提了几回,总想介绍男人给他,他从来没有当真过。可是今天,他忽然迟疑了。

为什麽不呢?

短期内可能遇不上能让他动心的人,但是本质上就是寂寞。

现在他有闲钱了,他可以买一个。买一段关系。跟对方说好的、明确的要一段陪伴的关系。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如果……可以治得好的话。

花钱,不花感情。就不用怕伤了谁。就不用对谁愧疚。

「好啊!你给我找一个。」金小靡呆住,她没想到这次陆谦能同意。「我想要找一个可以陪伴的人。」我想要在上了一天班回到家时,看见家里有光,那里会有人问我今天累不累,给我一杯热茶。我想要有个人在家里,为我做饭等门、对我嘘寒问暖。

我想要被人牵挂。

陆谦作梦般轻飘飘的说:「小靡,我真的好想知道,一个家的感觉。」孤儿内心最深切的渴望。

陆谦忽然回过神:「这叫包养是吧?我包一个。你怎麽收费?我要怎麽挑?」金小靡被陆谦刚刚的神情疼的心里直ch0uch0u,还没反应过来,陆谦又回归现实面,什麽怎麽挑?当买西瓜呢?敲敲他的头,会喊的就行?她翻了个白眼。

陆谦想了想,又说:「喔!对了,不要sa,他我受不了,你不要给我找那种会黏在人身上的,我吃不消。要一个安静一点的,别事多。」

「你要高冷帅哥是吧?」

「……」到底哪一句话出现过高冷帅哥四个字?「反正,你看着办。」陆谦撇撇嘴,喝完剩余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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