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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小狗

 

「小狗会被主人抛弃吗?」

「听话就不会。」

谢舒元看着聊天框的回答,满心欢喜。

主人已经好久没有理他,他生怕主人有了新宠,不要他了,好在主人没有离开。从上次见面可以看得出来,主人也是个学生,学业应该很忙,他不能打扰。

他没有问东问西,敲下一行字,发了过去。

「我永远是主人最听话的小狗。」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谢舒元立刻反扣屏幕,将手机藏进了口袋里。

“没什么。”他一笑而过,优雅地掀开琴盖,“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吧。”

程见深心烦意乱。

他加了赵津月的微信,可她迟迟没有通过。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什么,或许是破口大骂,宣泄怨气;或许是跟她讲道理,要她以后安分守己,不要再欺负自己和父亲了。

他不清楚,只是想加她。

身t陷进沙发里,谢家的保姆端上来红茶和点心。

“谢谢。”程见深扯出一抹礼貌的笑。

午后的yan光很熟悉,和那天一样,不过空调温度适宜,t感没那么燥热,可他仍感闷沉。

节拍器来回摇摆,轻快悠扬的琴音回荡耳畔。

程见深闭上眼睛,静静聆听。

他和谢舒元相识于幼年,一个是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都是被孤立的个t,两人同病相怜。谢舒元的皮肤很白,在人群中很显眼,程见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他小白。后来谢舒元被接回了谢家,梁景川又和谢家有一些工作往来,两人越来越熟,成了最好的兄弟。

每次程见深不开心的时候,谢舒元都会弹琴给他听,舒缓情绪,但这一次,程见深的心情没有好转,越来越差。

他睁开眼睛看向谢舒元,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嘴角止不住地扬,像沉浸在琴音中,又像沉浸在快乐的情绪中。

这家伙不会真的谈恋ai了吧?

他打开手机,眼一瞥,还是没有通过。

琴音变得吵闹,和他的情绪格格不入,像把他隔绝在世界之外。

“小白,你肯定谈恋ai了,瞒着我不告诉我是吧?”他幽幽地问。

琴音戛然而止,谢舒元垂下眸子,“没有。”

眉清目秀的一张脸,优雅矜贵,带着温良的书卷气,一看就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他的确如此,说得也是实话。

这是独属于他和主人之间的秘密,他只是一条狗,配不上主人。

程见深半信半疑,“那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和谢舒元认识快十年了,他近期的状态很不对劲,尤其是朋友圈的表现。

谢舒元没有回答。

程见深确定了,一脸无语,“什么样的nv生呀?把你迷成这样,天仙下凡?”

谢舒元不禁回想起那天的经历,虽然被nve得很惨,但他很喜欢,尤其是被主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哪怕为了主人献祭生命,他也愿意。

看着他陷入回忆的眼神变得深情,程见深皱紧了眉头,难道是暗恋?以谢舒元的条件,他更像是被暗恋的对象,而不是暗恋别人。

程见深更好奇了,“具t是怎样的nv生?”

“她……”谢舒元低垂的眉眼缱绻着温柔浅笑,“个子很高,穿着虽然普通,但在她身上很独特。她眼神很理智,x子很冷,应该学习很好,是个很优秀的nv生。”

听着他的描述,程见深的脑海里渐渐描绘出一个人的模样,那张脸庞十分熟悉。

程见深怔住了,怎么这么像赵津月?

那幅人物画有了se彩,头发也飘动起来了,变得鲜活生动,关于她的记忆如电影画面般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现。

不知什么时候,琴音响了起来,程见深毫无察觉。

怎么又想起她了?

就算没有出现,她的影子也始终笼罩着他,逃不开似的。

微信依然没有通过好友的提示,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谢舒元的朋友圈,那段文字已经没有了,可他记得很清楚——只有痛苦与被占有才能感受到强烈的ai。

一个答案突然跃进了脑子里,加她的微信不是为了跟她说什么,而是想要……深入了解她。

程见深心乱如麻。

那个nv人真的很恶劣,肆无忌惮地玩弄他那里,还把他控s,父亲也惨遭毒手,可他为什么没有厌恶感呢?身t也不排斥她的亵玩,反而还想要了解她。

难不成她会魔法?又或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蛊?

“叮咚”一声,消息提示音响起。

程见深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抓过来手机,屏幕光照亮了他的脸。

她没有回应。

只是一条游戏推送消息,他最喜欢的游戏角se出了新皮肤。

他提不起来半点兴致,连点开的yuwang都没有。

程见深烦乱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

他下定决心并且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理那个坏nv人了,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他就是狗!

他的确是这样做的。

将自己的书本物品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自己的桌上,与她划清界限。椅子也尽量往窗边靠,与她拉开距离,一句话也不说,重新端起了高傲少爷的姿态,不给她亵玩的机会。

赵津月没看他一眼。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男人这种劣等物种的脑回路果然很奇怪。不过自己的空间变得宽敞,没什么不好的。

堆起的书本朝左边推了下,占据了他桌面的一角。桌下的双腿大张,脚蹬到了他的桌腿上,舒适自在。

她自顾自地做题,没注意到身旁被挤压空间的男生面红耳赤。

程见深很生气,可他没有一点想发火的情绪。

为什么呢?

他还是没有厌恶感,甚至觉得被她欺负的感觉……挺有意思。

他再次被自己的心理吓到了。

一定是错觉!

他尽可能地转移注意,疯狂刷题,学习才是最重要的。身旁的赵津月也是如此,不过她的心思只有学习。

对b她的淡定从容,程见深看上去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笔下的题也跟他较劲,怎么都算不出来。

他不经意地一瞥,注意到赵津月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困难。

好奇的目光探了过去,她正在思考一道数学题,那道题很深奥、很复杂。

程见深看清那道题目时,心情大好——他做过这道题,而且解出了答案。

他不禁暗想,如果她做不出来,那就勉为其难地教教她。不止能展示自己的能力,还能趁机奚落她,挽回面子,就算破了誓,他也不算是狗。

他得意洋洋,可不过喝口水的功夫,他就笑不出来了。

赵津月算出来了。

黑se墨迹在卷面上挥洒,流畅通顺,步骤还很jg简,b他繁冗的解法少绕了许多路径。

程见深五味杂陈,那道题,他用了三天才破解。

难怪是年级第一,难怪父亲会臣服于她。

几乎各个方面都碾压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油然而生,伴随矛盾与纠结,像仰慕、像崇拜。

高智的人,情感大多淡漠,而且还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这不意外。

想到这里,程见深更烦躁了。

好像在为她找借口,合理化她欺辱自己的变态行为。

前排的杨越转头请教数学题,不过不是问他,而是问赵津月。

程见深皱眉踢了下他的椅腿,“你问我啊!”

杨越尴尬地笑了下,“这道题你也错了。”

程见深只能强迫自己沉浸到学习中,可书本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眼神总也忍不住地望旁边飘。

赵津月讲题很快,把思路提出来就完事了。

她一向不喜欢多费口舌,也双标,nv同学向她请教问题,她会仔细一点,尽可能让对方明白,男同学就无所谓了,管他听没听懂。

杨越自然没听懂,可赵津月也没再理他,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她的手,“这里我还是有点不理解……”

程见深看不下去了,“诶诶,怎么还动手动脚?”

杨越懵了,“啊?我哪有啊?”

程见深抓起杨越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赵津月的手背上移开。

目光不经意地碰到了一起,气氛变得微妙。

赵津月仍然平静,看不出情绪,程见深局促逃开。

“我跟你研究。”

他抓过来卷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题目。

杨越挠挠头,“噢,好吧。”

好奇怪?

程见深越是紧紧盯着,越是没有头绪。

那些黑se的字仿佛变成了蚂蚁,在光影中乱窜,悄无声息地钻进他心里挠动。

直到放学,两人都没研究出来解法。

杨越无语,总觉得程见深很不对劲,心不在焉的,像变了个人,尤其是换过座位后。

杨越猜测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呀?”

程见深的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他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可我还没说她是谁。”

“你在想谁?”

题,解出来了。

心跳骤然加快,程见深没有回答,紧握书包背带的手拽了下,“我爸来接我了。”

“诶,程哥!”

身后的杨越喊了一嗓子。

程见深装作没听见,烦躁地拉开眼前的车门,一抬眼,他和驾驶位上的阿姨都愣住了。

阿姨的面孔很陌生,车的内饰也不一样。

“妈妈!”nv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开错车门了!

程见深一下子反应过来,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在阿姨和nv孩困惑的注视下仓皇逃离。

杨越憋不住地笑了出来。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学生很多,哈哈的大笑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程见深一把g住杨越的脖子,压得他直不起腰,窘促地威胁:“你再敢笑?”

笑声戛然而止,杨越摆了摆手,“不笑了不笑了。”

程见深松开了他,目光落向路边,企图从拥挤的车流中找寻父亲的车,可眼神却越来越恍惚。

天se很暗,路灯很亮,直晃晃地照进心房,无处可逃。

他的胳膊突然被杨越的手肘戳了下。

杨越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他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人群中对上了一个熟悉的眼神。

光更亮了,灼热眩目。

“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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