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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爱情故事【合集】下

 

转瞬间已是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忙着准备过年的应用之物,王虎却在公司里忙着准备年前的大检查,虽说还不清楚消防站的检查时间,但公司做大了以后,便从以前的抽查改为了必检。

除了春节前夕的消防安全检查,每年还有春检和秋检,再往细分,每个月都要上交月末统计,包括周查报告和日检详情。总公司里做这些事早就习惯成自然了,但是底下的分店,可没这么老实,偷奸耍滑可是时有发生,王虎也只能多操心着。

“和平区的这几个店是咋回事?这报告送过来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的么?”王虎看着报告脑袋顶上直冒火,总公司早八百年就下发了通知,年前的检查绝对绝对要重视,哪怕平日里散漫惯了,这段时间也要把检查好好抓起来。

这检查也不是第一年了,但底下的这几个店每年不给他整出点儿幺蛾子来,似乎就不痛快!

季度的kpi都不见他们这么上心。

两个助理默默地翻着其他分店的报告,也不敢搭话。

“总店的纪昌平和李旭芳,让他俩打报告滚蛋!”

助理小心的张口询问,“现在么?”

王虎正在气头上,“立刻,马上!”

“可现在总店正忙,纪店长上个季度还拿了分店之星……”腊月里总店生意正好,要是这个节骨眼儿开了店长和副店,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顶替啊。

而且纪店长是老董事长在时用的老人了,在总公司也是很有声望的,就这么开除,只怕总公司也要闹起来的。

只不过后面的话,助理就不敢说出来了,但王虎肯定能想得到的。

果然,助理小声提醒后,王虎便冷静下来了,他接班没几年,资历老的分店长难免会故意给他找事,以往就算了,眼下消防检查是头等大事,何况今年入冬后市里出了火灾事故,消防站肯定是要比往年查的更严格的,他总不能把整个公司都赔进去。

“和平区除了集贤店和万象店,剩下的全部关门整顿。”要是被消防站查封,可就不是简单的罚款了事,总公司和其他各区分店都会受到影响。

“那,总店也……”

王虎冷哼,当然是不能把总店落下,“让安全管理部抽出一支小队来,从明天起入驻和平区广场店,什么时候消防检查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什么时候撤离。”就算整个腊月都没钱可赚,也不能助长这股子邪风。“纪昌平要是不配合……”王虎没把话说绝,但也打定了主意要收拾这些搅屎棍。

“还有,剩下各区的报告全部原店送回,让他们想清楚了再交上来!”

助理连忙答应着。

和平区一共才六家门店,一下子关停了四家,看来这个年是不会好过了……助理暗自叹气。

果不其然,第二日关停的通知一下达,别说和平区的门店了,就连其他区的店长都私下给总公司认识的人打电话问询,而总店那边,纪昌平上班后才知道了这事,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跟安全管理部的部长段代军又一向不对付,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老段此人,有股子拧劲儿,做人做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既耿直又认真,所以王虎才会把这人破格提到了总部。纪昌平就不一样了,鬼心眼儿多,但是能力强,管理人也很有一套,总店在姓纪的手上,业绩向来是拔尖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服管教。

平素里一些芝麻大小的破事儿,王虎都懒得计较,但他更不是个好性子的人,纪昌平如此肆无忌惮,王虎自然不会再放任自流。

纪段二人在总店吵嘴的事,没半个钟头就传到王虎耳朵里了,安管部的偷偷录了视频,大抵是受了段代军的指示,直接发到了王虎的邮件箱。

王虎烦了。

快过年了,他实不想在这个当口处理谁,但他王虎也不是好欺负的。

“开会。”

总部一个通知,当天下午便将沈阳十区的各分店店长,连同在家休假的董事通通叫回了总部开会。

几十号人从下午二点开到了七点,在椅子上坐得屁股都麻了。

王虎却反常的没发脾气,只是把消防站历年的消防宣传片和国内外各种火灾视频放了个遍,但是视频太多了,放了五个小时都没放完。

王虎坐在电脑后看着底下强打精神的众人,知道折磨得差不多了,便关了视频,什么都没说便让众人回家了。

然后第二天,总部的开会通知准时送达。

之后,接连五天的时间,几十位店长以及董事都被王虎圈在会议室里观看消防及火灾视频,门店自然也跟着停摆了五天。

看这种视频,实在是个又困又无聊的事,况且看了五天,看的众人脑子都木了,再加上所有门店在旺季停业五天,任哪个店长都急得百爪挠心,本就是要靠这个月冲业绩拿一笔大分红的,结果……

在座的众人自然清楚王虎折腾他们是因为什么,嘴上虽然不敢说,但心里着实是怨恨上了纪昌平,要不是这人跟安管部的吵架,也不会连累到他们。

而纪昌平这样的人精,怎么会感受不到周围店长们的怨念,他也是疲累得很,每天看视频写心得就算了,王虎还每天给他家里人打电话,搞得他家里鸡飞狗跳,上至爹妈媳妇,下至儿子女儿,没一个不说他的。

他在总店干了快二十年了,薪水相当可观,当然不愿意辞职,但要他跟王虎低头认错,他更不愿意。当然开始时他的确是硬气的,但昨天他爹妈在家里又哭又闹,骂他不孝顺,他被逼无奈给王虎打了电话,想着认错又不是杀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王虎根本没接他电话,甚至把他拉黑了。

纪昌平心情复杂。

根本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事。

纪昌平想着还是开完会去单独找一趟王虎吧。

不过,这天五个小时折磨完毕,王虎却没让众人立刻离开。

“各位店长,咱们也不整虚的,火灾的危害,五天了,想来各位看都看烦了。咱们这样吧,十个区,给你们两天的时间,把报告交回来,区域内各门店都合格了,才允许营业,不合格的门店,该店的店长连同该区域的其他店长继续来公司开会。”

众店长都松了一口气,连连称是。

“总店。”王虎突然提到了总店,纪昌平下意识抬起了头,看着王虎面无表情的补充,“安管部依例检查,和平区内的分店,各店检查报告合格后,如果总店不合格,其他五个店仍旧不许营业。”

六人点头应和。

王虎合上了笔记本,“散会。”

纪昌平最后也没见到王虎,散了会还没等他去办公室,就被和平区的其他五人拦住了,硬被拉去饭店交流了一通感情,无非就是劝他把检查的事尽快应付过去。

“纪哥你的总店如今是高端场所,那点kpi两三天就出来了,可我们不是呀,也就万象店好点,我们其他店都是走的大众路线,忙忙活活好几天都比不上你一天的营业额,大家都难呀。”

“五天没营业了,我都怕月底发不出工资来。”

“那什么检查报告又好写,本来总公司也是为了要给消防站交差,写的详细一点就行了,平常的注意事项都多关注一下,消防站的来检查完就过去了。”

五个人七嘴八舌的,吵的纪昌平脑子疼。

知道了知道了。

纪昌平思虑再三还是打算去找找王虎,可惜寻到了住处,王虎也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他。

“老董事长,我也知道,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地道。”家里倒是王大虎在,他也只能跟老董事长叨叨,“可小王董就是不见我,我想跟他解释一下也没办法。”

“哎。”王大虎立马抬手打住,“老纪,我都退休了,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可管不着。”

两人正说着,张彪端了新泡好的茶水过来,王大虎也不避他,“你俩愿意打擂台,就去公司扯皮,爱整啥都行,可别闹到家里来。”

这边张彪递过去了杯茶,纪昌平连忙起身去接,道谢一声。心想,分明是王虎闹得他家宅不宁,但这话可不敢说,王大虎不比小王董,因为读书不多,又混迹市井,当年那手段可是要命的,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当着王大虎的面编排人家儿子。

而且,其实王虎也没什么做得不好的,就像他媳妇儿骂他的,多少有点贱皮子,习惯了王大虎的高压政策,遇着有素质的就皮痒欠收拾。

“我这也是认识到错误了,想尽早改正。”纪昌平讨好的笑着。“就是,王董不小心把我给拉黑了,这才过来的。”

王大虎没好气的翻白眼,要不是把人惹毛了,他儿子哪儿干得出这种事。

“阿虎去买东西了,马上回来,你等等吧。”张彪见王大虎不接茬,便安抚了一句。

所幸,纪昌平没等太久,门铃便响了,他连忙起身去看,家里的阿姨也开了门,进来的正是王虎和家里另一个主人。

他没怎么见过张文峰,但之前张王两家结亲的事,在公司里并没有避着人,所以多少知道些。

他虽然觉得俩男人在一起怪离谱的,但十来年都过去了,看着跟普通夫妻也没什么区别。“王董,张先生。”他还有任务在身,只得主动上前打招呼。

王虎原本喜笑颜开的,见了他便拉了个脸。

张文峰却是回了他,“纪叔叔竟然有空过来,最近还忙么?”

纪昌平有点诧异,他们也就见过几次,第一次是十年前的结婚典礼上,后来是王虎接管公司后的年会上,乌泱泱的人那么多,没想到张文峰竟然认得他,“还行还行。”

张文峰也清楚这人不会贸然到家里来,想也是有事要说,便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纪昌平咧着嘴暂别了张文峰,一回头看到的便是王虎那张黑脸,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王虎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了客厅的落地窗前,纪昌平便收敛了笑容跟了过去,从窗子望出去,还能看到后院里堆着一个大雪人,纪昌平暗自呼气,“王董,我跟段经理的事,实在是我昏了头了……”

“重要么?”王虎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纪昌平一时语塞,“我以为我在公司说的够清楚了,你有啥心思,想闹啥脾气,我管不着,公司安排下去的事儿,麻溜儿的干完了就行,这很难么?”

纪昌平有些心虚,但还是连声接茬,“不难,不难的。”

“不难你磨磨唧唧的扯什么犊子!还捅咕到我家里来了!国家要有你这闲工夫,巡洋舰都造出来七八艘了!”

张文峰听爸爸说了个大概,这两天王虎也不大对劲,就怕这人发起火来嘴上没个把门的,便借着送果盘的由头过来看一眼,便听王虎叭叭起来了,但看见他后就闭上嘴了。

“有事坐下谈吧。”张文峰打着圆场,“纪叔叔快坐吧。”

“没事没事,我也该走了。”他还是赶紧走的好,王虎的意思很明确了,只要消防那事的结果,正好有个台阶,也就下去了。

“您不是刚来?今天在这边吃饭吧。”

那更不敢,纪昌平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家里做好饭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了。”

溜之大吉。

张文峰送走了纪昌平,转回来王虎还在落地窗前沉着脸,看着怪吓人的,扒了一个橘子,递到了这人的嘴边。

王虎却只是看他,张文峰撇撇嘴,“不吃算了。”然后,把橘子填到了自己嘴里。

下一秒,他就被王虎扯着胳膊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两条胳膊缠在了他腰间,就连那颗大脑袋都杵进了他怀里,他只得抱着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揉着,将下巴搁在上面搓了搓。

“媳妇儿。”

“嗯?”

王虎冷不丁的在他锁骨上舔了一口,赞美道,“你好香。”

张文峰无语,刚刚真是心疼了个寂寞,把脑袋推远了些,香个屁啦。“松开。”

那张大脸却笑嘻嘻的凑过来,抵着他的额头,“那橘子好吃么?”

张文峰熟谙这货的套路,不管好不好吃都得尝尝,“滚啦。”

王虎嘿了一声,竟然不上套了,那也拦不住他亲媳妇儿。

就是亲完后,媳妇儿那双唇红润,看的人更馋了。

啧。

一时没忍住,又亲了一下,媳妇儿朝他翻了个白眼。

张文峰惦记着这两天爸爸身体不太舒服,洗漱完就打算去盯着老头子吃药,结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推门进去根本不在。

上上下下的转了一圈,也没见人。

都上哪儿去了?

“王虎!”张文峰打了电话,两个人谁都没接,不由得满腹疑虑,直接拉开了浴室的门,“爸爸他们不知道去……”

被眼前的一幕,吓到窒息。

“你……你,”张文峰都有些结巴了,“你干嘛?”

王虎没穿睡袍,只穿了一件假领子,还假模假式的打了领带,下身的西裤也一道一道的,露着两条毛腿,跟没穿没什么两样。

然后,这货很是扭捏作态的倚靠在墙上,朝他抛了个辣眼睛的媚眼,一张嘴便是古怪又瘆人的台湾腔,“客人~需要特殊服务么?”

张文峰有些嫌弃,怎么能把台湾话讲得那么恶心,断然拒绝,“不需要。”

“客人~你都付钱了,就让我服务一下吧~”

张文峰皱眉,“没事,就当是送你的。”

“哼~”那个奇怪的物种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娇媚的响声,张文峰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时拔腿就要跑,被王虎一把抄起来扔到了卧室的床上去,“花钱消费嘛,客人不要害羞~”

“你能不能不要讲台湾话了,好难听!”挣扎也挣扎不开,张文峰也有些暴躁起来,“你讲国语啦!”

“客人~可是人家就是台湾的,不会讲国语啦~”王虎手劲不松,说话还是那个调调,听的张文峰头大。

“啦你个头啊!靠北!”

王虎在媳妇儿唇上亲了亲,“人家服务很周到的~还很便宜呢~”

真是要死了,这神经病……

张文峰伸手抵住了王虎的胸口,一挑眉,“你说要服务我,那我要在上面。”

王虎眼角一抽,“不行。”

“我花了钱为什么不行!”张文峰立刻来劲,“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啊!”

“因为你不行。”王虎很认真的换回了东北话。

张文峰抿嘴,“怎么可能!”

“上次试了,你不行。”

“你放屁!”张文峰忽地脸红,“那是我没准备好!”

他这一生要强的媳妇儿。

“客人~”王虎又开始恶心人。

张文峰抓狂,“你好好讲话啦!”

虽然后来王虎挨了打后就换回去了,但还是会在过程中冷不丁的给他来一句【客人~】,听的他差点痿掉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在结婚之前,何中翰就跟着媳妇见过这俩人了,有点娘家人的意思。

但要说多熟络,那属实算不上,顶多是认识。

他不封建,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多多少少是了解一点的,但的确是没见过能维持这么久的,说实在是好奇的。

“小何快坐!”病床上的大叔热情的招呼着,他也便拖着凳子坐在了媳妇身边,“这真是,还劳累你们跑一趟。”

“叔你说啥话呢,我们这还是来得迟了。叔出这么大事,你俩倒好,藏着掖着不知道说一声!”韩梅梅看着那俩货就来气,要不是她度蜜月回来给王叔几人带了礼物,指不定就被瞒到出院了。

王虎正挽着袖子,打算到小厨房去给张爸爸打下手,闻言没好气的瞥她,“行了,你还来劲了!”

张文峰连忙把人推进去,笑着打圆场,“其实不好打扰你们的。”韩王两家关系是好,但韩梅梅怎么说也是去度蜜月的,怎么能提这种事。

“哎呀,是我不让他俩说的。”王大虎连忙接过话头,“你看,你爸不也不知道么!”

“叔我还没说你呢!动手术这么严重的事,你都鸟么悄的,你就是不把我当闺女了!”韩梅梅半是埋怨半是玩笑。

“那哪能呢!”王大虎嘿嘿地乐着,拍着韩梅梅的手背,感慨起来,“我都俩儿子了,就缺你这么个贴心的闺女!”

韩梅梅听罢也跟着笑了,又关切的问,“那我看你情况还不错啊,马上就除夕了,是不是能出院了?”

“我也想呢,他俩不同意,非说医生让多住院观察,我觉着我也没啥可观察的。”说起出院的事,王大虎顿时满肚子牢骚。

韩梅梅却是没向着他,“什么就没啥可观察的,你看你嘴唇子还发白呢,就得多观察两天,确保没事了才好回家安心过年呀!反正这儿跟家里差别不大,你就多住两天,养的白白胖胖的,文峰他们肯定就不操心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大虎还能说啥,只得点头称是。

“哎呀还得是闺女贴心。”那俩儿子就知道凶他了。

韩梅梅失笑,“也就你把我当个宝了,我爸一天天的可烦我了。”

“别怕,等叔出院了替你去揍他!”

韩梅梅连连应声。

王虎没待了太久,公司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除开手术当天,其他时候他都是过来陪一会儿床就回公司忙去了,医院里有张文峰和张爸爸在,他也能少担点心。

“饭马上就好了,你吃点再走吧。”张彪调了一下汤锅的温度,见王虎洗完手扣上了腕表,知道他这是要走了。

“没事,我车里放着吃的,饿不着。”王虎推门出去,袖子挽的有点高了,王虎着起急来就越发没耐心,一时拽不下来,张文峰怕他激恼,忙迎了过去。

“别急。”张文峰一边出言安抚着,一边上手帮他,“今天晚上我陪床,你下班回去早点睡。”

王虎便任由他摆弄,“行。”

“阿虎,粥已经好了,你带点去公司喝吧。”张彪提着一个保温桶,显然是已经装好了,王虎也没有推拒,穿好羽绒服拎上了桶。

“爸,你听话啊,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王虎嘱咐着自家有点老年逆反的老头,转而看向了床边的韩梅梅,“还有你,别欺负我媳妇儿!”

“就你能叨咕,我好得很,你成天瞎紧张。”

韩梅梅则是毫不客气地朝他翻白眼。

张文峰无奈,把围巾给王虎围好,“你路上慢一点啊。”

王虎就近捉了媳妇儿的一只手,叭叭亲了两口,“晚上盖严实了,别踢被子,我明早来接你。”

韩梅梅看着这俩有点牙酸,感觉比她这新婚的还要腻歪。

王虎火急火燎的走了。

韩梅梅也不欲多待,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你这孩子,就多坐坐呗。”

“叔,我一下飞机就来了,再不回去家里该着急了。”

“吃完饭再走吧。”

张彪说着,王大虎也随声附和,“对啊,你们的饭都做进去了,吃完再回,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我爸妈那边肯定无所谓,可我公公婆婆也在呢,下次我再来陪你!”韩梅梅如是说。

“我们先把行李收拾回去,过后再来看您。”何中翰也跟着开口。

他们也就不好再留人。

然后看王大虎被子一掀就要下地送人,韩梅梅都被他吓了一跳,“爸!你干嘛!”紧接着又被张文峰一嗓子喊得钻了回去。

“失误失误!一时失误!”王大虎见儿子脸色有点难看,连忙讨饶。

张文峰有点头疼,老头总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你要是再失误,今天就不要下床了!”

王大虎蔫儿吧唧的点头,“好好好。”

韩梅梅没忍住笑了,“叔,你这也怪不着虎哥叨叨你,实在是不让人省心。也就是文峰脾气好,搁我就给你一电炮了。”

老头很是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小声抱怨,“我其实就是个小手术。”

“你得了吧,谁家五六十岁割阑尾的,你消停点养身体吧。”

老头撇撇嘴,很是不在意。

“行了,你别送了,怪冷的。”电梯下了一楼,韩梅梅摆手让张文峰回去,“这要是让王虎知道你把我送到了大门口,不定得记恨我成啥样儿呢。”就连王虎走的时候,张文峰也只是送出了病房。

“那你们路上小心,过两天去家里玩。”张文峰心里惦记着老头,爸爸也管不住,就怕老头出点什么事,看着两人出了住院部的大门便坐电梯上去了。

两人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着,何中翰没来过这家医院,只知道是家私立,瞧着刚才那病房里五脏俱全,配置都快赶上五星级酒店了,想也知道不便宜的。

“瞅人家瞅半天了,瞅出啥来了?”韩梅梅看向何中翰,有点好奇,这货一直悄咪咪的观察张文峰,也就是没被王虎看见,不然不得敲下来他两颗门牙。

“他们不是结婚十年了么?”

“是啊。”

何中翰摸着下巴,“就是感觉挺神奇的,我也见过那个圈子里的人,大多奉行享乐主义吧,都约的,乱七八糟的,但看着他俩好像也不是那种的。”

“人和人又不一样。”

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挺另类的,“这还是我见过的第一对,能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想想我小叔,他倒是瞧上去挺正常,但是结了一次婚,都没过了半年就离了,以前觉得好像没什么,现在想来他跟小婶子都不太负责任。”多少有点嫌弃。“婚前没有好好坦白彼此,婚后也没有好好的维持婚姻。”

他小叔真的挺不靠谱的。

“被小叔知道你编排他,又得削你了。”

“我又没瞎说八道,他如果连实话都听不得,只能说明他小肚鸡肠。”何中翰无所畏惧,“小肚鸡肠的男人嫁不得,你看我就很大方!”说着说着就自吹自擂起来。

韩梅梅无语的看着这个憨憨,“为你的勇敢鼓掌。”

何中翰很是自豪的为自己拍了两下。

都说了人老了觉少,王老头倒是没这毛病,向来能吃能睡的,王虎总说老头‘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都高’。故而这次的阑尾炎实在是来的猝不及防,前一晚人还好好的,早晨起来突然就不行了,爸爸被吓的心脏病都发作了。

好在做完手术,老头就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就是过于活泼了,在床上待不了半个小时就想往下跑,偏偏医生说了让好好静养,要小心创口感染,他在跟前的时候,就还能劝得动,一旦他去忙个别的,老头就可医院里瞎溜达,正巧爸爸卧床了几天,身体不大好,看也看不住。

后来是王虎过来送衣服的时候,逮到了老头子裹着羽绒服在后院看人下象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才把人圈在了病房里。

“爸爸还躺在床上不舒服呢,他不是被你吓病的么!文峰是哪吒还是孙大圣!他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分身,他交个费的工夫你就没影儿了!你是唐僧啊!你被妖怪抓走了呀!”

“咋了,公立的病房嫌憋屈,私立这么大病房也憋着你了?病房大的恨不得能让你跑马了!你是要耍大刀还是要放洋炮!地球放不下你了是吧!你咋不打个车去乐山跟大佛换着坐呢!你咋不坐着巡洋舰到太平洋上撒欢儿去呢!你咋不坐着宇宙飞船去月球上开疆辟土呢!”

“羽绒服给你买厚了是吧!零下二十度跑到外面也能温暖如春是吧!医生怎么说的?怎么说的!是不是不能受冻!是不是不能随便乱跑!人家医生说话你当放屁,楼下老头一句下午三点杀一盘就成圣旨了!就你长腿了,就你腿脚好,就你的腿好使!刚做完手术没两天,这家伙不够你得瑟的,现在脚下生风了,前几天还躺在床上嚎的跟杀猪一样,好了伤疤忘了疼一点记性都不长!你伤疤都没好呢!”

老头理亏,只是蔫不唧儿的低头听训。

然后,王虎一怒之下就把老头的厚衣服全收拾回家了。

“我倒要看你光着腚往哪儿跑!”

虽然也不至于让老头真的光着腚,但只留了里面穿的保暖,总之是不好再出门四处招摇了。

“你回去了?”张文峰看着两人都睡下了,才关上了房门,走到外间接起了王虎的电话。“吃饭了么?”

“还没呢。”王虎也是刚进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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