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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扣一下孔古板

 

老实说,和孔融谈情说爱是一件不那么美妙的事。他端方守礼,固执的将近死板,一不留神,儒家经典就在他嘴里囫囵溜出去一串,就算那张脸再漂亮,也时常让人感到头疼。

不过和孔融做爱却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

板着的脸染上情欲,讲道的嘴吐出呻吟,那双时常拿着戒尺或笏板的手,在床上时只能无力的攥着床单,或是尽可能捂住自己的嘴,不让那些淫乱的喘息与话语发出来,想想就让人血脉贲张。

比如现在,孔北海在讲台上正襟危坐,给底下的学生讲他的儒家经典,你也在学生里面混着,却没个坐的样子,笑眯眯的撑着胳膊看他。

他给你送伤药那晚撞破了你的真身,并在之后不依不饶的想找你讨个解释,你同意了,却把人拐上了回广陵的车,跟他说,好文举,等我路上告诉你。可怜的孔融以为这个世上多君子、少小人,简简单单就轻信了你,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稀里糊涂的带回了广陵,又被安排了个讲学的职位。

其实孔融在路上就隐约感觉不太对劲,好像被你诓骗了,但他半辈子活在辟雍学宫,学堂是让他最有安全感与归属感的地方了。他欲发作又不能,只好闷闷的拾回了讲学的老本行。

除了见到你时依旧不敢和你对视,只敢偏头说句妖孽之外,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无论如何,他现在确实活的比之前好的太多太多了。

直到那晚他无意撞破你和袁基的亲昵。你看着他颤抖的手和破碎的问句,无所谓的笑了笑,拉长声音道:“哎呀——又被撞见了。”

袁基若有若无的挡在你身前,洁白赤裸的背对着孔融,无声的昭示着他隐秘的占有欲和呼之欲出的示威。

“太……太淫乱了!”

那晚他落荒而逃——居然也没忘替你掩好房门。

那之后你就察觉到他开始躲着你。不过,一想到正人君子孔文举内心会多么天雷崩地火,你就不由得有点想笑,回过神来又想哎呀这样太不对了功德减一减一。

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儿,你找了天晚上偷偷推开他的房门,准备促膝长谈,把这两次被他撞破的事情好好的摊开来解释一番。

孔融入睡时间一向固定,那时不过太阳将将落山,离他入睡时间太早了些,你推开门,却发现他已经解衣上床,整个人蜷缩着不知道在干什么,你隐约听见他在一声声叫着广陵王,声音很轻很低,不认真听都听不到。

近来广陵多雨,你疑心他的腿伤又复发,直直就往他塌前走去,不知他在干什么,竟都未听见你开门走来的声响,你快走到塌前时停住了,顾念着他一向不与人袒露隐私,只轻声喊他:“文举?”

谁料他看见你时竟有十分的惊惶,手忙脚乱的让你出去,亲王私入臣下寝室是什么道理?

你静了静,看着他扯动被褥时露出的那一堆不堪入眼的玩意儿,慢慢挑眉笑了起来,眼神纯澈,状似无辜:“孔文举啊……孔北海,不是指责我白日宣淫吗?那这些……”

你指着露出被褥的假阳,笑得更意味深长了:

“这些是什么呢?学生不懂啊。”

……

堂堂孔北海,正人君子孔文举,孔子世孙,言必及道说必带理的孔融,竟然在入夜时一边低声念着广陵王一边自渎?说出去谁会信?!

可这确实实实在在发生在你眼前了。

老实说你确实对孔融有非分之想,无奈他平时太过正直,太过光明磊落,时常让你反思自己的荒淫过度,没想到啊没想到,平时他端坐于楼台好似圣人,私底下原来也会做这种事?还是叫着你的名字?你偷偷在心里乐开了花。

两情相悦,这还说什么?

那晚你拉了灯,在他耳边低声调笑,说,好文举,自己玩自己能爽吗?让我教教你。

他那晚射了三四次,高潮控制了他的大脑,连话都说不全,喘息声里夹杂着囫囵的呻吟,他高高低低的叫着,腰身不住的向上挺,像离了水的鱼,也像抻开的琴弦。

到最后他甚至都带了哭腔,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薄薄的,像雾纱般的月光,都这样了却仍不求你,只摸索着拉住你的手腕,声音都是颤抖的,沙哑的,放软了声音说,殿下慢一点,慢一点,不要再来了,够了。

这是第一次,你本来没想做得太狠,可他床上床下的反差太过强烈,实在引得人想蹂躏他,碾碎他,逼他吐露更多的、那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孔融没经历过这些,又是第一次自渎,到了最后哪哪都在流水,被玩的太狠了,他浑身都是软的。

塌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简直不能躺人,你抱他去洗了澡,把后穴的东西引了出来,感慨自己真是个贴心的床伴,又屁颠颠的把孔融带回你的房间睡了过去。

之后你和孔融便心知肚明的成了炮友一样的关系,他总在日落时回房间,只给门留一个缝,你便知道他今晚默认邀请你来。

只可惜孔文举还是太过端方,只肯在床上与你发生关系,夜晚是静谧而悠长的,可以包容他过界的荒唐,但只要回到白天,他仍是那个讲学的端庄的孔夫子。

你颇为遗憾,但却总找不到由头逼他打破这条界限。

直到昨晚,你刻意引他的话,孔融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很轻易地被你引出一声妖孽,你明知道这句妖孽早不是当初的意思了,却心下大喜,顺势借题发挥淡了脸色,道:“文举既然还是觉得我是妖孽,那好,从此之后,你我便回到原来的关系吧,你不必再为和一个妖孽做这些,而感到羞恼了。”

他惊愕,头一回在你面前显露出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我没有……”

你文质彬彬的起身离席。他给你留了门而你却转身离去,这还是第一次。你能感受到他注视你离开的灼灼目光,却还是强忍着没转头,回了自己的寝室。

之后他又开始频繁找由头找你,你一直淡淡的,也不理他,好像真的从此要回归正常的君臣关系。日复一日的,你明显感受到他的焦灼和坐立不安。一直坐立高位的人原来也会为爱踌躇不安,为此不断内省自己,诚惶诚恐只为讨对方一点笑意。

直到昨晚,他第一次叩开你的房门,手拿着书卷,低垂着眼,说,书中有不解之处,愿殿下……为融解惑。

你走到房门前,孔融立在台阶下,微微抬头仰视你,你慢慢的凑到他耳边,作出亲昵的姿态,把手上的东西塞入他的掌心,朝他耳边吹了口气,咬着字说,好文举,明日正午前都把这东西留在你里面,不许取出来,我就为你解惑。

孔融僵了下,仔细感受你递来的东西的形状。

是个小巧的缅铃。

……

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透过窗棂,光洒在书案的竹简上,耳边是孔融的讲课声,你手肘撑着桌子,促狭的盯着孔融。

他今天看起来不太好,讲话声音断断续续,间或夹着几声咳嗽,坐姿也不再端正如松,而是时不时微微调整一下,洁白的面上晕了红霞,衬得那几颗痣更如雪中墨点。

只有孔融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坐立不安。

缅铃在后穴不断动着,这小玩意儿放到里面就会自己动,他昨晚被这个折腾的一宿根本睡不着,淫水弄湿了被褥床榻,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逼着自己别浪声发情,玩弄的太厉害,他最后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来不及咽的涎水流下来,喘息声浪得像歌楼的小倌。

他今天早上爬起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仍是强撑着沐浴完,一层一层的穿好中衣,披上外衫,用尽了平生的毅力才走到书馆。

那东西震的一阵一阵的,不震的时候,他就勉力讲的清楚些,震的时候就只能压抑着,话尾端的颤音比平日里多的多,显得脆弱又可怜——天呢,这两个平时绝对不会用来形容他的词,此时竟然分外合适。

底下求学的学生们没注意讲师的异常,就算心下疑惑,也很快的消失在了对孔融的信服之中,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知道他所有端方下的狼狈不堪。

孔融每日讲儒经一个时辰,现下第四根香将要燃尽,他从未如此期盼过这一个时辰的结束。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孔融最后一字落地,第四柱香随之燃尽。他放下书卷,竹简磕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搭在桌上的手蜷缩着,掌心的汗潮湿而粘腻,让他无端联想起昨夜的荒淫无度。随后他开始唾弃自己的恶心,竟能在圣人之堂下想这些腌臜东西,实在太过分!

他就在内心的煎熬中开了口,压平声音说:

“……今日课毕,明日续讲。”

学生们恭恭敬敬行了礼,道了别,前前后后的出了书馆的门,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你们两个人,春风柔软,你掩住房门,只留了一扇小窗,才慢悠悠的走向孔融。

人都走了后,孔融再也无力维持端正的坐姿,身子塌下,背部颤抖着,呻吟声从嘴里溜了出来。你站定在面前,轻佻的把手指塞进他嘴里,逼他呜咽着发出声音。

“孔夫子,学生有一事不解,还望夫子指教。”你出口的话恭恭敬敬,好似真的是个乖巧的学生,实际上却是孔融被迫仰视着你,狼狈不堪。

“今日课时,我闻夫子之声不稳,时常夹杂着喘息,学生担心夫子病了,来替夫子查看查看,”你笑吟吟的,问:“夫子,可好?”

可孔融根本说不出话,发出呜咽声都是尽力。

“夫子默认了?”你的手熟稔的滑进他的衣领,几番动作便松了他的衣裳,你的手往下伸,摸到一片粘腻湿滑:“哎呀呀……夫子怎么流了这样多的水啊……有些眼熟呢……”

你状作深思,漫不经心的玩弄他的软舌,半晌才好似想起来一样,高兴的说:“哎呀,想起来了!”

你放低声音,凑到他耳畔,吐出的话像毒蛇低语:“倒是像……歌楼里的男妓啊。”

他的脸潮红一片,听到这话羞恼得不行,报复般用牙轻轻咬你作乱的手指,只可惜没什么力气,像气极了的小动物。

你手上也没闲着,孔融的后穴又湿又软,那缅铃在他后穴震着,后面像温热的一口泉水,无声的吸引着人狠狠插入进去。

阴茎的冠头在穴口处不断的摩擦,多出来的淫液弄湿了阴茎,湿淋淋水光一片。你试着挺身,进去的过程毫无阻力,血肉不断的绞着你,快感从下身直冲上脑,每一根神经末梢都震颤着快感的余韵。

“嗯、啊……”孔融并不能发出完整的句子,你玩得尽兴了,便抽出手指,狎昵的在他脸上轻轻扇了几下,这几下并无羞辱的意味,反而让空气都变得潮湿粘稠,像一片诱人下陷的沼泽地,诱人陷落再陷落。

孔融感觉下颌都有些酸,他双手撑着书案,背后承受着你的撞击,低声求你:“嗯……殿下、别,别在这里……回房间……”

“偏不。”

你笑吟吟的,双手箍住他的腰。孔融的皮肤偏白,想来是常年不露于阳光之下造成的,此时情欲上涌,这层苍白又笼上一层潮红,他身上很容易留下印子,你的指痕留在腰间或是背上,像雪地里横出几枝红梅。

“殿下!…啊…别在这里……这是书馆,不该、呃,不该做这种事……”

他的话都是破碎的,后面冲撞的力度大,快感熟稔的占据了他的大脑,孔融舌头忍不住往外翻,被操的胡乱流水,张嘴便是止不住的呻吟,他感觉自己像一尾濒死的鱼,被快感的浪潮冲上海岸,翻动着身体渴望更强烈的快感到来。饶是这样他还祈求你,祈求你别在这里弄他,他伸手去够你的手腕,脸半侧着,眉目间露出点罕见的脆弱。

你才不管,回回都往他敏感点上撞,非得狠狠碾过去才算,就是逼他发出声音。孔融端方,床上大多时候不出声,只克制着喘息,因而偶尔流露出些淫叫便格外的刺激你。

尤其他现在,后穴的缅铃被一次次的冲撞顶到一个令人害怕的深度,每一次震颤都让他不由的去挺高自己的腰身,身前的阴茎高高立着就是射不出来——也是你的成果,你不允许他用手给自己弄出来,就逼着他适应用后穴高潮的快感。

汗流下来,孔融只能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事物,他看见书卷上的字,端方而工整,又低头看见腥膻的精液乱七八糟的沾在衣襟上,他前几十年的自尊被他自己践踏在地上,道德感燃起了一把大火,他的脊椎一寸一寸的燃烬,烧出噼啪噼啪的声响,恍惚间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呻吟与喘息。

终于让大名鼎鼎的孔文举在白天破了戒,你心里的爽比身下的快感还强烈,于是你伸手,大发慈悲的替他撸动着阴茎。

“啊……别、不要——,不要动了……”

孔融真的微微翻起眼白,言语和行动开始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他不由自主的挺动身子,无意识的把下身往你手里送。

“文举不是说不要吗?”你笑他:“口不对心啊。”

他在你手里向来没什么自制力,你用手掌摩擦茎身,又拿指腹在铃口时轻时重的揉着,孔融坚持不住,发出的声音又似痛苦又似欢愉,很快便在你手中缴了械。

精液射的到处都是,你坏心的把这些揉开在他下身周边,就想看他在痛苦与矛盾中沉沦。

孔融刚射完,快感直冲大脑,久久都不散去,他的一声一声的喘息着,带着颤音,感觉快要哭了。

这可是个稀奇事儿,孔融的泪千金不换,至少你从未在人前看过他掉一滴眼泪。你越发得了趣,待他喘息声渐渐缓和了,便又在身后轻轻浅浅的戳弄着。

他声音很轻,像随时能融化在风里,说出的话像抱怨,又因为低声而显得有点像撒娇——只是像:“真的不要了……殿下……别弄了……”

他总担心身后的缅铃怎么能进的那么深,几乎顶在他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之处,可他的话你只选择性的听,他的抱怨不但没起到作用,反而助推了你的性质。

你手下带了狠劲,掰过他的脸颊,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亲,语气央求,身下却逐渐动的又深又狠:“再来一次好不好?……今天才一次,怎么就受不住了,嗯?”

“这不一样。”孔融只翻来覆去的说这一句,累极了似的闭上眼睛,自暴自弃似的,随着你的撞击发出高高低低的呻吟。

“哪儿不一样?嗯?”你狎昵的揉了揉他的臀,臀肉白而软,手感好的不行:“文举叫的一样好听,后面还是一样的软……是说射的比以前快了吗?”

“别、啊——别说这些……”他总听不得这些荤话,耳廓红了一片,而面上是行将崩溃似的潮红。

孔融感觉自己此时像个青楼调教出来的乖训小倌,没有得到亲吻,没有得到爱抚,被动的承受着没有交流的性交,并且也羞于去表达自己的渴望。

“好深、不能再往里面了……嗯呃……”

穴肉绞着你的阴茎,温暖又紧致,和湿热的口腔不相上下,穴里的褶皱被你强行一寸一寸的碾平,孔融仰着头,脖颈折出漂亮的线条,他看起来完全沉溺在了这场痛苦与快乐并存的性爱中。

你换着角度抽插,好像突然对孔融发出的叫声产生了兴趣,他不得已拿手罩在嘴上,只能发出些呜呜的叫声。太淫乱了,他想。

身后的阴茎像是凶器一样狠狠地捣着,让他几乎误以为自己是什么泄欲的低级工具,水声噗嗤噗嗤的,交合处淫靡非凡,清澈粘腻的淫液在一次次抽插中达成泡沫。孔融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他真的快要崩溃了,各种意义上的,无论是发生的场所,还是分外凶狠的性爱,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法君子之道,破碎的话顺着指缝溜出来:“唔……啊啊——太深了……太重了、好爽……”

你箍住他劲瘦的腰,狠狠抽插了几十下,精关一松,抵着他的敏感点,把浓稠的精液射到最里面。孔融已经说不出话了,张着嘴只能发出微弱的哈气声。

射完,你舒爽的喟叹一声,孔融的身子没了支撑,眼见着就要软下去。你扶着他,调转了姿势,把他搂在怀里,孔融的小腹还在无意识的痉挛,你拍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给他顺气。

“好厉害,文举,”你贴着他耳边夸他:“今天好棒好乖呀。”

他的眼泪已经无意识的流了满脸,你替他擦掉,露出小巧的痣。你一个一个吻过去,吻一个就夸夸他,替他梳理梳理长发。

过了好半晌,孔融的身体还在不住的微微颤动,意识却已经清醒了。他眼里的泪还没有流干净,仍是湿润一片水光,却扭过头不愿意再看你。他伸手去够自己的衣服,微微推开你,一层一层披上衣服,系衣带的手都是颤抖的。

你自知这次玩的太过火,也料到了他大约会是什么反应,你摸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文举……”

“别过来!”谁料他突然喝你一声。

孔融看着凌乱的书案,淫靡的水痕淋淋,都快在煎熬里熬化了。他在想,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这样?他是臣,你是他决定效忠的君,从一开始的那个晚上,他就不该踏出那一步,从此你们两个的关系再也不纯洁如初,而是夹杂着欲望,维持了一种绝不正常的从属关系。

天知道他每天有多挣扎,一边是道义礼法,一边是自己的私情,他光明磊落过了半辈子,从没尝过情爱的味道,岂料行至半生突然在你这里懵懵懂懂的懂了这些,从此他再面对你时,心中的种种规矩全都随风堙灭了,陈书之言夹带着酸楚,夜半留门期待着你的到来。

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君臣相奸、荒唐无度、白日宣淫,哪一个拎出来,都是把那个正直的孔文举架在火上烤,而他居然还放任、默认了这种关系的存在,还让他存在了这么长时间。

他对自己的自厌在此时达到了顶峰,他觉得他这些所作所为令他自己都作呕,更不愿去想别人会如何看待这些事情,孔融在此时变成了怯懦的人,在情与爱织就的迷宫里迷失了方向,心中一片茫茫然不知去往何处。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近乎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不由紧张起来,放低声音哄他:“过来,文举……怎么离我那么远?”

“……罪该万死,不敢靠近殿下。”

你听他话音,心下猜了个七七八八,不由懊恼,明明知道他是怎么样的性格,却太过急躁冒进,如今他肯定在想着退缩。

于是你自己走过去,扶他坐在椅子上,替他揉揉肩,孔融微微挣扎着低声说殿下这不合礼法,你笑:“就我们两个人,别管这些了。”

“……君子慎独。”他说完,又开始觉得没能做到这些,不由郁郁然,偏头不想看这一室狼藉。

你心下暗道不妙,决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了,再讨论下去你怀疑孔融回去就会拿绳子吊死自己。你岔开话题,问他:“你来时问我说有些地方不懂,如今还解惑吗?”

他低声道:“原闻殿下详解。”

“佛家讲八苦,其中一苦名为爱别离。由爱生忧,由爱生怖,人世间苦海无边,其中因爱尝苦者不胜枚举,却仍有人飞蛾扑火,前仆后继,”

你用手替他梳了梳略微有些乱的头发:“可见呢,爱一道,必然有其令人上瘾的地方,像蜜糖,或是像荆棘里盛开的花,美好的地方举世无双,可旁边必会布满坎坷挫折。”

“就像你一样。”你话没说完,含笑看他。

就像你一样,明明正直,明明高洁,却还是愿意与我进行一场悖于世俗的性爱关系。

你靠近他,而孔融不在抗拒,他低下头,轻轻把头埋在你的肩窝处,伸手克制的搂住你,很轻的叹息了一声:“殿下……”

你扶他在干净的卧榻上坐下,孔融实在是累极了,他靠着你,不自主的慢慢合上了眼睛。

你替他盖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打开门,把屋里的腥膻味道跑一跑。窗外的绿芽渐渐的发了,你想,又是一年春来到。

又是一年春,嫩草发芽,一树桃花。

开春了大家都忙,整日里是批不完的鸢报看不完的信,你昨晚刚刚把最后一点工作收尾,月挂柳梢了才睡下,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金灿灿的像一地碎金。你睁开眼,睡饱觉的那种充实感盈满了你的大脑,舒适得让人想像猫那样懒懒的抻开自己的身子。你坐起,慢吞吞的下了床开始穿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时,你突然想起,陈登已经好几天没来你书房睡午觉了。

陈登作为绣衣楼为数不多的、精神状态稳定且良好的人,你一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要同处在一室中,只要闻见他身上清浅的稻香,你浮躁的心就会定下来,坠落在无垠的稻海里。

你在楼里溜达了几圈,没见着他人,院子里阿蝉在练功,你挥挥手,阿蝉快步过来,额头上的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早呀阿蝉……元龙去哪了?”

“去钓鱼了。”

你失笑,感慨自己真是睡糊涂了,万物复苏的季节,陈登除了去钓鱼还能在哪?

你拿出手帕替阿蝉擦擦汗,阿蝉眼睛也亮晶晶的,你忍不住揉揉她的脸:“我们阿蝉真勤奋!……话说绣衣楼周边有能钓鱼的地方吗?”

“嗯,有。他说城外有地方,就去了。”

“那我找他去。”

“好,”阿蝉顿了顿,又问:“我跟着楼主,保护楼主。”

“不用啦哈哈哈哈,”你乐成一团:“一点点路,我自己去就成。”

阿蝉垂眼:“好。”

你挥挥手,跟阿蝉道别。

从绣衣楼到城门有一段距离,你换了女装,隐在人群中出了城。春风惬意,微微吹拂着湖边的芦苇,带起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你循着记忆找了会儿,都快绕了外城两圈了,才看见一个青绿色的发冠,在一片高高的芦苇里安然隐藏着,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你快步走过去,果然是陈登。

他悠闲得很,也不嫌泥土灰尘什么的,直接席地而坐,一手举着钓竿,一手撑着下颌,是入目所及之处一抹亮色的新绿。

你放轻脚步,打算吓他一下。

蹑手蹑脚走过去,离他还有几步路时,陈登突然开口,他没回头看,声音却笃定得很,他尾音轻快:“主公来啦。”

你泄了气,也不再放轻脚步,走至他身边,也学他席地而坐,揪了几根杂草在手里编弄起来。你随意开口,半是抱怨:“怎么发现的?……难道我发出的声响太大了?”

陈登笑了,却不明说:“嗯……就是知道是主公来了。”

“这么肯定?”你挑挑眉。

“对啊。”

你往他那边坐过去点,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闭上眼,惬意的舒了口气,好像要把这几天心里堆积的郁气都叹出去。虽然闭着眼,但你手上的速度不停,没多长时间,你从他肩上起来点,把手上的东西轻轻扣在他头上——是个编成的简陋的草环。

陈登却好像很喜欢这类的小玩意儿,摸了摸头上的东西,勾起嘴角,唇下的小痣都灵动起来:“啊……多谢主公。”

你摆摆手,又突然想起来个事,警觉起来,扳过他的身体,逼他直视着你的眼睛:“医官说你昨晚又没喝药。”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他好像僵了一瞬。

陈登若无其事的岔开你的眼睛:“嗯嗯,这里的鱼确实不错。”

“?……所以你真的没喝!”

“今天钓了两条鱼,嗯……大的那条留给主公煲汤,小的那条留给晚生开鱼脍!嗯……”

“……陈元龙!”

你又气又笑,看着他纯澈的眼神半天说不出话,索性装作掉头就走的样子。

他见你好像要走,猜你可能生气了,忙把钓竿一搁,笑里半是狡黠半是讨好,轻轻拉住你的衣袖,一迭声告饶:“错了,是晚生错了。主公别走。”

你冷哼一声,不理他的讨好,还抬腿要走。

“啊……这样也不行?”他状似苦恼,从后面轻轻拥住你,像一阵蕴着稻香的风,温柔的吹拂过你的脸庞。

你感到他整个人凑过来,疑惑的转头看他,却不期然对上他献吻的唇。

春风从你们中间绕过,都慢吞吞的放缓了脚步,时间在此刻被拉长,你只能嗅见稻香,稻香,无穷无尽的稻香,连成海,织成网,密密麻麻的包裹住这片小小天地。

陈登接吻从不闭眼,你也是。你看着他的眼睛,清透得像一汪被春雨濯洗的碧绿泉水。他眼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像在不停的说,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要原谅吗?你看着他忽闪的眼睫,像被幼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他见你没反应,双手都环上你的脖颈,吻得更深,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亲密得快要揉在一起。

要原谅吗?

……那好吧。

在陈登面前,心软突然变成了一件无比容易的事情。

你想,因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众生深陷泥泞,英雄拔剑而起,奸贼惑乱朝纲,隐士束之高阁,没有人能像他一样,真切而热烈的活着,他爱钓鱼,爱田间稻穗,爱治下黎民,爱每一次日出、每一场日落。万万人皆如潮水,只有他陈登独一无二。

你陷在一阵稻禾清风中,沉溺在这场春日相吻中,短暂地放任自己,不想醒来。

最后还是陈登推开的你,他脸色红了一片,约莫都是缺氧造成的,他偏开头,伏在你肩上平复呼吸。

你偏头,就能看见他脸颊那片潮红,再往下是他湿润的眼睫、绯红的唇,三月的春风旖旎起来,你们心照不宣的察觉到了气氛在一点一点的升温。

陈登的外衫在亲吻里揉得有些乱,他干脆脱下,把外衫展开,平铺在地上,腾了一片能容纳两人的地方。

陈登的里衣雪白,你伸手,一点一点的从衣襟处探进,掌下的皮肤温暖而细腻,你施力,压着他倒在这片芦苇埋没处。

“主公,好心急啊。”他调侃你。

他身上的衣物被揉乱,白衣,黑发,湖绿的眼,和那颗蛰人眼球的贪嘴痣。你轻轻咬了下他的喉结,算作他开玩笑的惩罚。

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他身子不大好,再加上你近来又忙,没时间做这些,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惦念这些的不只有你,还有陈登——他素来不太表现出对性事的热衷,想来还是有些世家公子的骄矜,平常总是半推半就着才肯弄这些,可今日你竟隐约察觉他的配合,无论是有意献上的吻,还是主动铺开在地的外衫。

偏生他还倒打一耙,非说是你心急,搞得你像是多饥渴难耐一样。

你不轻不重的在他臀上抽了一下,他没想到你突然动手,急促的啊了一声,作埋怨状:“主公……好狠的心。”

“你这做派……跟谁学的?”你头疼,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些,干脆不理这些弯弯绕绕,专心去揉开他后穴周边的褶皱。

陈登湿得快,大约是长时间没做了,所以比较敏感,你缓缓推进一个指节,穴里的软肉不停的吸附着你,像无数张小口在吮吸一般,后穴湿软,你顺畅的将整根食指探进去,来来回回抽插了不少次,确保他能承受更多后,又塞进一根手指。

现在他倒闭口不言了,只偏过头,咬住自己那截手腕,隐忍的闷声喘着。

“现在又不说话了?嗯?”你熟门熟路的找到后穴那处略硬的地方,轻轻按下去,意料之内的收获了一声唇齿间的呻吟。

“说、说什么……”他略显狼狈,却依旧笑着:“我说,晚生对主公有孺慕之意,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你只笑笑不说话。

陈登攀着你的肩,潮湿的喘息一声又一声,落在你的耳边,像一场蒙蒙细雨,把身边的空气都混上旖旎的色彩。

陈登湿的很快,淫液汩汩的流出来,把你的手都浸的湿淋淋的。你抽出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臀:“抬高点。”

他便贴你贴的更紧,还咬住你脖颈间一块皮肤细细的研磨,又断断续续的舔舐,这种带着稚气的亲吻让你想笑,你觉得陈登像口欲期还没过的小孩子。

“元龙,”手指不间断的戳刺,内壁泛起一阵燥热,更猛烈的绞起你的手。你按住他的后脑,逼他低头和你接吻,吻的空隙间,你凑到他耳边低笑:“今天怎么这么想被操?嗯?……你猜……”

你轻轻扣住他的下颌,陈登被迫偏过头,看见高高的芦苇淹没他们,他们是芦苇荡里偷情的野鸳鸯。

“你猜,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说出的话像恶魔的低语,你几乎立时感受到掌下的皮肤紧绷起来,他好像才意识到野外宣淫是多么下流的事,他前半生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如此,他是不守规矩,是旁若无人,但也没到这种地步。

陈登收了声,喘息变成了闷哼,不到实在受不了时就不出声。快感一波一波涌来,这种不像往常在书房,或是在寝室、在其他地方做爱时的感觉,那时你带着假阳,快感像咆哮的巨浪,他被狠狠拍打在岸边,连叫都叫不出来。现在这种反而更让他感到煎熬,像温水煮青蛙,理智被一点一点驱赶,他整个人像浸泡在快感里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绪想别的。

后穴被你肆意狎弄着,他一次次被拍上浪头,又一次次干涸在地,到最后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些模糊的泣音。

“呜……不要了,主公……”

这些话多半是无意识时喃喃出口的,他被伺候的舒服得很,搭在你肩上的手都爽的微微颤抖,指尖的幅度像蝴蝶扇动翅膀,带起情欲的浪潮。

一般来说陈登高潮得快,他不大耐得住过于激烈的性事,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对他来说刚刚好,你今天本没有其他打算,只是气氛到了不来一场性爱都说不过去,这才按着他来了一回让他舒快舒快。

算算时间他该高潮了,他也确实如你所料。高潮时人其实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你看见陈登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略往上翻,舌头也冒出嫩红的一个尖,他的喘息声也开始颤抖,不由自主的挺腰,腰弯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淫态毕露。

就在这时,你敏锐的听见好像有脚步声靠近,手下动作猛的一停。陈登离高潮就差那么一步,现在却被你伶伶的悬挂在一个进退都难得境地,他当下眼眶就蓄了些生理性的泪水,从喉间挤出一声哀哀的呻吟。

你安抚性的亲亲他,示意他听动静。

“……楼主……没回来,……找了吗?”

声音听着像云雀。

陈登很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呼吸声一下放轻放缓,希望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好在身边的芦苇很高,足够把你们的身形完全隐藏,你感受到陈登的身子无意识的抖着,知道他害怕,把他往你这边又搂了搂,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另一个男声听着像蛾使,你细细听他们的话,两人聊起你好像就只是作个开头,后面就是正常的交流,蛾使说你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买,云雀迟钝,说好的要不要给楼主带点。

你放下心来,这两人除了公费谈恋爱之外什么都没发现,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阿蝉那样的听力。

你都只是勉强听清,陈登只是个书生,只好寄希望于你,看着你的表情变化来判断现在的情势是否安全。

你把眼神从远处移回来,对上了陈登的眼,碧绿的一汪春水被搅动,他鼻尖渗出点薄汗。

你起了坏心思,毕竟是亲王,面上功夫一向滴水不漏,没人看得出破绽,你装作凝重的样子冲他摇摇头,竖了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点点头,你用气音悄悄声说:“别害怕……”

春风习习,芦苇间碰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你的声音混在里面了无痕迹。

陈登拉拉你的衣袖,示意说要不要离开。

你一本正经的摇头:现在走只会被他们俩逮个正着……要是害怕的话……

你伸手,把手掌搭上他的眼睛。

这是掩耳盗铃吗主公?陈登轻轻攥住你的手腕,很明显的表现出不安来。

你另一只手却动了,变了种抽插法,每一次进出的时间都拉的极漫长,陈登骤然又被拖入情欲的漩涡,张口欲叫而不能,他看起来在崩溃的边缘了,只能发出些隐忍的闷哼。

他不停的摇头,示意你不要来了,你只是更紧的搂住他,几乎要融为一体,后穴绞得很紧,你知道他害怕,可这样又能让他更敏感,刺激到那一点时的快感比以往都要强烈。

水声,芦苇摇晃的沙沙声,陈登的低喘声,云雀和蛾使的交谈声,在此刻都被融到风里,欲望的累积像涨潮,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脆弱,像一尾风中摇曳的小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欲望的潮水淹没他,吞噬他。

你的指尖一次一次的插进去,又缓慢的抽出来,比起抽插,倒不如说是碾磨,绕着那一个点,用尽各种方法刺激最敏感的地方。

陈登的眼泪不多见,至少你以往跟他做的时候很少操到他流泪,但今天居然来的格外的快,你很快便感觉手掌下一阵湿热,他的腰在无意识的微微往前挺,一次次崩溃的弯起,一次次的难耐的下落。

陈登的喘息声陡然快起来,他别无他法,只好咬住自己的手腕无声无息的流泪,身下快感的累积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只消最后一点点刺激,就能将他整个人钉死在原地。

你凑到他耳边,很小声的低语:“哎呀,云雀和蛾使在夸你呢……”

陈登身子猛然一颤。他听不见,只好相信你的话,默默的等着你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他们都很喜欢你……嗯,心性仁爱,淑质英才……”

陈登感觉自己被割裂开来了,理智在塌陷,性欲在叫嚣,他无意识的流着泪摇头让你别说了,这样的场景只会让他感到更羞耻。

“你说,他们知道你这会儿在干什么吗?”

你轻轻笑,陈登发出些呜咽声,性器前端已经流出腺液,弄得身前一塌糊涂,他忍不住把性器往外衣上摩擦,试图获得更大的快感。

这时,你又一次把手指抽出去,不过这次没有放缓速度,而是施了力气,重重地、狠狠地擦着敏感点抽出去。

陈登立时就射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声音,从喉间挤出彻底崩溃的呻吟,快感一时爆发,他除了痉挛着腿、吐舌头翻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连呻吟声都微弱,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风渐渐弱了,良久,这里只剩一片彻底的安静。

陈登一点一点地拾回了发声的能力,他在长时间的无声后,终于开始断断续续的喘息,通过这种方式分担过量的快感。

你做了一场,现在餍足得很,替他理理头发,顺顺呼吸,帮他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他们听到了?”

陈登哭了一场,鼻音有点重。他此刻理智回笼,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直接跳到旁边的江里,拔足狂奔向下一段人生……也不知道他下辈子能不能做一条鱼。

你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他们早都走了。”

“真的?!”他猛的睁开眼,变成鱼的幻想破灭,心绪大起大落,他感觉脑袋都有点昏昏沉沉的,又问了一遍:“真的走了?”

“嗯,走了。”

“没有听见我们在这里?”

“看来是没有。”

陈登彻底松懈下来,腰间的酸软这时才慢半拍的涌到他的脑海里,他整个人都软了,半是埋怨的看你一眼:“……可吓死晚生了。”

你嘿嘿两声,替他把里衣重新披在身上。

夕阳在天边泛出点红边,春风逐渐带了点料峭的寒意,你们在江边休息够了,动身打算离开。

你替他逐层的穿上衣服,手掌一寸一寸摸过他的背。单薄,纤瘦,隔着皮能摸到骨头,掌下的躯体看起来完好无损,你知道内里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你突然想起那些被倒掉的使君子汤,想起他夜晚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你一时沉默了。

良久,你替他系衣带时,状似无意的问他:

“……明年春天能一起钓鱼吗?”

陈登轻笑。

他多了解你,知道你言语背后的意思。他笑声掺着自嘲,轻轻把下巴垫在你肩膀上,阖上眼睛。你听他的笑声,感觉他像在包容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说:“……还能一起吗?”

“别说丧气话,元龙。”

他最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不忍心欺骗你,又无法劝说自己,只能巧妙的在两者之间找了一条道路,以沉默和顺从应对你略微的愠怒。

你捡起他的外衫,这已经不能穿了,上面沾着泥土,更多的是莫名的液体,泪液,腺液,精液。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你把外衫丢给他,陈登试图勾你的手指,你没理他,却也没放开他的手。

一路往城里走去。落日楼头,烧霞满天,夕阳照在城楼的牌匾上——“广陵”。城门还未关,你看见大道上人来人往,市声喧嚣,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温馨,有种情绪在心里一点一点膨胀,逐渐占据了整个心房,你细细品味,发现那是一种柔软的归属感。

你偏头,对上陈登的眼,便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你在心里轻叹,近乎无奈的想,算了,算了……找最好的药,最好的医师,不是什么难事,你不信你救不回一个陈登。

你这边在劝说自己,没注意陈登不走了,他看着你像倦鸟归巢一样向城门口走去,他漂泊的心突然安定下来,看你青蓝的衣袖在空中翻飞,像将要振翅的雨燕。

你发现陈登没跟上来,转过头,终于朝他笑笑:“……回家了,元龙。”

夕阳在此刻直直垂下,你被拢在柔软的霞光里,那一点笑容有些晃眼。

陈登的心蓦然狂跳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他有多大的冲击。

下邳是他的家,东阳是他的家,可他的家乡被血洗,稻谷伏地,杀声震天,乡野间的清风染上腥气,他在极寻常的一天目睹了不寻常的场景,他的桃花源在那一天彻底崩裂瓦解,以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狠狠地绞杀了他所有的柔软。

他钓鱼,他在乡间游荡,试图欺骗自己一切如旧,可梦里的尸山血海不假,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看到的还是死去的乡亲。陈登彻彻底底的被困在了那一天,那一天血日当头,风啸鹰唳。

行尸走肉的日子从陈登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改变。他在广陵看见流民的粥棚,茁壮的稻谷,跃起又落下的稻花鱼,拍起的水珠折射出绚丽的光影,灰白的宣纸被重新描上了色彩。

于是他开始近乎无理智的追随你,出谋划策,粮草军马,能给的都给,不能给的也尽力。因为他在你这里看到了希望,乱世角逐,每个人都想握住最后胜利的旗帜,铁蹄下庶民哀嚎,妻离子散,没有人在意那些最普通不过的人的死活,好像他们生来就该是自己伟业下的累累白骨。

只有你,只有你。陈登对上你的眼睛。

只有你。他在你这里看到了希望,他的希望,黎民的希望,稻谷希望能自己茁壮成长的希望,鱼虾希望自己能肆意摆尾游动的希望。

陈登在此刻萌生了极其强烈的欲望,他不再想不顾身体,不再想得过且过,求生欲像野草,在他心里轰轰烈烈的长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得活久一点……为了他笃定的未来,为了你口中的家。

“……来了,主公。”

他悄悄拉你的手,你反握回去。在这一刻,你们心里想着同样的话。

长命百岁啊,陈登。

伪装成男子的一大烦恼,便是总能遇到那些想往你帐内塞娇妻美妾的人。那些人不知道你是女儿身,自然也不知道这份带着狎亵的“好意”最终只能沦为弄巧成拙。平素遇到这种人,你大多数能推就推,只是总有那些个场合你不得不去应酬。

又是一年春。冬雪消融,枝头新绿。

广陵去年歉收,今年开春没有足够的种子播种,你宴请了缺种之地的士族,想要向他们打个欠条,先借一点粮食,等到秋收了再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当地士族的族长姓李,来之前你便听闻了他的“非功伟绩”。此人浸淫于酒色多年,早就被掏空了身子,要不是父母双亡,加之上无长兄,这族长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你心里暗苦,只道此番应酬必少不了酒色交易。

只是你没想到,此人竟明目张胆的将谈判之地定在了当地最大的青楼酒馆。天地良心。

酒过三巡,你与他大致拟订了具体的条款。你心里松一口气,暗暗谋划着趁早按了手印溜之大吉,可别再被留下来干些……

——而事实证明你这口气松的早了。

“不知广陵王来之前可曾听闻此地?”

你笑笑:“略有耳闻。”

“哎呀,这可真是……”那人像是寻到同道中人一般,殷勤又笨拙的把软垫往你这边移了移,他压低声音:“那可曾听说这里的花魁——张邈?”

“这倒并不曾听过。”你看着他离桌上那份协议的距离越来越远,不动声色的想把话题拉回来:“印泥有些干了,李公子。”

他置若罔闻:“那张邈啊,身是男儿,却生的比女儿家还要漂亮,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更兼……”

他向你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咧开嘴笑了,活像猥琐两字成了精:“嘿嘿,故而才被选上,当了这寻芳阁第一位男花魁。”

你慢慢琢磨明白他的意思。想是你之前一直推拒那些被塞给你的姑娘,眼前这位估计以为你好男风,铁了心的让你绊倒在美男关。

若是平时,你多半又打打太极糊弄过去,可此次谈判关乎广陵今年收成,马虎不得。你指尖摩挲着酒杯杯壁上的花纹,半晌后开了口,似是兴趣很浓的样子:

“行啊,今天本王也见识见识这男花魁是什么样子。”

“广陵王好雅兴!早就吩咐过了,今日只招待您一个人——请,三楼雅间。”

李大公子嘿嘿一笑,他此次的任务已毕,于是招招手,两个女人熟稔的走过来,软靠在他胸口,三人旁若无人的浓情蜜意起来。

你上了三楼,这层楼的人早被清完了,只有走廊尽头的门开着。你缓步朝那边走去,思索着脱身的法子。

越是靠近,越能嗅见那脂粉味里突兀混进的清苦药香,与此地格格不入,遗世独立一般。

说实话,你对脂粉啊香料啊什么的并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候脂粉味太重还会让你泛起呕吐的欲望,直到现在,你胸中仍有不断翻涌的浪潮,只是面子上在尽力克制,不露出恶态——而这阵药香巧妙的缓解了你的不适,令你不免对这香气的主人产生几分善意的好奇。

门虚掩着,你轻轻推开,却并未看到那人,一道屏风挡在了你们中间,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药香盖住了脂粉香,微苦的气味有时候更能让人保持清醒,你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几下,随手掩住了房门。

那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即便看不太清,也能直觉出他的仪态是极好的。

你不由放轻脚步,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离屏风越来越近,你再往前一步,头往屏风那侧倾斜,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你眼睛微微睁大——

好美!

词汇量在此刻变得匮乏,你无法找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对方的长相。只是一面,你就能笃定,这人的容貌在你见到的所有美人里都足以名列前茅,太漂亮,这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烛火微微闪烁,给他的脸描上一层柔软而温暖的金边。

你眨了下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嗯,那个,你叫张邈,是吗?”

张邈把手下的物品规整完毕,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你:“嗯。”

……声音也好好听啊。

你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没出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走去,故作随意:“……在收拾什么?用我搭把手吗?”

“……我说,您都进我们这了,就别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了。”张邈懒懒的笑。

……欸?好像有点不对——话本里的花魁不都是软语轻言、媚眼如丝的吗?怎么这寻芳阁的花魁倒跟别处不一样?

美人滤镜一瞬间破裂,碎了满地玻璃渣。

好在你很快调理好了,毕竟也不需要再像对待易碎品似的对待他,整个人也自在了不少。

你觉得有趣,并不计较他拿你开涮,何况他的长相让你头一次认识到,那些话本里的描写并非空话,纵是不笑,只轻飘飘睨人一眼,只怕旁人都要被勾了魂去。

“怎么称呼?”

“小字孟卓。”

天色渐渐黑了,晚霞提着赤红裙摆将要离去,只有几颗星星余下点缀,屋里的光线介于清楚与模糊之间,朦胧又暧昧,身侧的烛光摇曳,将这一方小小天地照亮。

张邈主动向你走来,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矜贵又随心所欲的气质,而这些特质完美的杂糅在了一起,极夺人目光。

“都准备好了,开始吗?”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几上,形状各异的缅铃、各式各样的角先生,甚至还有一捆麻绳,看上去像被油浸过,柔顺而光亮,颜色很巧妙介于绛红与胭脂红之间,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开始对比。

张邈是很白的,这样的红如果在他身上,一定会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定会给人带来一场最直白的视觉盛宴。

当这捆红绳捆在他身,绕过手臂,缠上腰肢,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咽喉处缠绕几圈,被绑缚者剧烈挣扎时,绳子会一点点收紧,直止他因为呼吸不畅而眼神涣散、冷汗慢慢洇湿皮肤,最终只能向你求助……

不得不说,张邈带给你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至少你不会在看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在床榻间折磨对方。

“殿下?……回神了,”张邈叫你了几声,有些无奈。他拿起那捆红绳,像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会用吗?”

你点点头。

“那就来吧。”

他状似随意的把红绳递给你,你伸手去接,指尖与他轻轻碰上。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碰上的那一瞬间,张邈的反应好像触电了一般,手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欲盖弥彰的伸手,把鬓发别到耳后。

谁料这一别,你才看见他的耳廓红了一片,像天边的烧霞。

哦,原来不只你一个人紧张。

你突然笑了。

屏风后有一张小塌,离桌几很近,四四方方的摆在中间,塌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床角有流苏坠着。

张邈知道你什么意思,他轻巧地走过去,直直地跪在了塌上,双手也背在身后,他半侧过头,无声的示意你可以开始了。

绳缚也要讲究一个技巧,如何既不让对方挣脱,又不让对方感到疼痛,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度,而捆绑者则需要拿捏好这个度,这是个技术活,但显然你很精通。

麻绳搭在后脖颈,你把它绕到前胸,扭几下,又往后绕去。细腻而洁白的乳肉袒露在空气中,你强迫自己移开眼,压制着想狠狠扇上去的欲望。

为转移注意力,你开口:“怎么想到干这行了?”

张邈艰难适应着周身的麻绳,试图通过轻微的挣动来让自己舒服一点。他调整姿势,声音有些喘:“还能为什么?赌博的爹,生病的娘,上学的弟弟,破碎的……”

“……行了。”你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出什么正经话了。

对你来说,绳缚的本质是掌控,通过限制另一方的行动而得到占有对方的快感。从脖颈到胸膛再到大腿,你利落地绑完,在结尾处打上一个漂亮的结,而麻绳刚好用完。

张邈动了动手臂,能动作的幅度很小,而因为两手都背在了身后,他只能被迫做出一副挺胸的姿势,不得不说,他感到有一点羞耻,这姿势好像他在主动邀请你品尝自己一样。

“做润滑了吗?”你问他。

“嗯,做了。”

张邈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时恍若名贵的丝绸。你把发丝挽到他身前,赞叹他漂亮的蝴蝶骨。

铜盆中有温水,你简单清洗了手指,用绢帕擦干。

“跪好了。”

你欺身上前,从后面拥住他,一只手亲昵的绕过腰侧,撸动他秀气的性器,另一只手随意揉了揉他丰腴的臀肉,精准的找到穴口,顶进去一个指节。

张邈开始轻声哼叫。你的手法很娴熟,快感几乎霎那间就涌进大脑,指腹碾磨铃口时,他忍不住微微弯起腰,想向后逃去,可身后也是你,这样做反倒像是投怀送抱,而后果往往也不是特别有效,他的活动空间进一步缩小,掉入了以你为名的情欲陷阱中。

快感的冲击下,他的后穴分泌出更多的黏液,手指出入很顺利,你试探着两根手指缓慢插进去,感受穴肉内壁的褶皱。

张邈的呼吸已经乱掉了,喘息声像是求救。

“哈、嗯……啊啊!”

你指尖无意间擦过后穴一块略硬的凸起,张邈的动作猛然激烈起来,挣扎着想要逃离,可腿软的更快,喉间迸出一声似是痛苦的呻吟。

“别!别按那里、轻点,哈……”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被磅礴的快感扼住喉头,根本顾忌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敏感点被按压让他感到恐惧,一种身体被欲望完全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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