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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还请神医医治家父”

 

侯府在皇宫外面不远的位置,从外面看起来并不张扬显贵,许是因为宣平侯的深居简出,尽管有着京城最出众的少年世子,侯府看起来也显得有些孤寂。

随着年纪稍长,贺昀对侯府掌控也愈深,小时候在父亲门前怎么也无法进去的情况如今已经没有。宣平侯消极避世,自然也无心打理府中,而侯府又没有女主人,久而久之,侯府上下自然唯世子爷是尊,整个侯府被他打理的如同铁桶,滴水不漏。

而如今,他想要去父亲的院子,也不过是象征性的通报一声罢了。

不管父亲是否愿意见他。

贺昀如出入无人之境的迈入他父亲的庭院。随着他踏进院子,本来还在院子里透气的父亲,仿佛不愿意看见他一样,调转轮椅,背向着他,做着无力的抵抗。

这副无力的防抗,看起来让他反而更加可怜。

明明和皇帝是同样的年纪,作为宣平侯的贺深看起来却要苍老了许多,麻木冷漠的神情让他像块枯朽的木头,头发里已经参杂了雪色,唯独常年不见日光又被精细的饮食养的细腻的面皮看着雪白,让他本就疏离的模样,显得更加冰冷,同时这份雪白也让他的暮气和病弱带出了几分楚楚可怜的艳色。

曾经名满天下,叱咤边疆的贺深,如今困在这一方院子里,无力的像个家养的鸟雀。

贺昀眼睛里翻滚着深色浓稠的情绪,这样看来,倒像是他把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软禁起来了。

“父亲。”他恭敬地行礼。

不出所料地收获的是一片沉默。他对自己两年不见从战场上回来的儿子兴致缺缺,似乎只要他活着,是好是坏就与他无关了。

“我为您寻来了张留神医。”

贺深这才侧头抬了抬眼皮,似乎终于听见了他说的话。

贺昀这趟回来,除了奖赏和战利品,还带了一位神医,他在边疆同这位神医讲了他父亲的腿伤以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贺昀许诺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位神医才首肯,跟随他回京,为他父亲治病。

贺深也早就听说过张留的名字,只不过这位神医过去跟大晋结下了梁子,已经数十年不曾踏入过大晋的土地,没想到贺昀真的说服了他。

他的腿自从十七年前受伤至今,也遍访了各大名医,虽然各位名医也都提到仍有希望,却没有一位能真的为他治好,他也早就差不多放弃了希望。

而从宴珠去世,他就更无心这些,不过还顾着嘱托,看着贺昀长大罢了。

如今这刚刚长大,还未成人的贺昀,却把传说的神医张留给他带回来了。

“他此刻就在府中,您可愿让他看看?”贺昀低着头状似守礼地询问,但心中笃定自己的父亲无法拒绝。

虽然他似乎早已看破红尘,经历了无数的失望,一副心死地模样,但终日只能坐在轮椅,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这点,以贺深强烈的自尊心定然无法接受。

果不其然,他终于转过轮椅,用他深远地目光看着这个孩子,点了点头。

张留给他仔细地看过,再次给出了可以医治的回答。

“年轻时候受过伤,但没有彻底损坏根基,后面的毒才是一直没能恢复的根源。”

张留在天涯海北游走的数十年,并非典型的医生的模样,虽然年迈,但看上去格外健硕,一个黝黑健壮的矍铄老头。

不过神情十分冷漠,对着这大晋王朝地位尊崇的两个人,都不假辞色。

贺昀在一旁问道:“那这个毒可以解吗?”

老头冷哼一声:“当然,不然你何必找我?”

说罢他又补充:“不过这毒在体内积了许久,也并非一时半会可以消除,需要慢慢的清出体内,他这腿部肌肉也常年没有使用,需要药浴,按摩,针灸来帮助恢复。”

“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可以站起来吗?”

一个似乎有些干涸的声音响起,正是在一旁被问诊额贺深,他的声音仿佛沙漠里干涩的旅人,分外嘶哑。

贺昀才恍然发觉,从出征到现在,他的确太久没听过父亲的声音了。

“自然,虽是不能让你上马征战,但走路这种不会有问题。“张留笃定地说道。

谁都知道张留从无虚言,他说能治那就必然能治。

贺深没想到过这样的回答,握着轮椅的手紧紧抓着扶手,哪怕脸上的表情还不显露,但也看得出十分激动,甚至有些不敢置信。

贺昀也没想到过能够恢复这么好,他之前听张留的猜测和预计,也不过是能够站立,如此能够恢复行走,倒是更好了。

只是这毒不知从何而来,父亲也从未提过。

“那还请神医医治家父。”贺昀向张留行了一礼。

张留露出嫌弃地神情,像是想到什么厌恶的事情,露出一副捏着鼻子一样的神情,哼了一声:“废话,不然我干嘛来这里。臭小子,你别忘了答应我的。”

“自然。”贺昀点点头。

张留自去离开准备药材,贺昀在府里为他留了住处,也好方便医治。

待张留离开后,贺深似乎还未完全平复,一项苍白的脸上,带上了不自然的激动的潮红,他这才抬起眼来,审视着这个他从未认真看过的孩子。

贺深说不上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或者有没有感情。

宴珠本是自己的未婚妻,素有美貌之名,同他亦是两情相悦,可惜彼时同他一起征战,平定割据诸侯的太子,也同样倾慕着她。

而宴珠在同他成婚之前,就与登基做了皇帝的周怀珠胎暗结,竟是带着身孕嫁进了侯府。

他当时已然残废,刚刚登基的皇帝为了名声,在明面上也做不出抢自己一路而来的,甚至已经残废的功臣的妻子,宴珠只好还是如约嫁了进来。

可自己从未碰她一下,她却怀了身孕,他就算再傻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更何况他本就怀疑,他的腿伤,有皇帝一份功劳,心中更是愤怒异常。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办法对付羽翼渐丰的皇帝,他更做不到,在天下刚刚太平时候,再次带来动荡。

而他对宴珠,也依旧怀着一份感情,本想着倘若孩子生下来,只要宴珠愿意,他便也当作自己的孩子,同她一同抚养,却没想到宴珠并未活过生产便撒手离开人世。

他看着这个肖似宴珠的孩子,却总想到那些令他痛苦的往事,想到离开的宴珠,会让他痛苦,而他容貌上那些若隐若现的周怀的影子,更让他感到厌恶。

他从未好好看过这个孩子,他把他丢给府里的下人,为他请了最好的老师,可唯独自己,从不肯给出一点关怀,他怕自己憎恨这个年幼的孩子,也怕自己为这个孩子动了感情。

不知不觉的间,贺昀都十六了。

他本觉得这个孩子很像他的母亲,也很像他的父亲,可如今杂糅成这个少年的模样,看过去,竟是谁也不像。

肖似宴珠的眉眼不像她那样总是带着笑,反而看起来有些冷酷,可那肖似周怀的薄情的唇角,却带出了几分勾人的弧度。

他不了解这个孩子,也不知他的性子,甚至听过的也不过是下人们的传言,说他少年英才,行兵作战有侯爷的风采,又说他手段酷烈,管理府里严格的近乎残酷。

他的娶了妻,不如说到贺昀这个年纪还没定亲才是少见的。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贺侯爷不理事,无人操持,按照贺昀的圣宠之甚,本来可以让皇帝来赐婚,可不知为何,一向偏疼贺昀的皇帝也没有表示。

他的亲事就这么空了下来,一腔精力无处释放,倒都攒倒晏池这个亲舅舅这里了。

贺昀需要他用手,他就用手抚弄那根肉棒,让他用嘴,他也低头去吃鸡巴,一来二去的,贺昀把他操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还记得他们本来在榻上胡闹,贺昀却分开了他的双腿,拿着肉棒在他臀缝里磨蹭,他那时候就知道贺昀是想要肏进去了。

那时候他是什么心情来着——害怕和出于男人自尊的不情愿?有一点。

莫名其妙的情动和期待?也有一点。

总之半是纵容半是别扭的随手挣扎了两下,就纵着贺昀,让他得逞了。

明明是亲生的舅甥,就这么罔顾伦常的媾和做一团。

贺昀的初精和初次在世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全都交代给了自己,京城最出众的少年,就这么肏进了他的后穴,操进了自己这个亲舅舅身体里,晏池有时候这么想一下,就会觉得有些满足,甚至产生奇妙的快感。

贺昀没什么经验,刚开始操弄起来也不得章法,倒是苦了晏池,第一次过后,连上朝都告了病假,不过后来便熟练多了,再操起来,在他的穴里深深浅浅,操的晏池后头都出了水,晏池攀附在这个外甥身上,也是彻底没了当年探花郎的模样,哼哼唧唧的叫着贺昀,大名小名混在一起,听着就知道他爽快的不行。

后面晏池整个人都被贺昀操开,外头还是斯文体面,他的私下里,哪还有舅舅的样子,反而成了离不开外甥肉棒的淫荡模样。

这两年贺昀在外从军,他也着实旷了两年。

这会在车里说这话,手就摸到的了贺昀的胯下,那里已经半硬了。

“看来是这里想的。”晏池不算多么精致的脸上挂上了笑,倒是带出了几分媚色。

“确实是这里想的。”贺昀被晏池这样撩拨,出去打仗又素了很久,自然很快下面就有了反应,他面色不变,就挂了那么半点的笑意,哄着晏池:“小舅舅要不要帮帮外甥,帮外甥吸一吸,外甥就不想了。”

晏池一向受不了贺昀说浑话,他这个外甥常年冷着脸,也不爱调笑,打仗回来更是多了几分冷厉,回城那天他也坐在城边酒楼远远的看了一眼,金戈铁马的气势,看的他身子都发酥。

就算是现在都被自己撩拨起来,也只有那若有若无的一点笑意。

不过这点笑意就足够他爱不释手了。

“舅舅莫非不想鲤奴吗,我还以为舅舅早就嘴馋想吃一吃了,不然怎么刚刚朝堂上总是看向外甥。”

贺昀还嫌不够一样,又说了一句。

这下流话听的晏池脸热心痒,身子更是酥了半截,他抬起眉目横了他一眼,却顺从的俯下身子,撩开贺昀的衣摆,从亵裤里拿出那个他的确馋了的肉棒,就吃了进去。

贺昀算的明白,从宫里出来到晏府不过一刻钟的距离,真的做点什么肯定是来不及的,但让舅舅给自己吃一吃,倒也可能来得及。

贺昀稳稳地坐在车里,任由舅舅在他下身动作,除了眼角带了一点红,倒看不出是在行这般荒唐下流之事。

晏池倒是看起来比他情动地多,明明只是吞吃外甥的肉棒,却把自己吃的面红喘息,下身也高高翘起,顶的朝服前面都浸湿了一大块。

他吃的也十分认真,先是舔着龟头,用舌头舔过那处尖端又环着整个前端,倒像是想要量一下贺昀这两年的成长,舔完这里,才顺着柱体一路往下,直到阴囊的部分,两个球体他也认真的含住,仔细的用唇舌量过,倒像是要把整个肉棒都没有遗漏的沾上自己的气味一样。

直到把整个阳具都舔过,舔湿,他才心满意足的含住,上下的抬头,吞吃起来。

他倒是好像那真的是好吃的食物一样,吃的津津有味,贺昀手随意的搭在他脑袋上,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移动。

贺昀本人却坐的安安稳稳。

不过贺昀的预计却有些偏差,他这两年行军,身体也有长了一些,时间上也比之前更久了,竟是到了晏府西厢房的偏门,进了府,都还没泄身。

不过行车的马夫和小厮都是晏池的亲信,也对他们的关系心知肚明,开进西厢后院之后,马夫就解下马牵走,而小厮则关上院门,守在门口,留这舅甥二人在车里胡闹。

晏池含的腮帮子都酸了贺昀还没射给他,这会进了府门,就更卖力起来,贺昀也想快点,终于按住他的脑袋,在他口中顶弄起来,插在他的口腔里抽插,重几下甚至顶到了喉咙。

晏池努力放松,纵着他的动作,这么又抽插了几十下,贺昀才压着肉棒,射在了他亲舅舅的脸上。

晏池擦干净自己的脸上,又舔舐着给贺昀的肉棒做了清理,两人才整理好衣服,下了马车。

“先去见过父亲,再去我院里吃饭吧,你不是一向喜欢府里的手艺。”晏池面上这会又一片端正的模样,像是舅甥之间正常的对话从他刚刚还吞吃了贺昀鸡巴的口中说出。

正经的面色没有持续太久,他的眼里又带了点勾子:“晚上留宿在这儿?”

这在他们之间,几乎就等于是求欢了,晏池虽然对自己的外甥在行为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禁忌,但是在言语上,却说不出直白的求欢,就算之前,也只会问贺昀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要不要去他房里“抵足而眠”。

贺昀明知道他意思,却还是语气不变的拒绝了:“今日便罢了,吃过我就会侯府。”

贺昀虽是年少火气旺,却并不像同龄人那般热衷,并非强欲之人。

但以往晏池的主动求欢,他却极少拒绝。

晏池不由得有些惊讶,心下乍然还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失落。

这种不安从他看到贺昀回城那天时就一直被他压在心底。

贺昀横刀跨马,一身铠甲,乍看过去,和他记忆那个冷着脸的少年已经大相径庭,虽还是那张漂亮的冷脸,一身气势却已经迥然不同,他一眼看过去,便知道这两年他应该是经历了很多。

毕竟他与贺昀已经两年未见,贺昀生性冷淡,书信也不勤,少年人本就是心思变化剧烈的时候,他又在刀光剑影血海战场里度过,恐怕成长速度更是惊人……他,他是不是已经厌了自己?

这么一想,心底的慌恐突然就有些受不住了。

若是贺昀变了性子,有了新欢,甚至亦或者想要回归正途,他这个做舅舅的断是没有立场阻止他的,他素来疼他,也只会放手。

他这边自顾自地想着,就已经自感有些难过了。

贺昀并不知他这个舅舅此刻心里这番思绪,他也没有这么悲伤春秋的意味,今日回家不过是今日正好是侯爷治疗的日子。

比起留宿在晏府,还是父亲那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更吸引他几分罢了。

贺昀没有注意到晏池的情绪,自顾自解释着:“今日是父亲治疗的日子,我需一旁作伴。”

听到是有正事,晏池才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那改日我们去庄子上,南边庄子这几天里就要收新的鲈鱼了。”

“好啊,到时候你把家里厨子带去。”

得到贺昀肯定的答案,看到他神色未改,并未看出什么不耐烦,待自己也同往常一样,才松了口气。

他将自己心底的不安挥散。

转而提问:“这次听说你找来了张留?侯爷可否能够彻底医治好?”

贺深明明是他姐夫,他语气里对贺深却生疏的很,称呼也是侯爷。

他虽不知贺昀身世,但作为宴珠的幼弟,多少也知道侯爷与皇帝宴珠的关系复杂,也知当年何等风华的贺深伤腿之后,又是何等的了无生意,颓丧绝望。

可是晏池还是对他心里很有怨气。

那时候的晏池也才不过是个孩子,随着父亲前往拜礼,侯府中却无人招待,他们走到后院才看到在贺深院门口哭的贺昀。

想到小时候不过岁的贺昀,粉雕玉琢一个小团子,漂亮的像是宝石打造的一个孩子,多少次在贺深门口求见,又多少次哭红了眼,而贺深却不肯出来见他一眼。

他怎么会忍心让这样的孩子哭呢,甚至还是他的儿子。

若不是那次他去贺府拜见,都不知道自己年幼的外甥在府里是何等孤寂。

晏池也只是个孩子,同姐姐年纪差的也大,跟贺深来往并不多,并不能够经常出入侯府,直到他十五岁岁探花及第。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开始带着这个外甥出去玩,而贺昀那时已经这样在侯府里度过了他前八年的人生,被他叫出来,也已经是时常冷着面孔,不带什么表情了。

或者说贺昀如今成了这样一副冷到骨子里的性子,又何尝不是因为在幼时哭尽了所有的眼泪,用尽了所有对亲人温暖的期待。

贺昀知道他的怨气,不过到今日他自己早就不怎么在乎,听到他语气的疏离也并没什么反应,只是点点头简单的回答他:“可至行走的程度。”

“你对侯爷这般尽心,就算他能行走后,你又能从那位冷心冷情得侯爷得到一声谢吗?”

晏池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酸溜溜,毕竟要论冷,侯爷还远远不及贺昀自己。

但贺昀明明幼时被如此对待,对着他父亲却还一如既往的孝顺恭敬,待他十分尽心。

总让晏池觉得贺深在贺昀心里地位特殊。

贺昀的回答挑不出错处,态度也滴水不漏,完全不像是知道自己并非亲生,并且也完全看不出才对残疾的养父做了什么的样子:“对父亲尽孝乃是子女应尽之责。”

晏池不知道这些,只觉得贺深占了了亲生父亲的地位,天生便占了贺昀心里一份特殊。

他却也没觉得自己跟别人父亲吃醋吃的没有道理。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他自己这个亲舅舅都上了外甥的床,父亲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过纵是晏池有多少不愿,却也拦不住贺昀尽孝。

贺昀见了外祖父晏正,在书房小谈之后,在正厅和外祖父舅舅一起吃过饭之后,就告辞回了侯府。

贺昀赶回侯府的时候,正好又赶到父亲再次在治疗后,关门落锁闭不见人。

他回来的身影可让张留和府中下人松了口气。

张留被贺深不配合的行为气的吹胡子瞪眼,小老头已经施诊完毕,看到贺深还是不配合他的医嘱,一见贺昀就直接抱怨:“上次不是都好了吗,怎么回事!你快去搞定你爹,怎么比上次还难搞?是你求着我给他治我才治的,再这样我可不给他治了!”

贺昀自然知道父亲这番抗拒的根源,他并非不想治疗,也并非想抗拒医嘱,他才是比谁都想站起来的那个,他抗拒的是,自己这个儿子为他疏解的“尽孝”。

“神医消气,我进去劝劝父亲,会让听您医嘱的,您放心先回。”

张留打量了他一眼,半信半疑,据他观察这对父子关系可没有那么亲近,不过想到他上次确实劝好了,也就迟疑了一下,先回去了。

张留走后,贺昀屏退左右,直接破开了父亲的房门,走了进去。

破门的声音很响,在贺府听到这个声音,贺深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

他无法控制想到六天前,第一次治疗时的事情。

自己是怎样躺在他的怀里,他的手又是怎样在自己亵裤之中动作,还有那他几乎没有体验过的灭顶的快感。

在上次之后,他一直没有见过这个儿子。

问了下人,说是宴会应酬不断,今日似乎都是上朝回来的,他之前从未打探过自己儿子的行踪,只有贺昀会礼节性的拜见他,告知他。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去问,也难怪府里下人一副惊讶的模样。

贺昀竟然已经开始上朝,他再一次惊讶于时间的流逝,和少年人的成长之快。

而这中间的五天里,贺昀一次也没有踏进过他的院子。

说来也是了,似乎从很多年以前,贺昀就不会再经常跑到他的院子门口吵着要见他了,除了逢年过节,再有就是像是出征前这样的时候,会例行向他汇报一下,其他时候,鲜少踏入自己的院子。

贺深自然也明白这是为何,自己漠视的态度,换了谁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儿子做了那样的事,他愤怒羞恼之中,却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到底如何看到自己,那份不容忽视的恶意,是因为他在憎恨自己吗?

不容他细想,贺昀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贺深刚刚被施针,还是和上次一样,躺着只着单衣的姿态,贺昀这次甚至没有行礼,便直接坐到了他的床沿,低下头看着贺深。

贺深抬眼,便看到了自己名义上儿子的那张艳丽的面孔,再次看见,他再一次印证自己上一次的印象。

不像,不像宴珠,也不像周怀。

他看起来太冷了,不论是妩媚爱笑的宴珠,还是礼贤下士的周怀,都不会像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这么冷。

他微微低头,垂下眼睛看着自己的神情,是十足十的漠不关心的疏远,连上次那分恭谨都看不到了。

只能在他眼睛里看到一点兴味。

贺深思维顿了一下,兴味?对自己?还是对自己这番姿态?

他竟然会感觉到一点不安。

但是贺昀开口,还是一贯的腔调:“父亲,注意身体,还是治疗为重,切不可不遵医嘱,随意妄为。”

仿佛真的是在尽孝,为了父亲着想的儿子——除开他淡漠的神色,和他劝的内容是要为父亲手淫——看起来是多么可靠的儿子。

贺深没有像上次一样愤怒,也许知道自己实则并无反抗的能力,他欲言又止的张了下口:“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贺昀还是垂着眼,目光上毫无遮掩,但脱口而出的依旧是堂皇之言:“自然,为父尽孝。”

“我可没有你这样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儿子。”贺深似乎被他的目光刺痛,再次斥责他。

“父亲可莫再说这般诛心之言,要伤了儿子的心的。”只是他的神色可看不出什么伤心,仿佛父亲的斥责是在说什么笑话。

他明明心知肚明自己并非贺深亲子,他也早就不再把贺深当作父亲了。

贺深也明知面前的年纪轻轻就难以捉摸的少年并非自己的亲子。

贺深用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的表情看向贺昀。

可是这何尝不是事实呢,他的的确确不了解这个少年,并不认识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儿子。

这番“父子对话”,在这个情境下,倒像是什么情趣了,特别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言。

贺深自知无法阻止,贺昀也不打算顾虑什么,直接将用药后无力的父亲抱起身,这次他没像上次那样让父亲背靠在他怀里,反而正面抱着他,让他靠倒自己肩头。

然后直接将贺深的裤子褪下去。

下半身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初春微冷的空气让贺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贺昀托住他的腰臀连接的位置,让他贴近自己的怀里,然后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上了从他进房间开始就一直明显的硬挺着的阴茎,熟练的给他揉弄起来。

第二次被贺昀摸到这隐秘的私处,贺深的心情更加复杂。

第一次他是完全的震惊,愤怒还有羞恼,这次经历中间相隔五天的时间,他隐约中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尽管他自己并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没有任何选择,比起让下人或者让儿子给他娶个妾室,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他唯一的选择。

甚至是最好接受的那个选择。

他咬着牙,催眠自己把有着相似容颜的贺昀当作是他的母亲宴珠。

可是越是这么想,他就越能注意到两个人的不同,贺昀的轮廓更深更鲜明,他摸在自己身上的手,也绝不是宴珠那样细嫩,而是布满了薄茧的修长的,而这样强势的,不容抗拒的神态,也绝对不是宴珠会有的。

甚至从他靠在肩头侧头看过去,他后脖颈上那颗小小可爱的痣,也和宴珠并不相同。

——是贺昀在抱着他,是贺昀在撸动他的阴茎。

随着他跟自己反复催眠,这个念头反而更加强烈。

而这个念头让他羞愤恼怒,却无法摆脱,层层叠叠的快感压上来,让他呼吸凌乱,止不住的喘息。

他咬着下唇,不想要泄露出去,贺昀却故意碰了他的腰窝,在他腰后摩挲着,让他横生了几分痒意。

“你!啊嗯……”他刚想张口斥责贺昀乱来,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出句子,便被快感冲成了呻吟。

他可耻的闭上了嘴。

儿子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何必憋得这么辛苦呢,父亲,在儿子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贺深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他语气中带了一点诱哄:“此事只你我二人可知,便是出声有何妨。”

他不想被贺昀的提议诱惑,可在他下身揉弄的手带来的快感,让他意志力变得薄弱,他真的很想张开嘴放松的喘息。

他说的也没错,自己这样的情况是治疗的无奈之举,贺昀也并非自己亲子,自己也从未把他当作儿子相处过,这般疏解也不过是疏解,并不会有什么别的,他即便出一点点声音,也不会让这个变了性质。

“……嗯……啊……”

一旦这么想,他的呻吟便就压不住了。

不过并没多少经验,也不好意思说别的,只是“嗯嗯啊啊”的哼着,带着粗重的喘息。

“很乖,父亲。”贺昀的声音似乎远远的带了点笑意,让他身上那种亘古不融冰冷似乎都褪去了一点。

只是内容……很乖什么的,是用来形容自己这个长辈的吗?

贺深被他的这个说法羞的几乎红了眼眶,但是,这样的贺昀,这样带了点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的他耳朵痒痒的。

这番刺激让他下身的反应也更加热烈,本就在药性下勃起的肉棒又涨大了一圈,铃口已经难耐的吐着液体。

贺昀抹上那点液体,沾在指尖,又顺着柱体涂抹上去。

有了这样的润滑,让他的撸动也加速起来。

“……啊,慢点……不行了……要到了…………太……快了……”

贺深的阻止显得无力,更像是求欢的呻吟,他哼着,在贺昀的手里射了出来。

贺昀这次没有立刻清理,先等贺深恢复了喘息,才让他躺下,像上次一样慢条斯理的清洗自己的双手。

他侧坐回床边,拨弄着贺深的被薄汗浸湿的头发,不带什么神色的说:“父亲今日表现不错。”

这句似是而非的夸奖让贺深彻底羞红了脸。

就算不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小辈,甚至是自己喜爱的女子托付给自己的孩子,自己却在他耳边呻吟,因为听了他一句话而觉得耳热,甚至被他抱在怀里侍弄阴茎,直至高潮射精。

已经足够挑战他过去一切的认知。

现在这个少年还给出了这样一句夸奖,让欲望褪去的他难以面对刚刚的自己。

张留作为给贺昀父亲治疗腿的条件,要求他去大理寺的狱中,救出一个叫做沈士朗的人,张留说那是他的朋友,医术不逊色于自己的忘年交。

因为在江南府的医馆做医生而被牵连进了案子。

张留多年没有涉足大晋,对具体的详情也只知一二,他收到的是沈士朗的告别信,正在担心焦灼的时候,刚打了大胜仗的贺昀就在草原上找到了他,邀请他为他的父亲治疗腿疾。

他虽然厌恶大晋,但彼时一心担心自己的朋友的张留也顾不上这个,便答应了下来,甚至愿意跟他进京。

不过自己就算到了京城恐怕也无力救出朋友,也只能作为条件,要求这位少年将军来救出沈士朗。

他虽不认识贺昀,却曾在过去听过这位即将被他治疗的宣平侯贺深的名字,那也是曾经能在潼关止小儿夜啼的人物,想来这样的人,他的儿子,总也会有几分权势,一个医师总可以救的出来吧。

不得不说张留的确选对了人,他在到达京城之后就知道了这一点,贺小侯爷圣宠之盛,让他放心了下来。

贺昀在宫门口递了牌子,等着黄门回来引路。

能够直接请见皇上,在京城里有这个待遇的人也并不算多,贺昀再小一点的时候,甚至不用通传也可以入宫,只是进殿前要通传而已。

不过现在年纪渐长,出入宫中自然也要谨慎一些,他还是遵循着礼制,等待传唤。

果然没过一会,皇帝近身的小太监李公公就直接到了门边接引。

李公公行了一礼:“世子久等了,陛下刚用过膳,正在御花园,奴婢带您过去。”

贺昀点点头,回了一礼,便跟他进了宫门。

皇帝正独自坐在凉亭中喝茶,看起来是在等贺昀过来。

贺昀在凉亭外跪下行礼:“陛下。”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起身扶住他,没有让他跪下去:“免礼免礼,鲤奴怎么越长大,跟朕越生分呢。”

许是因为在御花园,不像上书房那么拘谨,皇帝干脆拉着他就没有松开,直接让他坐到的自己身边。

贺昀低垂下眉目,恭敬的坐下:“陛下,礼不可废。”

“你跟朕还讲什么礼的话,朕可就白疼你了。”

皇帝笑着打趣他,看起来十分包容和善,真的像是亲近的长辈。

贺昀并不是很吃他这一套,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行礼,不通报,无礼的待他,最先生气的,肯定也是这位陛下。

皇帝喜欢的一向虽然在外自己张扬蛮横,却在他面前示弱又恭顺的样子,贺昀今日是为求情而来,自然表现得要和他心意。

贺昀低头看着皇帝还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手,又垂下了一点眼皮,睫毛在他珠玉般的眼睛上,打下半弧阴影。

这点随着光晃荡的影子,看的周怀心里痒痒的,想要上手摸一摸。

他是皇帝,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伸手就用指尖摸到了贺昀的睫毛,轻触的痒意让他闭上了眼睛,周怀就沿着他的睫毛,从眼皮摸到了眼角。

做皇帝的好处就是,即便是做了再不合礼制的事情,他也不用解释什么。

他温和的像是刚刚的一切没有发生的样子,手抚过贺昀的脸慢慢收回去,温声的问他:“今天进宫有什么事?”

贺昀也像他一样,态度自然的,向他讲了沈士朗的故事,讲他如何被牵连,又如何是个好医生,更何况他还拿到了主审迟风给他的卷宗的副本。

皇帝神色不改的听着,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这两天跑过几趟大理寺,虽不知详情,也知大概。

放在平时,这样小小的事情,皇帝早就依了贺昀,作为怀有如此将才的少年人,周怀一向不介意卖他一个好。

只是这番反常的行为,在贺昀身上却显得突兀,他一向不关心朝政,更别提突然去结交大理寺卿,甚至主动求情求到自己这里,反倒让他好奇起来。

“事情朕知道了,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你又何时结识此人,又为何做了这番说客呢?”

“说来惭愧,臣做此举,并非出于公道,而是出于私情。”

“私情?”

周怀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贺昀嘴里说出这个词。

贺昀像是没有察觉皇帝的情绪,回答道:“臣欠下了人情,答应要救此人出来。”

“哦?何人能让你欠下人情?”

“臣为父亲寻来一位医生,便是这位沈医生的朋友。”

贺昀知道自己府里的消息能传出来的并不多,皇帝也未必知道自己找了哪位医生,但是父亲能被治好这个事情,早晚总会被眼前的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早些借着事透露,也好看看他的态度。

毕竟父亲的腿伤来的稀奇,也难说里面没有什么复杂的缘由。

果然,听到他的话,眼前的皇帝虽然表情动作不变,但面色却似乎阴沉了一点。

他不喜形于色多年,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疏漏:“宣平侯腿伤多年,一直是挂记在朕心中多年,你寻的医生是否可靠?可能治好?”

他知道贺昀一直在为贺深寻找医生,只不过过去都未见成效,而如今贺昀即便是欠下人情,也要寻来的医生,恐怕是有了准信。

再者说,单是贺昀对贺深这份心,就足够让皇帝如鲠在喉了。

贺昀回答:“虽然无法完全痊愈,但,可至行走。”

皇帝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此甚好,改日也为朕引荐一下这位神医。”

说是引荐,实际又是想什么却不会宣之于口了。

贺昀恭敬的应下:“遵旨。”却并不打算真的引荐,张留老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大晋他都没有过问,万一是因为跟皇家结怨,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

等治疗完成,便想办法把老爷子送出去吧。

毕竟皇帝,也不可能可能亲自来侯府“结交”一位医生,而只要不出侯府,便是面对皇帝,贺昀也能护他周全。

这话说到这里,一向在贺昀面前做出包容长辈的态度的皇帝,不可能还不允他,更何况这位沈医生也的确没有任何罪行。

周怀虽然心里不畅快,却也不会因此多做些什么,毕竟一个搅进案子的医生,实在是太过无足轻重,完全不值得让眼前的少年因此存了芥蒂。

“这个中缘由朕已明白,明日便会着秦朗去调查,若真如你所言,自会放了他归去。”

贺昀起身,行礼:“臣,谢陛下。”

这次由于心里从说到治疗贺深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的焦躁和不痛快,周怀没有再拦住他的行礼,让他久违的实打实的行完了谢君的礼。

目的达成,贺昀便准备告退,却被皇帝握住手腕:“陪朕喝杯酒吧。”

“陛下,时辰不早了。”贺昀推拒了一下。

“晚了便留宿宫中,你自小如此,不必如此拘礼。”

贺昀低头想着,皇帝今日的异常倒是比往日多,不知是否是治疗父亲的事情刺激到了他。

在他出征之前,皇帝虽然待他亲近,并且也是常用复杂的眼神看过来,一看便知对方透过自己的相似的面孔在怀念母亲。

但是亲近有余,却并不亲昵。

出征回来,却在私下几次三番多有越界的动作。

贺昀想着,应该是自己长开后的容貌更加艳丽也更加肖似母亲了,让皇帝本就把他当作替身的心思更重了。

而这,倒让贺昀确认了,皇帝应当不知道自己是他亲子。

也是,皇帝就算在宴珠成亲前碰了她,也不过是卑劣的占有欲作祟,想要在贺深之前,留下自己的痕迹,而他这样的人推己及人,绝不会想到,贺深竟然从未碰过宴珠。

自己出生月份又晚了大半个月,他自是想不到那里去。

他泛着冷意的在心里想了一圈,也许倘若自己真是贺深和宴珠的孩子,这点反而会让这个皇帝更有成就感。

作为臣子,皇帝已经说到这里,贺昀也无法再做推拒。

倒不如看看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他顺着皇帝握着他手腕的力度坐到皇帝身侧。

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也没有更换地方,直接在御花园中摆了酒菜,李公公早早就让人点了灯,昏黄的日头一点点落下去,最后一点光也消失在宫墙的尽头。

只留了影影绰绰的宫灯的火光。

贺昀虽是年少,但酒量却不差,在宫中更不敢,也不会放开了去饮酒,只是陪着皇帝说话,皇帝不知为何却醉的很快。

他知道皇帝酒量也不差,可今日两三杯下肚,就已经一副醉酒作态,身子靠过来,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倒不知是真醉了,还是有意为之。

贺昀知礼的往后避开皇帝的接触劝阻道:“陛下,您醉了。”

他这般劝阻自然没有效果,更何况,当下的情景也许正是周怀故意为之,作为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当他不愿意的时候,贺昀的阻止自然什么都算不上。

皇帝再次抬起手来,抚摸上贺昀的面庞。

他刚刚清醒时碰过一次,点到为止的触碰,只不过是微微越过礼制和亲近的一点,现在,他不想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了。

眼前的少年正在最好的年纪,一年一年逐渐长开的容貌,逐渐褪去了青涩和稚气,变得更加张扬更加凌厉。满是少年气的长相在这次回来以后,更多了几分经历磨砺的稳重,本就修长挺拔的少年,已有了一丝青年人的模样。

周怀对他从小的偏爱,就像世人说的,至少一半是源自贺昀这张脸。

另一半则是他同贺深不亲近的关系和他干净不牵扯的身份,疏远于世家的贺家,又很难被新贵接纳,自己只要关爱他两三分,贺昀倘若想要出仕,能依仗的,便只有自己。

他会成为自己手中的纯臣。

而贺昀的军事天赋,则是意外之喜,这样他不仅会成为自己手中的纯臣,还可以成为自己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周怀不喜欢男子,原本对贺昀也没有这样的心思,他更多想的是如何使用他,在他成为自己满意的臣子的时候,也有张自己喜欢的皮相,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却没想到随着少年逐渐长成他计划里的臣子,风姿却也一日更比一日惑人。

周怀以为自己会更喜欢他少时的模样,孩子的样子模样精致漂亮,还没有那样分明的性别差别,像极了他回忆里的宴珠。

可是现在的贺昀已经是不容错认的英挺少年,纵使容貌艳丽,却轮廓分明,神情冷峻,绝对不像是使人生出亵玩之意的样貌。

可却反而勾的周怀有些心痒。

他有意纵着贺昀,让他的荣宠在京城无人不知,鲜衣怒马却冷漠高傲的少年郎,等回到宫里,却会在自己面前恭顺下来,像是花狸给主人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这样的反差让周怀忍不住想要更多。

但是作为君王,自然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恣意妄为,而影响了自己在朝中的布局,所以最多也不过多有亲昵,却不会越界。

而今日贺昀对贺深的关心更是让他十分厌烦。

自从前便是一直如此,贺深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少时在封地在同一个学堂,贺深是学的最好的,而骑射打仗,贺深也仿佛生来便携了这样的才华,比之旁人优越的不知几何,周怀虽然作为贺深的主君,这份嫉恨却从未消退。

贺深总可以随便就得到他周怀求之不得的东西,就像过去的宴珠,此刻的贺昀。

所以他才费尽心思,引诱到了宴珠,向她许下会迎娶她的诺言之后,却还是旁观着让她嫁入了侯府。

结果他还是凭借着哪怕生疏的父子关系,而如此轻易的得到了贺昀的关心,这点让他十分愤怒,一时间便有些忘了自己原本的克制。

不过他也不去想想,就算他们父子关系差,可到底也是父子,君臣之间又怎么会比父子亲近。

贺昀对皇帝的扭曲的想法一概不知,他一直认为皇帝是将他当作母亲的替代,如今不过是看自己长大了,便按耐不住了而已,只是不知道,倘若以后这位皇帝知道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又会如何做想呢?

皇帝已经多年没有握过兵器的手比自己这个年纪的人还要细嫩几分,皇帝靠得很近,几分微弱的酒气,吐息之间被带到贺昀的面前。

贺昀出声提醒他:“陛下。”

周怀作为皇帝,其实是有几分明君之象,他从过去起便礼贤下士,亲民和气,广纳谏言,宫中用度也十分节制,与享受和美色上,除了少年时候和臣下之妻的宴珠有过一段传言,便再无其他。

他骨子里却并非这样的人,重权极欲,心胸亦不够开阔,嫉贤妒能,对百姓更是没有几分关心,但他却有一点极为擅长,那便是忍耐。

为了最为重要的权势,他可以把自己忍成明君。

也许是觉得天下已定,让他逐渐浮出了几分放纵,也许这会酒意的确起到了几分作用,让他厌烦了这般忍耐。

他细致的抚摸着贺昀的脸低声的说:“朕对你这么好的原因,你应该也听人说过。”

贺昀没想到皇帝会挑明这一点。

他不是一向注重贤名吗?

贺昀知晓皇帝培养自己,让自己做纯臣的目的,所以他以为这不过心照不宣的君臣之间的小“情趣”,绝对不可能挑到明面。

心下倒一下子有几分惊讶,他没有压抑这种惊讶,带着一丝惊讶的表情望向皇帝的眼睛。

皇帝却没有在此收住:“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他甚至没有再用“朕”,贺昀便是想装傻,却也不得,只能回答他:“臣知道。”

皇帝又顺着这个话题继续问他:“没有为你安排婚事,可有恨我?”

贺昀没想到他将话说的这样明白,眼看着内容一点点的深入、越界,贺昀心下更冷了几分:“臣不敢,天威雨露皆是君恩,臣相信陛下,一定是为臣着想。”

他将皇帝又往高处架了架,想要阻止这番走向。

可是皇帝似乎铁了心要在今天挑明。

他听到贺昀恭顺的回答,却笑了出来:“鲤奴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是。”

贺昀虽没有恨他,但为这事也确实有过几分恼怒,京中不少人皆知那点往事,而皇帝压着不让他娶妻,自是让京中多了几分风言风语,即便贺昀不在乎,被人嚼这样的舌根总也不是什么痛快事。

皇帝听了他的回答,笑容更深,用手指摩挲着贺昀的唇角,微微前倾便吻了上去。

这个举动不论对于他们的君臣关系,还是实际的父子关系,都是越界。

贺昀没有推拒,他只觉得好笑,他有时候会觉得世事荒谬,带给他一些错乱的感觉,在周怀吻上来的时候,这种荒谬感更是达到了顶峰,让他简直想要冷笑出来。

不过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冷笑,按照当下的局面,皇帝想要成事的态度如此明确,作为臣下,他要么接受,要么宁死不屈,抗旨不遵。

贺昀没有非要不屈不折的理由,反而有几分嘲弄的好奇。

他恭顺的垂目,任由皇帝亲吻他。

贺昀能感觉到周围服侍得内监宫女都在皇帝动作的一瞬间摒住了呼吸,四周针落可闻,只有灯芯里火苗炸开的声音,以及夜幕中御花园中摇曳的树影的声音。

皇帝吻到满意才停下动作,只是手依旧没从贺昀身上移开,依旧同他贴的很近。

贺昀没有反抗的态度令他大感满足,他虽然也有冲动的成分,到底不愿意看到贺昀真的抗拒,甚至摆出宁死不从的样子,他虽不会强迫,但那么他们君臣之间,就一定会留下不可磨灭的芥蒂。

所以贺昀如此知情识趣的顺从,也让他松了口气。

心下熨帖的皇帝跟贺昀抱在一起,吻着他唇齿和脖颈,眼看着皇帝是真的想要就在这里继续下去,贺昀还是推拒了一下。

“陛下,这是御花园。”

皇帝似乎才意识到他们还在室外。

虽是觉得凉亭也十分有情趣,以他对宫中的掌控,也不怕什么,但到底顾着贺昀年轻面薄,也不好一上来就吓着他。

便嘱咐下去,摆驾回乾清宫。

回到殿内,屏退了下人,皇帝便直接拉着贺昀上了龙塌。

他经验十足的同少年亲吻,解开两人的衣物。

他对自己一时冲动的结果十分满意,贺昀脸上因为酒气带了几分红晕,被自己压在身下,漂亮冷漠的脸上,似乎还能看出几分羞涩,想到这是宴珠和贺深两个人的儿子,更是让他征服欲得到了满足。

少年衣衫被他褪下,露出了结实劲瘦的身躯,和他想象的中光洁的身躯不同,少年的身上伤痕遍布,新旧的伤疤交织尚且带些青涩的躯体上,让周怀顿了一顿。

贺昀很快察觉到这点,他的眼神十分清明:“臣伤痕丑陋,还望陛下见谅。”

“不……”周怀也以为自己会觉得扫兴,可是这伤痕出现在贺昀身上,却只有横生的残暴的美感,让周怀几乎瞬间就硬了一圈。

皇帝抚过这些疤痕,理由倒是十分的冠冕堂皇:“这些伤口,都是为了大晋。”

贺昀在他看向伤痕的时候,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如果周怀这时候抬头,就会看到他认为恭顺又漂亮的少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何等张狂的笑,那分神情和他认为的,贺昀在外面的桀骜没有半分不同。

贺昀自然不打算顺从的躺平,他凭什么呢,就凭现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皇帝?就凭他是自己的生父?

他在千军万马的阵前都未曾有过动摇,又怎么会屈服于皇权。

在周怀的手还抚摸在他肩头的伤痕的时候,贺昀主动的环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周怀看上去并不显老态,反而因着注重贤名而素来节制的作风,而显得有几分年轻。

相貌也本就生的很不错,晋皇室一脉从太祖起,便没有生的差的,周怀又是其中佼佼者。

如今做了多年上位者,通身气度更是非凡,如今他自己褪下衣衫,躺上龙塌,然后又被贺昀绞着双手压下身下,瞪着眼睛看向贺昀的时候,依旧有几分气势。

不过这样的气势,与此刻而言,倒有几分好笑了。

突然上下易位,周怀感到了一阵惊慌,看着伏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贺昀,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分不可控制的无力感,他镇定一下,试探的出声:“鲤奴这般主动,倒教朕很不习惯。”

“臣主动惯了,便交给臣便好。”

贺昀的力气大得出奇,只用一只手就绞住了皇帝的双手,把他的压在头顶,跨坐在皇帝身上,附身亲吻皇帝的嘴角。

于同性间的情事一道,皇帝远不如贺昀来的有经验,尽管心中对贺昀过分强势的动作有些不安,但还是在贺昀的动作下,十分情动。

贺昀吻过他的嘴唇,又吻过他的脖颈,垂下来的束发也随着贺昀的动作,扫过周怀的身体,流淌在他的胸膛,让他觉得身上几乎都痒了起来。

他心底虽然对这样被压制的姿势有几分不安,但还并不相信贺昀这番主动是想要对他做什么,自己可是天下至尊,大晋的皇帝,自己把他带到床上,难道这个小子真的敢对自己做什么?那他怕是不要命了。

他只当贺昀是年轻主动,想要伺候自己,对他的动作倒是没有什么挣扎,还怀了一点从容心态,享受着贺昀的亲近。

直到贺昀一只手摸到他的后面,用指尖戳进那个从未有人造访,他也从未想过的地方的时候,才突然惊醒,剧烈的反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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