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垚(一)
瞬间烟雾缭绕,她半撑着脑袋,吐一圈烟雾,看着楼下反射的光亮,眯眼。
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刚才被唤作文叔的老人。
赛佳儿撂一眼,将散落的头发拨至肩后,掸一记烟灰,抬额,连话都懒得说半句。
文叔走到她面前,理好西装搭在沙发椅背上,将那半开的烟盒重新掩上,又从一旁拿出新的茶杯,从壶里倒一杯热茶,缓缓推到她面前。
她看一眼顶上的挂钟,分针指向六个字。
文叔交迭着手放在前面,开口:“半刻钟前,他还在这。”
她又吸一口烟,烟雾绕到文叔跟前。
“所以呢?”她反问,手指无聊地缠着头发。
“临时有了要紧的事,嘱咐我好生照顾赛小姐。”
“我今晚睡哪?”
文叔显然没跟上她的脑回路,顿了顿,眼神里透着疑惑。
不过片刻便反应过来。
“赛小姐今晚就可以带你弟弟走。”
赛佳儿摁灭烟蒂,接话:“那债权协议呢?”
文叔摇头。
果然是他身边的人,训练有素,口风严谨。
“他几时回?”
“先生的事,我自是不会多问的。”
赛佳儿觉得跟这老头说话实在太闷了,最后问了句:“闻盛呢?”
“阿盛有分内的工作。”
赛佳儿越发觉得无趣,本以为今晚就能有个底,偏偏这人像是拿捏住了她的脾性,故意磨着她的耐性。
起身准备离开时,文叔喊住她:“赛小姐,先生专门嘱咐我让你品一品这热茶。”
赛佳儿低头落一眼。
茶冒着热气,蔓着茶香。
“算了,我不饮茶,我是个酒女,卖酒女。”
言外之意是,卖酒的廉价货赏不来这高档的玩意儿,这话也给那人传了个方向。
赛佳儿领着赛允祺出来,没再爆发,忍着性子带他去了家面馆。
听说是大陆人开的,味道独特,辣中带点酸甜,是赛佳儿偏爱的口。
面条也格外有韧劲,偏粗的条,上面撒点肉沫和葱花,不像平日里淋着汤汁,这面要拌,将底下的酱料拌匀。
好吃得紧。
赛允祺饿急了,狼吞虎咽般。
赛佳儿又叫了碗。
“宾果同你争?(谁和你抢)慢点。”
赛允祺瞧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姐,你不食?”
赛佳儿摆手,烟瘾又犯了。
刚才在那里抽的那根烟格外烈,到现在嗓子眼还有股火辣辣的痒。
赛允祺接着又吃了一碗,脸上堆着的乌青简直不忍直视。
“还赌吗?”
赛允祺猛地摇头。
原本轻敲桌面的手指突然用力。
“啪”一声响,赛允祺连忙从座位上滚下来,跪在她面前,一直摇着头:“姐,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个时间点,面馆就他们一桌客人,老板闻声看过来,也不敢说些什么。
赛佳儿一把扯过他的头发,用了狠力。
“我和你说的那几样不能碰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赛允祺拼命点头。
“你最好安分地读完书,再给我惹出什么事,你这双手我给你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