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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能不能……请你……不要叫警察来……

 

「被老师知道没关系的。」周予铭却满不在乎。

「是人r0u啊?哪里来的?」那老师神情闪过一丝惊恐。

「学长给我的。」

「那就好。」

老师和周予铭告别,周予铭又大动作挥手,刚听完两人对话的方毅,愣愣站在原地,有种被唬弄的不悦感。

周予铭这家伙,原来早把秘密告诉别人,亏他还谨守诺言不说。

他瞪周予铭一眼,但那家伙浑然忘我地抱着一包r0u,压根没注意方毅的情绪。方毅叹一口气,不想再理他,迳自回摊位,收拾密室逃脱的场地。

脑海里还想着那老师,不禁疑惑,为何周予铭会一个礼拜就对他产生信任,将秘密全盘托出?

不过,老师知道秘密後也没有歧视周予铭,反而和他当起朋友,他想,老师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幸好周予铭有看人的眼光。

方毅擦掉密室中的红seyet,有些是颜料,有些是他的血。不再苦恼老师的事,和同学们将桌椅道具搬回教室。

少年躺在别人学校的司令台後草皮,痴然如醉端详他玩二十盘宾果获得的战利品──魔杖外型打火机。按压点火钮,火焰自尖端喷出,像极奇幻中的魔法bang。

趁四下无人,少年偷偷往一片枯叶发s,枯叶迅速燃烧殆尽。少年欣喜若狂,又偷烧许多片叶子,直到有人发觉:「怎麽有烧焦味?要不要跟老师说一下?」

才赶紧将魔法bang藏入大衣暗袋,溜出学校。

两小时前,他见问卷填答人数不多,造访人满为患的宾果摊位,推销他的问卷。nv学生们纷纷答应,填答完毕後还主动提出协助。

「要不要玩一次宾果?只要五十块,等一下其他客人来,我们就叫他们帮你填问卷。」

只需要花五十元,就有人替他宣传问卷。这诱人的条件,少年毫不犹豫答应。

未料上了赌台,他再也走不开,越玩越上瘾,甚至在得知最大奖是魔杖造型打火机时,立志要换到那奖品。

花费一千元,他终於获得奖品,离开那浪费他一个多小时的地方。

但拿到魔法bang时,他已然忘记坐进那摊子的目的,只觉得用一千元换到网路价两千元的商品,自己赚翻了。

校门口蹓躂,玩着他的打火机,少年口中念念有词自编的咒语,再次被路人以异样眼光看待。

但他这人没神经,自顾自玩耍。站在行人专用号志前等绿灯,忽觉这鬼城市似乎也有它的优点。

红灯结束,绿灯亮起,他难得心情愉快穿越城市的马路,决定前往对面的面店饱餐一顿,再骑youbike回宿舍。

猝地,震耳yu聋的鸣笛声刺入他耳中,正想咒骂不礼让行人的恶劣驾驶,下一秒,他人已经飞在半空。

白云掠过他的眼前,某个瞬间,他与城市的纷纷扰扰隔绝。转头一看,魔法bang还握在手中,他感到庆幸,若滚到马路中央,他一小时的心血及一千元就付诸东流了。

他想起曾经猎捕的食人兽,想起戴发卷的学姊,想起孙先生的嘲讽,想起他的小被被。

最後想到自己又忘记追捕食人兽之事,要是被孙先生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教训。

重重摔在地面,周遭传来人们的惊呼,他意识尚未完全失去,看着血ye渗出,包围他横卧之处。

善心民众上前替他检查伤势,拨打一一九。他想到一件极重要之事,抓住一名大伯的衣角。

「能……能……」

「大家安静!伤者要说话。」

「能不能……请你……不要叫警察来……」

那大伯迟顿一秒,大喊:「他说帮他叫警察。」

少年昏过去,伤势如何他并不知晓,但他知道,他是被那选择x失聪的大伯气晕的。

断一只手臂的男人摀着鲜血直流的伤口拐入y暗cha0sh的小巷中。

垃圾桶的味、水g0u的恶臭、野猫尖锐的叫声、褪se的涂鸦。屋檐残留的雨水滴在男人的头上,一阵冰凉,使他打了个冷战。

披头散发的nv人从後追赶着他,双眼喷漆似的血红,嘴角是肌r0u组织与鲜血,来自那男人汩汩冒血的伤处。

男人屏住呼x1,身t贴紧墙面,让运作中的热水器及住户停放的摩托车挡住身子。

咬了他一只手臂的疯nv人来到巷口,朝巷中探了探头,一只老鼠从巷子中窜出,nv人尖叫,朝反方向惊慌奔逃,远离那暗巷。

男人松一口气,坐在地面大口喘息,此时才终於感受到断臂处无与lb的疼痛,以及因失血过多导致的晕眩。

他拿出手机,想拨打给兄弟求救,可惜电源怎麽按,萤幕都没有亮起。上方有个严重的碎痕,显然是方才受追赶时摔至地面导致。

男人忍痛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巷子的另一侧大街,试着寻求他人协助。未料才刚出巷口,就听娇柔的nv声,像和男朋友玩躲猫猫似的说:「找到阿新罗。」

血味从那nv人的口腔中散出,她一把环住那男人的肩,张嘴往他脖子咬。男人没命似的甩开她狂奔,nv人捡起地面的石块,砸向他的後脑。男人向前扑跌,正yu重新奔逃时,nv人化身为纯黑怪物,将他压制在地。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罩住他视野中所有光线,曾吞过他一只手的喉咙是深井似的黑,暗示着他即将被永恒的漆黑吞噬。

他闭上眼,不敢面对si亡的降临,一颗子弹s穿怪物的脑袋,怪物压在他x口的力量消失,巨大身躯朝他扑倒。

他有预感会被压si,却动弹不得,一名面se冷峻、留胡须、高大健壮的中年男子又往那怪物身上s击,但这回发s的并非子弹,而是小指长的针。

怪物瞬间变回nv人的模样,倒在他的x口,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双眼紧闭。彷佛只是沉沉睡去,随时能在醒来对他温柔微笑。

男人尚未弄明白情况,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得救了。看着那倒在他怀中的nv人,一身白衣,嘴角挂血,面庞与他紧贴,画面优美犹如殉情。

他试着挪动身子,但後脑与手臂的剧痛只能让他改为痛苦地求援。

中年男子走上前,抬高他的伤处,冷淡说:「救护车一分钟後就到了。」

一名较为年轻、穿着西装的男子则上前将nv人抬入深灰se防水袋,拉上拉链,扛至一辆黑se轿车的後车厢,过程一句话也没说。

此时伤口又一阵痛,男人sheny1n,救护车的声音自远处渐近。

救护车停在巷口,救护人员抬担架,将男人送上救护车。

中年男子和他们点头致谢,救护车离开案发地点。捡起地上一条断掉的串珠项链,似乎是nv人化为怪物时撑断的,水蓝se的半透明珠散满地,最大的那颗,刻着一行英文名字。

他一颗颗将珠子拾起,费不少时间,收入一个二号密封袋中,压紧开口夹链,抛给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一脸困惑接下。

中年男子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命令:「今晚串好,明天早上烧她前,帮她戴上去。」

年轻男子和中年男子微微行礼。「是,孙先生。」将项链也放至车上。他走到驾驶座,发动汽车,honeyworks的〈可aiくてごめん〉1铃声忽然响起,那年轻男子忍不住「噗」一声失笑。但意识到太过失敬,轻咳几声,恢复严肃恭谨的态度。「孙先生,您的电话响了。」

孙先生接起电话,听没三秒便挂断。

「没事,是车贷广告。」

「孙先生,您还在使用那个电话铃声?」年轻男子打方向灯,驶入夜晚的街道。

「嗯,满不错听。」

「您查过歌词吗?」

「没有。」

「没关系,不用查,有时候外文的音乐,不知道歌词反而感受b较不会被局限。」

「嗯,有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

年轻男子乾笑,心虚地搓了搓方向盘。在孙先生眼里,他是有感而发才说出那话,实际上,他这麽说完全是为了自保。因为那手机铃声是他和某位nv同事为了恶整一板一眼的上司,趁他求教年轻人如何换手机铃声时,偷偷替他换的。

原以为他听见後会立刻要求他们换掉,他们随便编个:「啊,不小心换错了。」之类的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

未料孙先生居然意外喜欢,沿用迄今。

这下他们更不敢告知孙先生真相了,深怕被叫去写悔过书,或派去食人兽众多的山上出任务。

幸亏孙先生也不常使用网路,不会特别去查,又听他这麽说,机率更低,年轻男子宽心许多。

孙先生的电话再次响起,他努力憋笑,专注於开车。

却见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孙先生坐起,面se严肃。

「是,我是,他怎麽了吗?」

年轻男子心想,八成又是孙先生那脑袋和正常人不同、智商全分配到脸上的养子惹麻烦。

他习以为常,见斑马线有行人要过,停下来等待他们。孙先生挂断电话,竟难得面露紧张。

「骏文他又怎……」

「把那nv人载回去後,开车带我去a医院,累的话我自己开。」

年轻男子设导航,发现医院在外县市,并且是张骏文出任务的县市。

他意识到事情不妙。

「不用,我载您,三小时能到。」

「好,拜托了。」

说着,男子踩下油门,往高速公路飙去。

1:〈可aiくてごめん〉为日本vocaloid乐团honeyworks创作的歌曲,中文译名:〈这麽可ai真是抱歉〉

张骏文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泛h的天花板、白晃晃的电灯、风势极强的空调及绿se隔帘的轨道。他试着转头,却发现脖子被固定住,浑身上下贴满纱布,左脚打石膏。

他意识不清,头疼yu裂,嘴巴无法紧闭,只能傻傻张着嘴。唯一可以动的是双手,在半空中挥挥,抓取眼前的金星,一张熟悉男人的面容来到眼前,一如往常板着脸。

他忽然觉得自己si了下地狱见阎罗王,似乎还b较不那麽可怕。他用他难以正常开阖的口中勉强吐出一句:「昏先哼……」

孙先生见他睁眼,面庞闪过一丝欣慰,但旋即恢复冷漠,冷问:「醒了啊?」

张骏文多希望自己能再昏迷一遍。

他用别脚的演技装睡,孙先生皱皱眉头,却也没叫醒他。拿出皮夹,递几张钞票给随他上楼的年轻男子。

「去找间饭店休息一晚,我在这就好,明天也不用特别来,回去做你的工作。」

「是。」

年轻男子接钞票,和孙先生鞠躬。

听见年轻男子的声音,张骏文松一口气。

哦,廖禾钧也在,不是他单独和可怕的孙先生共处一室。

不对,但他马上就要走了。

张骏文赶紧动动手想叫他回来陪自己,但那没良心的走得b他跑一百公尺还快,还没成功抬起手,已听见病房门关上的声音。

「怎麽了?」

倒是孙先生察觉他的细微动作,出言关心,但口吻更像在审问犯人。张骏文更卖力闭眼,将眉头挤出皱纹。

「好,没关系,就继续装睡。等你醒了,我再跟你算帐。」

他的伪装被孙先生一眼看穿,冷言恐吓。

「我是被警察通知来这里的,你应该知道。三天两头给我找事,你很有种。」孙先生拨拨他头发,「还有染金发啊?很闲嘛。行,好了以後我会让你不无聊的,你好好期待。」

张骏文又气又委屈,他就算看穿,也多少可怜一下他这个伤患吧?非要戳破还威胁他,孙先生还真一如往常冷血。

他挪动身子,想将头藏进棉被中,却听孙先生骂:「医生都固定你脖子了你还动?再动你头就要断了。」

张骏文只好停止动作,继续装睡。

他宁可被遗弃在医院,也不要孙先生照顾自己。

在医院度过的一个多月他无时无刻不胆战心惊。孙先生照顾人谨慎周到,替他把屎把尿、喂饭洗澡,顾及他身上的每处伤口。

但孙先生名义上是他养父,他们关系却完全是上下属,让上司替自己洗澡,他只想拔掉脚上的石膏自己来。

他努力试着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厕所,却在浴室门口摔一跤。孙先生将他抱起,放上浴室的板凳,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是想着残废就永远不用出任务了对吧?」

张骏文冤枉极了。

所幸他恢复的b常人快一些,又过几天,已到能用拐杖自由行动的程度,张骏文如脱缰野马,立刻拒绝所有孙先生的协助,自己在病房与浴室穿梭,偶尔至医院美食街的连锁咖啡店消费,他这人不敢喝咖啡,总是买果茶。

但他这麽做完全是自找苦吃。他柱着拐杖回病房时,看见抱着手在看球赛的孙先生,一见他入内就关闭电视。

「张骏文,看起来你好差不多了,我们来谈谈吧。」

张骏文想立刻躺在地板装si。

但才刚放下饮料,他就被孙先生拖到沙发。局促地将手放在大腿,不敢看孙先生。

「这几个月怎样?」

「您……照顾得挺周……」

「我说,你任务的那几个月。」孙先生打断他。「放毒r0u、卖人r0u,还做了什麽呢?」

张骏文绝望,他听出孙先生的言下之意:「放毒r0u、卖人r0u,还做了那些白痴事呢?」

虽然他本人一点也没意识到他想出的点子有多荒唐。

「呃,填问卷。」他不太肯定的问:「……聪明吗?」

「问卷?那又是什麽东西?」孙先生皱眉。

张骏文掏出手机,y着头皮点开问卷回应,连他自己今天都是第一次看,深怕结果不如预期而如坐针毡。

出乎意料,数据b他想像中的满意,问题一的圆饼图,竟然有百分之四十的人填「是」。

他彷佛看见希望,完全没想到人心险恶,认真填答的人根本不多,多的是觊觎他的帅脸、只为了赶快和他拍张照敷衍的nv学生。他找回自信,和孙先生邀功。「孙先生,您看,侦测器说这学校只有一个食人兽,我给他查了四十个人出来,厉害吧?」

抬头,却见孙先生铁青着脸。那表情让张骏文全身发软,要非他身上有伤,他有预感孙先生会抄起手边的东西揍他。

「你这个浑蛋……」孙先生声音沉得像闷雷。

念在张骏文身负重伤,孙先生已经放弃计较他计画的逻辑x。反正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孩子还小,要多一点耐心

但这个人,连圆饼图都看不懂。

一零八课纲不是讲求素养吗?这个人只有皮在痒吧?亏他们的预备班还特地配合教育部政策。

「我、我怎麽了吗?」

「……连结传给我。」

张骏文不晓得他要做什麽,但还是听话将连结发送至他的聊天室。

孙先生随意点几下,填答问卷问题,提交。「重刷网站。」

张骏文听从,看见圆饼图红se区块的数字从四十变成四十二点四。

「孙、孙先生,又多了二点四个食人兽了。等等,为什麽会有零点四个人?」

「才二十个人填啊,可悲。」

「什麽意思?不是四十二点四人吗?」张骏文怯怯地问。

孙先生拿着手机,再出一点力,就能把机身扳断。「张骏文,任务的这几个月都没有被我揍,你是不是坐立难安?」

「没有!」

「那就好,不然我现在非常有心情完成你的心愿。」他按捺怒气,冷笑,走到他的背包前,拿出专门杀食人兽的枪枝。

「恭喜你任务失败,给我好好养伤,好了就滚回去接受惩处,懒得理你。」

听见孙先生面无表情地宣告判决,张骏文焦急求饶。「孙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这食人兽太狡猾,吃人都不露马脚。」

「不露马脚?」孙先生挑眉。「我倒认为,他现在就是在你面前吃人了,你也会眼睁睁看着他逃走,回头问我他怎麽没有乖乖站着让你抓。」

孙先生一眼也不看他,迳自往枪里装子弹,张骏文跛着脚想求孙先生再给自己机会,孙先生却用眼神将他b回床上。「没你的事了,我亲自去调查。敢乱跑弄伤自己,回来揍你。」

「孙先生!」

说罢,孙先生离开病房,独留张骏文一个人在病房,慌张思考要怎麽求孙先生回心转意。

孙东航在学校不远处观察每个出校门的学生。从他们的表情和举止,他清楚分辨出是否为食人兽。发病之後,食人兽注视人不再将视线放在他们的脸,而是用渴望的表情盯着他人身上的r0u,看食物和看人的神态差异,瞒不过孙东航的利眼。

但大部分学生离开校园,他仍没看见有符合特点的学生。仅有某个瘦小的男同学在出校门时,咬一口身旁较高男同学的手臂。但松开嘴时,那人的手臂没有伤口,显然那男同学并无咬下他的r0u。

更降低那男同学是食人兽的可能x,他们不可能在人r0u入口还能克制吃人的冲动,尤其是已经发病将近一年的食人兽,每天都会受到饥渴折磨。

於是孙东航隔天来到脚踏车出口对面的面店,照样观察所有学生的行止。

可惜一小时下来,仍未找到有食人兽特质的学生。

张骏文说那食人兽不露马脚,或许是真的。

但孙东航和他那白痴养子不一样,他能成为众人的领袖,有他的本事。

他终止这守株待兔的方法,展开新的行动。

学校没有传来食人兽杀人的消息,代表那食人兽正使用某些方法忍耐着吃人,极大可能是早在别处杀过人,储备不少粮食,只是尚未被他们发现,或者,某人又来搅局。

但无论用什麽方式躲避追捕,孙东航都能用他手段,让他们露出马脚。

那些贪吃的家伙,闻到浓郁的食物味,哪怕再饱足,都会变得饥渴难耐。

他只需要让他活动的地方飘散人r0u、人血味,便会失控现身。

张骏文用过类似的方法,放置切下的r0u块,照理说那食人兽会被x1引。但或许是放置的地点不是食人兽会久留的地方,刚好有人阻止那食人兽的行为,而张骏文又自作聪明,过度料理,造renr0u味变淡,使那食人兽幸运躲过他的陷阱。

孙东航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要让血腥味飘在食人兽必须待一整天的地方,让食人兽想躲也躲不了。

教室。

这是孙东航的打算。

但身为校外人士,该如何进入学校?

他又用一天在学校附近徘徊,发现有个身分,能於午餐时间进出学校。

他上网应徵该份工作,等待着录取通知。

同时,在a中的匿名网站发布食人兽通报的相关事宜,方便学生们在食人兽现身时,立刻通知他们,让那狡猾的杀人凶手无处可逃。

园游会结束後,紧接而来的是第二次的期中考,方毅开始埋首於课业中,偶尔找队友们打球纾压。

他和周予铭每天放学照常会至旧科馆地下室进食、被吃与读书。但方毅感觉周予铭的食量大幅减少,原本答应他会给他每个部位吃十块,周予铭却只吃下五只手、三块肚子、两块背就0着肚子喊饱。

「饱」这字极少单独从他口中说出,通常前方都要加上「还没」二字。方毅感到意外。

「确定吗?我穿衣服就不脱了。」

「嗯,学长快穿,天气越来越冷了。」

方毅被他窝心的话感动,或许这人是在t贴他的寒冷,才不像以前那般大量食r0u。方毅扣上制服钮扣,瞥一眼周予铭,他正在用le和友人聊天,用袖子将嘴角的口水抹掉。

方毅皱眉。

这人好脏。

方毅算着物理h老师特别印给他的练习卷,圈出几道解不出答案的,和老师约在午休时间求教。提早十分钟拿卷子至自然科办公室,h老师要方毅坐至摆放大叠考卷的矩形长桌等待,他先去上厕所。

方毅浏览一遍框起的题目,试着再思索解法。忽听门边老师的座位传来微弱的谈话声,似乎是刻意压低,若非此时自然科办公室只剩方毅和他们,方毅想自己听不见那声音。

「老师,办公室现在没人,我们要不要趁现在?」

b同龄人稚neng一些的声音问,似乎是没发现自己在场,那老师的声音则柔和有磁x。「好,等等我。」

那位置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暗示老师正掀开身上某个部位的衣物。紧接着是犬类动物散热时的喘息,方毅错愕不已,自动笔无意识地在卷子上画粗黑透纸的线。

两个声音他都认识,一个是周予铭,一个是校庆最後遇见的老师。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做什麽,但那座位,频频出现用舌头t1an食东西的声音。

「别t1an那,很痒。」

「等等,那里也不要。」

「啊……你直接咬掉,行吗?」

「好的,老师。」

方毅难以继续保持冷静思考他的物理。座位传来方毅听过上百遍的声音,是那黑se生物咬断他手臂时,r0u被牙齿绞碎,鲜血喷出,黑se生物用将血x1回口中,舌头与牙齿一齐运作制造的声响。

方毅不会认错。

周予铭很明显,在吃老师的r0u。

他不假思索起身,决定上前营救老师,他那气若游丝的sheny1n,显示他疼痛难耐,却被周予铭紧咬不放。

然而箭步抵达门边,周予铭已经咬掉老师的手,惬意地按着断臂两端啃食。

方毅心慌又难受,知道周予铭铸下大错,白费一直以来的努力,如今,成为真正的食人怪物。

他想立刻拖走周予铭,狠捏他几把叫他醒醒,却听老师温柔的嗓音说:「吃完就要写考卷了,我答应会帮你,你自己也要帮自己。」

「嗯嗯。」周予铭乖巧点头。

老师穿上外套,两只手穿出袖子,完好无损,只是左手b右手白皙,方毅恍然大悟,赶紧假装只是经过,返回长桌,盯着考卷发呆。

原来老师也是再生人。

没想到,这世界上除了他,也有其他的再生人。

方毅在十七年人生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他感到吃惊,但很快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自己也是再生人,不难理解世界上有和他一样的异类。

也难怪周予铭和他关系好,周予铭这人只会对食物表达ai意。

但曾经,方毅以为他是周予铭唯一的「餐点」,唯一能与他口水舌头接触的人。

他忽然从讶异转为失落,听见椅脚磨地的声音以及周予铭的道谢:「谢谢老师的r0u,那我回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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