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失踪了?」
01
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季节。
他不喜欢冬天。
不是因为冬天发生的杀戮b其他季节还多亦不是下起雪来战斗会变成非常麻烦;他的理由很单纯。
他怕冷。
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可能还会忍不住大笑着他的愚蠢,就算如此他还是愿意承认惧寒这件事实。
他猜不透为什麽有人要把这种不算致命的弱点藏起来——如果你够强大的话压根不用惧怕别人知道你的任何弱点。
少年暗暗的搓起冰冷的手心。
尽管身在屋内,一旁还有冒着红光燃烧着木材发出劈哩啪啦声响的壁炉,但他仍觉得很冷。
为了转移焦点,他选择看向窗外,外头正下起翩翩的雪花,少年蹙起眉头,觉得现在出去是一个很受si的决定。
然而很多东西不是自己能抉择的,他必须离开这个还算温暖的屋子去到外头才能到达现在要去的目的地。
他叹了口气,恋恋不舍的点了点头,回应从刚刚开始就被自己忽视的某个下等黑手党部下。
——「你出去吧,我等会就过去。」
——「上头吩咐我得看着您进入轿车里,尊贵的十一代首领。」部下低着头,语气冰冷而僵y的回到。
少年闻言啧了声表示极为不满。
——「我记得我还不是首领吧?」
——「您即将是了。」
少年冷眼的扫过眼前的人,最终把目光盯在了对方身後的门口,缓缓的说了一句:「那麽,现在身为首领的我命令你离开。」
语毕,就见部下的躯t像是被什麽拖着一般已一个r0u眼可见的速度撞向了後面的门口,接着狠狠的跌到了走廊的木制地板上。
整段过程也就在少年说完话後几秒内完成。
对方甚至没有看清楚少年做了类似开匣的举动,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他呆楞的不能回神。
少年没有看见对方错愕的面容,只是在木门自动关上的前几秒悠悠的说了一句:「我说在外面等着的。」
外面真的很冷。
义大利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笼罩在白雪下。
少年对此只能叹口气,表示极为无奈。
轿车里除了他之外就剩下一个驾驶与坐在副驾驶那个前几分钟被他弄飞的部下。
少年无聊的想了几下这个部下的身分,想到几个可能的答案後也只是打了个哈欠,草草的收拾起内心的想法。
没有任何结论。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少年已经在车上睡了有几分钟的觉,他现在整个人非常暴躁。
——等下最好给我个可以强迫人出门的信服的理由。
少年咬牙默默的在心里对现在叫上他的人狠狠的加上一笔大过。
但叫他过来的人完全不介意他的记仇,只是悠闲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就着背光的y影挡住了微微g起仿佛知晓一切的笑容,他侧着身躯躺在椅子上,把双脚交叉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抵着了因为惯x滑到面颊的礼帽——也因为天气实在太y了这边的灯光又设计的b较灰暗再加上帽子的y影,少年真的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他实力很强然後地位看上去也非常高,而且对方还知道他是下任彭格列继承者??
估计是彭格列隐藏的内层的人物吧??
少年猜测着。
「彭格列将来的首领是吧?」坐在椅子上的人有着非常清脆而乾净的声音,而里头隐含绝对命令的语气让少年有那麽一点点的不满,但他还是选择不说话。
「我要给你一个任务。」
「什麽?」
少年闻言像是没听见一般拔高了声线,难以置信的回道。
男子微微的挑起眉头,缓缓的直起身子,把上半身往前伏着桌子,用着同样的语气,道:「你的耳朵有问题吗?听不懂我的话。」
??!
这不是听不听懂的问题好吧大哥!
少年下意识的想那麽回,但深深的刻在心里的谨慎本x,让他把堵在心口的话y生生的吞了回去。
少年选择不回应。
他知道他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由这种隐密的处所跟男子房间忽暗忽明的灯光的摆设皆传答了这是个机密的讯息,重点是,少年有着强烈的直觉,它告诉他这是个没有经过彭格列高层的决议的命令。
少年非常相信他与生俱来的直觉。
如果这个想法对的话,那麽对方可以躲过彭格列隐藏起来的眼线还能毫发无伤的带他来到这个地方就足以证明眼前人的强大。
他就像踏入陷阱的白兔,只能被动的接受迎面而来的伤害还无法反抗——虽然他可以战斗但是??他赢不了眼前的人。
「你很聪明。」男子赞赏的点点头;「跟上一代差多了——十代目是个非常愚蠢的人。」
「但是??」少年蹙眉正打算反驳,但张开嘴正打算说出口的话毫不预警的被一旁他以为是部下的人打断。
「极限的不准说泽田的坏话!」他就好像终於忍不住似的挣脱了十分听话的部下的外殻,双手抱拳,面容流露出一丝丝气愤,倔强的说着。
「嗯?」那人撇过头,有些疑惑的问道:「那麽了平觉得蠢纲做了个非常好的决定?」
「毁了彭格列然後把他的守护者踢出家门,流露街头这件事非常好?」少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错,他似乎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狠意,只见男子把手放在桌上轻轻的敲着节奏;「最後回来了之後没过多久守护者还一一消失,剩下你,这件事呢?」
这句话似乎深深的刺在名为了平的部下的心口,他张开口想说些什麽,最後却也静声了。
??了平?
好熟悉的名字。
少年在回忆里翻了一下,而後想到了什麽似的愣了好些时候才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是十代目的晴之守护者?那个历代最强阵容里的晴首?」
了平皱起眉头,困惑的说着:「最强什麽?那什麽意思,我极限的听不懂,但我确实是十代目的晴首没错。」
「你不是失纵了?」
少年错乱的回应,眼神发亮的仿佛看到偶像似的——这个画面其实很怪,这让了平浑身都不对劲起来了。
「我没有失踪,我是??唉,这说来话长。」了平习惯x的搔搔头,正思索着如何回应眼前小小的将来的十一代目时,有人cha了话进来——
「这现在不是重点。」男子叹了口气,歪着头露出了隐藏在衣领下卷起的鬓角,他道:「我现在要你去日本一趟——任务详情,我会让了平跟你解释,现在可以走了。」他话说到一半便朝着了平那个方向示意,再得到对方点头的回应後,便整个人往後倒躺回了一开始那个姿势,疲累的闭上眼睛也不让少年回应什麽,接着再道:「如果顺利的话,你会在日本遇到你将来的守护者。」
「了平会先暂时当你的晴首,但你得晓得他无法当任太长时间——最後,你的耳朵果然有问题,对吧?」他不满的微睁墨黑的瞳孔,身後仿佛散着浓浓的黑雾;「我说,你可以走了。」
呃,火气真大。
少年在转过身才发现一旁的守护者早就打开门离开了,一边对对方隐藏的气息跟动作完全没让自己发现这点讶异一边赞叹对方果然是十代目的守护者,实力果然坚强。
而後在背後冒出的黑气即将蔓延到他身上前才急急的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办公室男子才收回了压抑的气场,睁开深的不见底的瞳孔,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默默的g起往日的记忆——
那个有着温暖的气场跟同样温暖的微笑的自家学生扯起难堪却又无可奈何的微笑缓缓的对他说着至今仍无法遗忘的言语——
我知道你理解我,里包恩,我的老师,所以??我只能拜托你。
然後,他只能淡淡的叹息,虽然这些叹息通常都伴随着无数的暴力行为,但他知道他总是会无条件答应自家那个让他又得意又头痛的学生。
所以作为学生最後的请求,他只能极为无奈的选择接受。
谁叫他是称职的家庭教师呢?
「你可别让人失望啊,泽田进。」
02
跟彭格列十代目的守护者相处了一段时间,少年——也就是泽田进在见识到晴之守护者热血少根筋的个x後头上不意外的挂着三条黑线。
要说为什麽会有三条线?
??
就得问问眼前的守护者了。
只见这名年长的守护者现在正奋力的翻找着自己的身t衣物跟口袋,在翻找几下无果後愣了几秒才对着少年嘿嘿的笑着一脸爽朗,仿佛他给予的笑容完全可以满足对方的问题似的。
少年的问题其实非常简单。
这次的任务是什麽?
如此基本又没有难度的提问,却让年长的守护者露出一个标准的听天由命的表情。
进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愣了几秒,不安的问:「您这个表情是?」
了平点点头一脸了然的对着少年道:「你想的完全没错。」
「我忘了带任务的纸条而且也极限的忘了我们的任务是什麽了!」
虽然不晓得为什麽情绪要那麽激昂,但少年在得到这个答案後只是沈默的选择不回应,并且很快的在脑中思考着回去问黑衣人任务内容跟逃离眼前的守护者奔回临时搭起的彭格列总部的可能x哪个b较高。
只是他还在计算着两者的利害关系时,晴首也在努力的歪头思考,过了半响他率先回过神兴奋的指着自己的脑袋道:「我极限的还记得几个片段!不过??」说完,他就一副我信任你的模样拍拍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得负责把线索连起来。」
??什麽?
进在听到他的话立即停止脑中的拔河,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对方说出来的话拆开并且重组,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後,有将近十分钟脑筋都是si机的状态。
泽田进是一个很聪明懂事的孩子。
很多人都那麽评价他。
他自己也知道,并且很乐意接受这些评论。
但是,就算在聪明厉害也从来都没有这样对待给予自己的任务啊?
「所以,这真的是任务内容?」
他有些无言的看着手中被自己画的无b凌乱的小纸条,小声的与对方对话。
「极限的相信我!」
了平自信满满的点点头。
讲的好像这个答案是你给的一样。
进冷着一张脸,突然对前几分钟摆出崇拜脸的自己感到丢脸——他还真的万万想不到,彭格列十代目着名的守护者是这种不靠谱的个x。
最後在年长的前辈肯定的表情下,进才在内心叹了五百口气,用着仅存的反应能力点点头示意他了解并且确实会完成。
所以被迫答应这个任务的他现在坐在飞往日本的经济舱上——因为秘密任务的缘故,他无法坐在更高级的商务舱,尽管这对他的身分来说极为危险,但他莫名的对那个在办公室散发黑气的人有着深深的信任感——可能对方也是自己幼时模糊记忆中的一角吧?
他略为思考一下,在得不到答案的结论下很快的放过这个问题,转而环视着周围形形sese不同种族的人。
跨国任务不好受。
时差跟人文风情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虽然他有微弱的日本血统,并且确实姓着日本的姓氏但追根究底,少年仍是道道地地的义大利人,记忆里的他没有经历过日本的一切,就连日文也是小时候被某个长相模糊的门外顾问b着学的——他连普通话都很难说出口。
如果不是这个任务由彭格列高层钦点还携带者十代目的守护者,进还真的不想接。
不过这些或大或小的心声在接触到日本凉爽的空气时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瞬间ai上了这个地区。
之前有提到过,泽田进非常怕冷。
他说的冷是零下好几十度的那种冷,所以目前日本下着雪的天气对他说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就像义大利的春天一样舒服。
——他有gu想永远住在这里的冲动。
「你站在这里g嘛呢?」
了平大剌剌的高举双手从背後抱住进的头部,状似亲密的打趣说道。
进先是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到把目光投向自己在感受到外人靠近而准备过肩摔的手臂——虽然被对方很轻易的阻止??或者说笹川了平根本没有注意。
他暗暗的把挂在身上的守护者的实力在心里提升到另一个境界——自己目前无法打败的境界。
而後摇摇头回应对方的疑问,才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呃?」进在内心思考了一番,犹豫着接下去说:「笹川??哥?」
了平闻言,也不知道g嘛了,噗的一声大笑出来,就在进感到困惑的时候伸手狠狠的r0u乱对方深棕se的头发,道:「哈哈哈哈,你极限的喊我了平大哥吧,我习惯这个称呼!」
习惯?
进在嘴里喃喃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对方的回答十分有意思,末了才道:「我们现在去哪,了平大哥。」
了平思考了一下,道:「先带你去你要住的地方。」语毕,就朝着外边走去,边走边说着:「对了,你的日文要练,极限的太难听了!」
「??」进抿嘴十分不乐意的回着:「好。」
03
要在日本长期居住还讲义大利话是很奇怪的事,进自己也晓得。
而学习语言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别人g0u通,这点他也知道。
只是,要怎麽顺畅的跟别人g0u通呢?
就要看你住的地方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语言不通的外国人了。
如此基本的事情,他当然也知道。
重点是,现在谁愿意包容他并且给他个时间学习熟悉环境?
当少年把这些问题提出来给晴首理解後,对方顿了几秒才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该怎麽办。
然後,他带少年来到一间不算大间的日式建筑前。
起初,进没什麽反应。
这个建筑在这里似乎非常常见,周围都是造型差不多的模样,颜se、构造,甚至连栅栏都??嗯?
他想到一半,有些奇怪的踏出步伐来到正准备推开围栏的了平身边,对方在发现他的动作後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等待他发现什麽细节——笹川了平已经很习惯两个人行动,不管跟自己搭档的是谁,他都乐意等待。
——千万不要独自一人前行,记得你有夥伴。
记忆里有着棕se发丝的年轻人g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跟他说道。
那个招牌似的微笑,了平一直记得。
极限的很怀念。
他露出怀旧的神情,眼神渺茫。
晴首怪异的模样进并未察觉,他完全被眼前的牌子x1引,正眯起眼睛认真看着栅栏旁的银se牌子,上面的字因为历史悠久的缘故长了厚厚的灰尘,他伸手抹掉那些阻碍他视线的w渍,在看了几秒後,困惑的歪起头。
「怎麽了?」回过神的了平发现他奇妙的表情,好奇的问。
「我觉得那上面的字看起来非常眼熟??」他喃喃的回应,在思索几下後才想到身边的人可以解答,连忙拉过对方的衣领,指着眼前的牌子,渴望得到解答似的迫不及待的说:「这两个是什麽字?」
了平顺着他的手看向眼前标示姓氏的牌子,意识到对方站在这里像研究文物的表情是为什麽,而後他大笑了起来,狠狠的拍着少年的肩膀,道:「极限的那是”泽田”!阿纲的姓氏。」
「??阿纲?」进重复着这个跟自己有一样姓氏的陌生又熟悉的人名,在得不到脑内解答的结果下有点郁闷。
「他你也知道,他是??」
「了平!?」
正当了平打算解救眼前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年时,一个呼喊顺利的打断他的後话并且成功x1引了两人的注意。
那是位有着棕发褐眼的中年妇nv。
她一手提着一个篮子,一手慢慢的关上身後的家门,踏着不同於黑手党的轻松的脚步朝着他们走来。
了平看着她叫了一声什麽,进听不懂,他只是在双方交谈的过程中,感受到时不时关ai的视线落到身上,这让他十分不自在,只能略尴尬的点头回应。
几番交流下,妇nvg了个温和的笑容朝着房子里头指了指,便点了点头,推开门口的栅栏,领着两人来到家门,很自然的邀请他们进入。
也就那麽个小段时间也让进察觉了一件事。
这个妇nv有着yan光的味道。
进在内心叹息。
没有接触过血ye跟黑手党的wuhui,而且??
他看了看对方雪亮的眼瞳。
有着非常漂亮的瞳孔跟温和的笑容。
这不是他们世界的人。
「他是阿纲的妈妈。」彭格列十代目的晴首像是察觉到少年的心思,在妇nv转身拉开门的同时垂下头在进的耳边小声的用义大利文说着;「??我想你应该发现阿纲是谁了吧?」
不等进会意到对方言语中的暗示,只见晴首g起一个愉悦的笑容,理直气壮的对着他点点头,道:「阿纲极限的是彭格列十代目!」
??果然!!
他现在在十代目日本的老家!
进愣了半响,才在内心深处炸了开来。
他早就该知道十代目的晴首是一个没什麽神经的单细胞生物,他怎麽会期望对方给个像是旅馆之类的普通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经典,只晓得了平在看见他的表情时是用非常疑惑非常担心的脸问着:「你怎麽了?」
「没事。」
他摇摇头选择不说话。
04
跟在褐发妇nv的身後,他们走进了屋子里。
进入玄关後,印入眼帘的就是一条通往二楼的楼梯,旁边是可以塞下三个大人宽的走廊,在旁边一点的应该是厨房,因为拉门敞开的关系露出了里边的餐桌,上面摆放着几朵进不熟悉的白花还有用玻璃碗装着的小小一颗颗看起来是糖果的圆形小物,整栋房子墙壁的颜se偏暖鹅se,形成一种温馨的氛围,地板则是用木头制造,尽管进对此没有研究,但仍能从上面的光泽度看出主人平常有多用心在打扫家里。
??这是彭格列十代目的老家?
进愣愣的看着这个充满家庭味道的格局;有点怀疑这是否是彭格列十代目幼小时生活过的房子——他以为会更加?更加??严肃一点。
一旁的了平拍拍他的肩膀把他神游的思绪找了回来;进下意识的看了对方,只见晴首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长走廊用着义大利文说了句待会要往前走便转头跟妇nv低头道了句日文摇摇手目送对方离开房子。
看着妇nv离开,进难以忍受的开口:「您确定这是十代目的家吗?」
了平一边往里边移动一边表情困惑的回应:「对啊,泽田妈妈极限的是非常好的人,她在之前很照顾我们的。」
进闻言,沈默了几秒,再道:「这看起来不像是十代目生长的家。」
毕竟??那可是狠心毁掉彭格列的十代目啊,这麽不顾後果这麽残忍的人怎麽可能会在这个家庭的出生甚至是生活在那麽有人情味的地方?
进在内心思考的事情不意外的被了平察觉,他难得的叹了口气,用手r0u了r0u头上的白发,貌似十分头痛的说了句:「??泽田也发生不少事,他之前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敏锐的抓到了平口中矛盾的地方,进试探的问了一句。
「?嗯?」了平在原地歪头思考了几秒,点点头便又走了起来,一边道:「现在这极限的不是重点!我们现在应该??啊!」
了平还未说完就像是看到什麽般卡掉了後面要说的话,并且加快脚步领着进来到了後庭,然後对着拿着酒杯,看着庭院发呆的h发男子,笑着大喊了句:「家光!」
男子在听到呼喊後转过头,转身的时候手上挥舞的酒杯不意外的撒了一地,男子不理会,反而大剌剌的抓着肚皮,对着喊他的人露出一口白牙,凉爽的回了句:「喔,这不是了平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也有一小段时间了。」了平点点头,便走上前盘腿坐在泽田家光的身旁。
「上次见面是彭格列招到袭击的时候吧?」家光拿起放在一旁的日本酒倒了一些给了平,自己则把手上仅存一点的酒灌入嘴里,说着。
「是的。」了平低头说了声谢谢,回应着;「没想到主使着竟然是泽田,我极限的吓一跳。」
「哈哈,我的儿子果然十分争气!」泽田家光在听到了平的回应後,哈哈的大笑说,手上刚倒满的酒瓶也随着抖动,眼看又要撒出来时便又见主人停了下来,默默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真的毁了彭格列,真是个说到做到的好孩子。」
了平没回应,只是淡淡的把手上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如果自己不是也在这个日式房屋里,如果不是其中有一人穿着和服,单单看着身旁穿着西装笔挺,用着一口流利的义大利文说着略为沈重的话题,进都要怀疑自己来到了电影院看着正上映的黑手党剧。
就在他以为这俩的话题暂时不会扯到自己时,就看见曾经的彭格列门外顾问把身子往後移越过了旁边的晴首,目光直盯自己。
进内心一惊,下意识的点头礼貌的说了句久仰大名,并且同时介绍着自己的姓名。
泽田家光接着挑眉看了他好几分钟,进在这段时间一直不停的思考自己是否有哪里碰触到对方的底线,想来想去也只想到没有一开始就跟对方打招呼——可能这真的是他的错,可是没办法,谁叫这两人一见面就气氛沈重的无法cha嘴,他也很无奈。
然而眼前人在进沈入自己心思时突兀的大笑了一下,道:「你就是下一任首领吧?虽然看起来挺乖的,但是??也不一定。」
「什麽意思???」下意识的,进问。
门外顾问笑了笑,不回应,反而转而看向一旁的了平,道:「他会在这里就表示,里包恩想要我帮忙什麽吧?」
了平闻言,放下了酒杯,正se的望着家光道:「是的,我们需要您的帮忙。」
「请协助泽田进在日本的生活,泽田家光先生!」
家光看了看眼前表情极为认真的人,闭上眼喝了口手上的酒,语气低沈的彷佛自言自语般用日语道了一句:「??如果我协助你的话,我会知道我失踪的孩子去哪吗?」
了平闻言睁大双眼,嘴巴开了开,貌似有什麽要说出口,良久,也只是合上嘴,选择不说话。
这是一个没办法保证的事情,他无法违背良心答应对方。
而对方心里也十分晓得。
进虽然听不懂对方的话,但还是聪明的选择不发问,他老觉得有什麽隐藏在其中,却怎麽都无法抓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这感觉很烦,他只能不甘的低头,把眼神里的情绪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察觉——
他是黑手党,情绪表露出来无疑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他不喜欢,所以无法接受有着这些情绪的自己。
一时之间,气氛下降到最冰点。
05
彼此都静默了几秒,泽田家光苦笑着再度开口道:「了平??我很抱歉。」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虽然确实担任着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但??我??我?」话说到一半,家光停了一下,琢磨着试图让对方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最终还是泄气似的无力的说着:「我知道这些都是藉口,但奈奈只剩下我跟另外一个有着神似阿纲眼神的孩子??我无法想像她失去我们会变成怎样??你懂吗?了平,我根本不能告诉她我们的孩子失踪了,她到现在还相信阿纲在国外生活的很好??」
「就连我都??」
泽田家光摇摇头回答;「??我不想铤而走险再度进入黑手党。」
笹川了平闻言失落的垂下眼帘,那个模样有点像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虽然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麽,但进却有些想拍拍对方的脑袋安慰一下——当然,那只是想想而已。
他还没那个勇气挑战晴首的威严。
没意识到身旁人手痒的心思,了平用着可惜的语气再道:「??好吧,我尊重家光的选择。」
後面两人的对话皆是用日语说的,虽然很不甘心,但进确实是听不懂,他只能一边暗下决心学好日文,一边待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眼前上演的你来我往的话剧不做任何反应。
也不知道这样经过了多久,了平才一副了然的表情缓缓起身朝着曾经的门外顾问点点头,还顺势拉起跟着低头的进离开庭院,朝着门口走去。
这个动作跟对方原本说的不一样——他不是要住在这里吗?
进下意识的想开口询问,但在撞上守护者凝重的表情後,识相的合上正打算提问的嘴。
??其实进也不打算再做更深刻的提问;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明白就不要明白,追根究底没有意义,不过——他们的交涉明显的不愉快。
进把脱到玄关的鞋穿上,跟在了平身後依序离开这十分温馨的家庭。
出来之後了平非但没有b较冷静反而看起来更加急躁,好似有什麽问题需要解决一般,他冲冲的把进拉到一个转角说了句等我一下,便离开在他的视线范围里。
重点是,晴首还在另一个转角处撞上个一头黑发的少nv,了平边道歉边扶起对方,并且在得到对方挥手摇头的回应後又冲忙的离开——这让进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过於着急而撞到路旁的电线竿。
少nv似乎也在担心一样的事,只见她看着对方的身影许久,待到看不清背影才缓慢的回过头,而後——撞上进的目光。
那是明亮的棕se。
他在对方的面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
进想。
他应该是差不多的表情。
不过这个对视只维持着微妙的几秒,便错开了。
少nv只是礼貌的朝着他点点头而後就立刻恢复面无表情的姿态,选择无视少年走自己的路——接着在下一条街转弯离开。
明明这地方有很多住宅但进就是觉得她是刚刚那户人家的孩子。
应该是瞳孔的关系?
她跟十代目有点像。
虽然他只见过对方几面,正常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印象的,但在义大利,十代目棕se的瞳孔在一大群外国人里实在是太显眼了,不想记住都很难。
虽然他不晓得对方吃惊的表情是因为什麽,但他想,这跟自己应该没多大的关系。
这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吧???
他略为不安的想着。
06
深棕se头发的少年站在讲台上认真的写着自己的姓名,哪怕那个名字的日文写起来不是很标准,但终归是重要的的遇见对方呢,他又不会拒绝。
「唉,想不透?」进轻轻的叹口气,接着稍微挪动身子调整下姿势,把手放在桌子上以便撑着思考过度开始发胀的脑袋。
而这麽几下却迎来四周关切的视线,这几个视线或敌或友,甚至带着更深层的异域,进根本不能理解刚见面??勉强算多相处几节课时间的人,怎麽能得到那麽多奇怪的视线。
是太敏感吗?
他甚至觉得自己产生错觉。
因为其中的视线带着很深很深的??
试探。
脑袋闪过这个名词的时候他全身起了一阵j皮疙瘩,骂自己太松懈的同时撇过头打算看清楚给予他这个想法的到底是谁——
啊啊,果然没错,是那个赤发的少年。
狱寺敏怏。
他默默的在心里默念对方的名字。
狱寺敏怏在看见进略为不高兴的表情後也没有把目光收回去,只是在彼此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顿了几秒。
要知道,在如此高度集中思绪的时候停顿是非常突兀的一件事,进皱了皱眉头,但他不打算深入思考那几秒对方在想些什麽——只要没有恶意,他便不打算追究。
所以他只是平静的把头转回来,侧过身打算摆出一开始的姿势??
而敏怏在看到他的反应则轻声的说了句:「??你不认得我了,对吧?」
对方的话毫无意外的全进入进耳里,他下意识的顿了半响,姿势还没完全摆好就y生生的被打断,显得有些可笑;但他完全不在乎,只是不太确认的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敏怏张着狱寺家特有蓝的带绿的瞳孔,直直的望向他。
「??」
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麽反应。
也许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怪异到影响了坐在狱寺敏怏後面闭着眼假寐的少nv,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的在两人间来回移动,最终道了句:「下课说。」
敏怏似乎很听少nv的话,在对方说完後没多久便闭上嘴,乖乖的转过身看向黑板,彷佛刚刚说出惊人言语的不是他一般。
但看的出来他很想说下去。
进默默的想着,最後只是呆了几秒,便恢复到原本的姿势,继续假装认真上课。
09
这是一个很黑暗的地方,放眼望去除了黑便是无尽的宽阔。
他定眼一看,发现自己站在一处断崖上,不到几公尺便能坠入深渊。
冷风刮起他的衣袖,发出刷刷刷的声响。
他下意识的朝前看,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知道那人前面便是无尽的悬崖。
他试图伸手拉住对方逐渐下垂的身躯,最终却得到那人冰冷的拒绝。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落下。
在落下的一瞬间,那人猛然转过身面对着他扯起了一个微笑。
温和而无奈的笑容。
时间彷佛静止一般——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他看见那人用着唇语说着。
然後??
他扯起被单,从床上弹了起来,冷汗从他的额上滴下,但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擦,只是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平抚x口内慌乱而复杂的心绪。
来到日本後,不知道第几次的噩梦。
这个噩梦一点也不恐怖,然而其中充满的悲伤情绪压的他根本无法喘息,明明梦中的他没有哭泣,惊醒时眼角却总是泛着泪光。
应该是梦中人的情绪传递给了他,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大空感受情绪的能力一般都b其他人要强,无关自身的意愿。
他侧过头看向被放在床头柜的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为凌晨五点。
还很早。
不到上课时间,现下也没心思睡回容觉。
他思索了几下,才翻身跨下床准备换装出门。
自从来到日本,也不知道是这里的气氛不如义大利那边严峻还是怎麽样,进就是觉得最近的自己太过於松懈了——这样不行,如果这种情况继续蔓延的话,就不知道会在什麽时候被袭击的。
他脱下了平给他的淡蓝se睡衣,穿上运动服简单活动一下筋骨,拉开睡房的拉门,在玄关处穿上运动鞋便朝着外面走去。
虽然说他和晴首是同居人,然而实际上大多数时间留在这里的人都只有进而已——晴首很忙,晚上很少回到这里。
前不久会到学校去接他好像是怕进不知道回家的路的样子。
而在那之後,他跟另外两个人好像在某方面熟悉了一样,三个人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聚在一起聊天,值得进庆幸的是两人都避开回忆这个话题不去说明——进直觉认为现在不是知道原因的时刻。
来到门外後他停下思考,把钥匙cha在钥匙孔里关上大门,随便找一条路跑了起来。
进住的地方离学校非常近,走路约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
他跑了莫约五分钟左右,在转弯处撞见一个深蓝se头发的少年,外表看起来跟进同岁或者更大一点?
正常的情况下,不好惹事的进当然不会去注意别人,反而会尽可能的离他远点以免发生什麽预料之外的惊喜。
然而蓝发少年的表情太过慌张,似乎真的有什麽问题急切的需要解决。
——可能是因为进的身边缺乏这种心里想什麽就直接表达的人,所以这意外的x1引他的注目,也间接导致他减缓慢跑的速度。
然後,惊喜自己送上门。
那个男子在进经过他的时候,猛然伸手拉过他的身子——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突然还没有任何预兆,就连优秀的超直感都来不及反应。
进被迫停下脚步,内心也是一阵讶异,由於被外人拉住手算是变相的限制行动,以至於他下意识绷紧全身的神经,只要对方一有什麽越举的行为,便能已最快的速度做出良好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