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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像是要回应恋人的热情,汤宁朗微张的嘴唇寻找着对方,和曹景柯来了个sh吻。唇舌交缠的期间,曹景柯ch0uchaa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鼻息也变得粗浊,接着汤宁朗就感觉到一gu滚烫的yet凶猛地注入,惹得他下意识地x1shun住x里的x器,身t深处因此被灌得满满当当,源源不断地灼烫着他,又有一些从jiaohe处溢了出来,沿着无力垂落的大腿滑落。

曹景柯手快地稳住了青年瘫软的身t,大掌托起了那被捏得泛红的pgu,让青年紧紧裹住自己仍不知餍足的半yx器,就这样cha着对方走回床边,一路拖出零零星星的白浊。

过去每一个晚上的经验让汤宁朗知道曹景柯恐怕还要g上一整夜才会满足,自己也被弄得q1ngyu正盛,丝毫不愿意对方拔出来,把t内的那根滚热的巨物夹得紧紧的。曹景柯被夹得呼x1一重,半挺的x器又回复到最坚y的程度,在床边就压着汤宁朗t0ng了起来,和着里面的jgye发出y1uan的水声。

「曹先生,换个姿势,我要看着……」汤宁朗顺从地双腿大张由着曹景柯发泄了数分钟,这姿态终究摆得久了不太舒服,便伸手推了推面前的男人。

曹景柯听了,再用力cha了两下,才不情愿地ch0u出来,同时带出一阵阵黏糊的yye。他把嘤嘤叫着的青年翻了个身,往其身下塞了个枕头,仔细调整到让青年能舒服躺卧的角度,两手抬高了那被撞得红肿的pgu,sh热的x口面向着他,一张一合地吐出jg水,y1uan又美丽。曹景柯粗喘着看了一会儿,然後对准位置直直刺入,单膝跪在床缘凶猛地进出,直把身下的青年顶得不住流泪叫喊,似爽快,又似痛苦。

床的两侧全是落地的镜子,汤宁朗一睁眼就能看见自己躺在床上背卧,只有pgu被高高抬起,粗长的r0u刃不断cha入自己的後庭,这y1ngdang的姿态实在羞耻得很,偏偏汤宁朗就是被这样的画面刺激得兴奋不已,胯下胀热的男根又被男人的手伺候得舒服,庞大的快感袭上,x道又是一紧,接着就s到了床单上。

汤宁朗爽了,那根在他pgu里不断ch0u动的粗刃却丝毫不见疲态,曹景柯在汤宁朗身上彷佛有着永无止尽的t力,被夹到时更是冲得恍若狂风落叶般,律动浅而快速,同样叫人疯狂。

曹景柯发泄了两回,最初的强烈x慾已经过了,再y起来便要没完没了,虽然顶撞的力度一贯剧烈,却不似一开始那麽急切,也有了心思摆弄身下的青年,臂弯穿过青年大张的双腿,把他整个人提了上来,放到自己的膝上,像是大人紧抱小孩坐着的姿势,jiaohe之处却做着最yghui的动作。汤宁朗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扶着腰身抛上坐下,yxue把整根巨物含下去,饶是他再大胆开放也不由红了一张脸。

「曹先生喜欢……看我这……这个样子吗……」汤宁朗无奈的声音被过於快节奏的ch0uchaa撞得颤抖、断续,却听不出半点反抗的意味,反倒有些亲昵的调侃。

「你甚麽样子我都喜欢。」曹景柯喘出一口热气,亲着汤宁朗颈窝,字句在吻里变成暧昧含糊,「汤汤,我喜欢狠狠地g你。」

汤宁朗不说话,只是脸颊默默地红成一片。曹景柯每一次同他za都会说这种露骨的情话,久而久之,汤宁朗也就当成是一种情趣,然而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心头一热。

也因为这样,就算曹景柯很过分地压着他g了几个小时,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经过一番蹂躏,到最後下身酸麻得失去所有知觉,趴在床上就连双腿都合不拢,他也没有开口制止过一句。

身t被剧烈地ch0uchaa了一整晚,x口红肿一片,微微张着汨汨流出yet,把汤宁朗大腿两侧都sh透了,好像怎麽也流不尽似的。呼x1里尽是刺鼻的xa味道,身t也黏热得很,汤宁朗唯一的感觉就只有那被灌注了一波又一波ayee的下身,炙热地填满了t内深处,除了热,再没有其他。

视线迷离中,只见曹景柯伏在自己身上,像一只巨型犬般,用舌头se情地t1an着自己的身t各处,带着痴迷,带着虔诚,吞下所有汤宁朗沾上的味道。

「不要t1an了,快先把你shej1n去的东西给我弄走。」

曹景柯的舌头不断t1an弄着汤宁朗的0t,牙齿啃咬着那小小的rujiang,听到汤宁朗这麽说,还俯下身t1an了下对方那俊逸的眉眼,弄得汤宁朗满脸都是口水。

「曹先生……」汤宁朗很无奈,大致明白曹景柯的意思,「你是不是还想要啊?」

曹景柯没有回答,兀自缠绵地t1an汤宁朗的身t,就连那sh漉漉的後x也不放过,舌头伸进了里面x1出满嘴的ayee,彷佛品嚐着甚麽美味的东西,发出se情的滋滋声响。镜子里,曹景柯那张脸埋进自己那麽脏的地方x1shun,沾得那里满满是他的口水,汤宁朗觉得自己被生生撩起了x1nyu,可是t力早就被ch0u乾了,只能轻轻抬起pgu由着曹景柯摆弄,只觉自己的身t里里外外都被对方狎玩着,偏偏汤宁朗就是喜欢这种被狂热地ai恋的快感。

看着镜中曹景柯饥渴似地不住t1an吻自己的後x,汤宁朗总是不能理解曹景柯对自己的痴迷。

如同汤宁朗所想的一样,曹景柯抱着自己到浴室时又在流理台意犹未尽地g了他一回,总算心满意足了,在热水浴里抱着汤宁朗静静躺了好一阵,才开始着手清理彼此的身t。二人沉醉在xa的余韵里,纵然都有些筋疲力歇,却在彼此无声的对视中,都找到了一丝不需言明的满足。

曹景柯za从不戴套,又喜欢s到里面很深的地方,所以每次清洁起来都颇费时间。汤宁朗每次都由着曹景柯直接s在里面,然後由着对方负责清理乾净,闭着眼享受恋人的照顾。

「你今晚做得好凶。」汤宁朗让男人的手指cha到後方弄了许久也弄不乾净,不由喃喃地抱怨起来,「平时又不是不许你上,弄得好像我让你憋疯了似的。」

「我在三年前遇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疯了。」

被如此坦率的回答挡回来,汤宁朗脸上发热,不知该说甚麽接话了。感觉到t内的手指ch0u了出来,後面已是麻麻的一片,只能无力地靠在男人的臂弯里让对方给自己擦洗身t,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拿捏过力度的轻柔,每一处地方都毫不敷衍地来回擦拭,彷佛在清洁着最最重要的收藏品。

曹景柯把床单换了一套,才将汤宁朗抱进被窝里去,然後从後紧紧搂住对方温暖的身t,大掌ai抚着那ch11u0的x腹,用指尖g勒出完美的线条。他的动作并不是单纯的欣赏,眼神里除了情人之间的温柔外还有着不寻常的热情,好像要时刻霸占着甚麽美好的东西那般,根本无法止住抚0的慾望。

「曹先生,已经很晚了,别再闹我了。」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自怀里的青年传来,迷糊的声音很是可ai,让曹景柯禁不住低头又t1an了t1an青年耳後的肌肤。汤宁朗觉得痒,有些不耐烦,叫道:「曹先生……」

「睡吧。」曹景柯停止了ai抚的动作,改为圈套腰身的姿态,「我忍着。」

老se鬼。汤宁朗在心里嗔骂一句,枕在男人臂膀上闭眼睡去了。

曹景柯在一片漆黑里静静凝睇着汤宁朗睡着的脸庞,眼睛良久不眨一下,也不知在看甚麽,直到确定汤朗宁睡得深了,才放任自己也阖上双眼。

第二天一早,汤宁朗就被一连响了三次的手机铃声吵醒,被窝里伸出一条光0的手臂,抬起床头的手机瞥见来电显示,就不情不愿地接了。

「薇薇姐,我今天早上没通告啊。」汤宁朗抢先说话,抱怨的声音充满了浓浓的起床气,「放假还要听到你的声音真不爽。」

「你以为我想听见你的声音吗!」方薇像是被点燃的pa0竹般光火大骂,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她的尖嚷,「我很不幸当了你的经纪人,就有义务把你看好,谁让你这麽不听话!晚上七点钟有景金国际的剪彩礼,千万别给我忘了,我会亲自派车过来接你,在那之前记得别给我惹事,在网络上也少说话,真有甚麽要讲的先打电话问过我,知道了吗?」

汤宁朗最烦被人管东管西,心想曹先生也不敢管我甚麽呢,当下语气不爽地道:「我看看吧。」

「汤宁──」方薇正要继续骂人,对话就被果断摁了断,耳边传来嘟嘟的回音,她呆了一阵,禁不住当街飙了几句粗口。

汤宁朗挂了线,示威地哼哼声,转身放回了手机,才後知後觉地发现床舖的另一边空荡荡的,曹景柯早就起床去了。pgu至今仍是麻麻痛痛的,腰身也是酸软一片,根本起不了床,当下就有些不满意曹景柯在自己起床时竟不在身边,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才埋怨着人呢,房门就被轻轻被推了开,只见曹景柯已是西装革履的jg英模样,看见汤宁朗醒了,眼神瞬间变成无b柔和,走过来俯身给了个早安吻,「怎麽才九点就醒了。昨晚弄得那麽晚,你多睡点。」

虽已年到四十,曹景柯在外表上仍是jg神奕奕的壮年t态,身型不见任何中年臃肿之态,高大的骨架端正强壮,着西装时格外衬出一gu浓烈的男x味道和力量。曹景柯在外貌上并无突出之处,可是当他平静沉默的大多时候,用眼角冷冷看人的时候,身上就有一种成熟冷漠的气态,这样的男人站出来活脱脱就是现今社会所定义的上流jg英,人生里累积了一定的阅历和经验,不再年少,不再冲动,这年纪在事业上、心理上正是步向巅峰的h金岁月。

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对一个小小的男明星如此狂热迷恋,说出去本来就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你要去公司吗?还是有议会?」床上的青年r0u了r0u眼睛,被单微微滑落几寸,露出了肩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一夜未褪的深红se正正彰显出昨夜情事的剧烈。

「今天会在公司,有事要我亲自处理,要和董事开一整天的会,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晚上景金国际的剪彩礼我也会来,到时候我去偷偷找你。」

曹景柯的唇落在那些红痕上再啃了两口,转身到浴室拧了一块毛巾,坐回床边给汤宁朗细细擦起脸来,而汤宁朗大概也习惯了这种服侍,还扭动着脸让曹景柯擦到他想要擦的地方,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很是让人看不过眼,可对曹景柯而言却只觉这青年像极了一只被宠坏的小猫咪,加上年龄相差甚巨,照顾汤宁朗起来就如同照顾孩子一样,做起来相当顺手。

「g我g那麽凶,找我却要偷偷!」汤宁朗半恼怒、半撤娇地哼声,一边让曹景柯扶着坐起身,又伸出手臂示意对方帮忙擦护手霜。

「你是艺人,总不能做得太过了。」

「我早就公开出柜了,被发现又怎麽样,我可没有在怕的。说到底,你不就为了自己,怕落了个坏名声,地位就要保不住了。害得有些人说我是你包养的情夫,甚麽跟甚麽啊。」

「宁朗!」曹景柯皱了眉,显然不喜欢汤宁朗这个说法,正想着该怎麽解释,就见汤宁朗掀被下了床,那微微不稳的步伐让曹景柯眼前一惊,赶紧抢前把人抱了回床上,心疼地拍着怀里的青年安抚起来。

汤宁朗本有那麽一点不满,可被曹景柯这样紧张地抱在怀里安抚,小小的怨气也就散了,捏了捏曹景柯的手臂就算过去了,「有给我弄早餐吗?我要吃饺子。」

「有,就在蒸炉里。」曹景柯微微g唇,低头在汤宁朗那头清爽短发里眷恋地亲了下,「西装我也给你烫好了,就放在床尾的小沙发上,你今晚就穿那件去吧。现在你就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然後ai做甚麽做甚麽,有事就给我的助理打电话,嗯?」

「行啦,就知道曹先生最好了。」汤宁朗笑着在曹景柯脸上一啾,然後把人推开,「再见。」

曹景柯本来还想唠叨几句,见汤宁朗不耐烦了,便无奈地闭上了嘴。重新替汤宁朗摁好了被子,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小柜上好让汤宁朗一醒来就可以喝,然後悄悄捡起汤宁朗的手机在晚上七点设了活动提示闹铃,虽然还是挺不放心的,却心知汤宁朗不ai被管教过多,只讨了个吻就关门离开了,过了几分钟後就从地下车库里传来车子驶开的声响,接着回归到空无一人的寂静。

接着汤宁朗一睡就睡到了中午,等他刷牙洗头一类的日常动作做完了,这才想起蒸炉里还摆着曹景柯早上给准备的饺子,拿出来时依然是保温的,几乎可以感受到准备者的温暖,汤宁朗咬了一口,又看了看大厅墙壁上自己摆着不同姿势和表情的明星海报,心里破天荒地生出一丝愧疚,忽然觉得自己对曹景柯好像没有曹景柯对自己那麽好。

想到这里,汤宁朗就有些不高兴了,好像自己一无是处似的,偶尔也想做点甚麽,可是每当曹景柯溺宠着自己的时候,他就会习惯x地依赖对方,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ai护和照顾。不行啊,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曹景柯了,那个男人才刚离开不久,居然就这样想着对方了。

对曹景柯回应的方式,好像就只有za而已。汤宁朗其实并不知道曹景柯还喜欢甚麽,除了和自己za也不见他有特别热衷的事情,他也不会做饭或其他甚麽专长啊,想来惭愧,自己好像就只有一张脸x1引人,当初曹景柯迷恋上的也不过这样而已吧。

算了,za就za吧。想到ky的库存好像不太够,汤宁朗便开了车到附近社区的药店买了满满的一袋。药店店员对汤宁朗也很是熟悉了,都知道这是电视上的明星,每次来都是买ky之类的暧昧商品,本来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八卦,直到好几次曹景柯陪着他来,意识到汤宁朗背後竟是这样的人物,全都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心里都默默觉得演艺圈中人果然没有人是乾净的。

汤宁朗对其他人的目光一向懒理,光明正大地拿了满满一袋子去付钱,心里还颇得意的。正要付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他下意识就单手接了,「谁?」

「是我,严彬。」电话彼端的男声听起来很是急促,「我和几个学生跑到三里河桥的警署门外了,要求释放早前被抓去的大学生,警署派了防暴警察来对付我们,你有没有空,给我们带一些眼罩和水来,有人中了胡椒水。」

汤宁朗本就关心这个事件,听到友人这麽说,转身就回到店架上拿东西了,不假思索地说:「我这就来,还有甚麽需要的?」

「先这些,你快来,拜托!」

「行,你们撑着。」

挂了电话,汤宁朗暗暗吐舌。他一直有偷偷支持着这个学生组织,不过多数以金钱和物资为主,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身上阵。他在组织里用的虽是真实姓名,但是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也没有人猜测他就是那个男明星,而他也不曾见过其他组织成员的面,只知道那里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大学生,身为在演艺圈浸y多年赚进不少钱的例外,他在资助上向来绝不手软、慷慨得很。

只是,这一切都是瞒着曹景柯进行的。毕竟以曹景柯的身分而言,让他知道这种事终究有些许冲突。

不过现在到了关键时刻,想必曹景柯也不会说甚麽吧。汤宁朗天真地想着,买齐了物资准备上车的时候,匆匆给曹景柯打了个电话。

「您拨的电话正在关机,请稍後再拨。」

听到电话录音的汤宁朗这才想起曹景柯早上说过今天整日都要开会,好像说要自己给他的私人助理打电话甚麽的。和曹景柯的助理林显虽有数面之缘,汤宁朗却一直觉得林显不怎麽喜欢自己,要他主动联络林显根本不可能,不过想到曹景柯一向对自己过分紧张的态度,如果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去向,晚点他恐怕要跟自己疯了。

虽有些不情不愿,汤宁朗还是给林显报告了行踪,然後就把手机丢到一旁,汤宁朗不再看一眼,扣好了安全带,踩了油门就飙车去了。

景金国际旗下新行开张,邀政商名人出席,引来大批记者驻场采访。

曹景柯脸上平静,淡淡地应付着每一个上前攀谈的人,依旧西装笔挺,後疏的短发光亮,在镁光灯下与众人合照,没有人看得出他内心充满了烦躁和焦急,他的手指不正常地屈曲,呼x1也有着不寻常的沉重,目光也时不时就分神四顾。

汤宁朗不在。

剪彩开幕少不得演艺明星坐阵,国内最当红的几个歌艺人都来了,少了一个人气不上不下的汤宁朗,并未有x1引到在场记者的注意力,然而曹景柯不一样,他的眼睛由始至终只专注地寻找汤宁朗的身影,只要看不见汤宁朗,他就不能安定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剪彩结束,曹景柯几乎是立刻摆脱所有人,对於记者的靠近甚至视而不见地擦身撞开,直直往角落的休息室走去。林显早就等到那里,眼见曹景柯脸sey沉、脚步匆急地走过来,心下已是了然,脸上却仍是一板一眼的木讷样子,把手里的手提电话递了上去。

「曹先生。」林显抢在曹景柯质问前开口,语速缓慢无波,「抱歉,您一直在忙,我来不及向您报告汤先生中午给我打过电话,他说……」

不等助理说完,曹景柯就y侧侧地打断,「你只管说他人在哪儿就好了。」

「汤先生说他要去警署给朋友送东西,我後来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却一直联络不上他。抱歉,我不知道汤先生会缺席活动,本该早点通知您的。」

「开车,我要过去。」曹景柯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会场,步伐之间全是焦躁与烦闷。他一路上铁青着脸,b木无表情更要冷上几分,那生人勿近的气场吓退了不少人,官家的威势摆得十足。

曹景柯直接把车匙扔给助理,自己坐在後座给汤宁朗重拨了好几次电话,怎麽拨也拨不通,脸se也越来越难看,抬头问道:「问过宁朗的经纪人没有?」

「问过了,方小姐也联络不上他……」

林显的话说到一半,就见曹景柯又沉着脸拨了另一个电话,劈头就叱骂起来,「你是怎麽看住我的人的?跟我说你也不知道宁朗在哪里?不必跟我解释了,还是你想说是宁朗太过调皮?怪他不听你话?宁朗就是那样,照顾不好就是你的问题。这次的事我会和你家老板交待清楚,你自个儿去给他解释吧。」

「曹先生,这也不是方小姐的错。」林显忍不住辩驳一句,对於曹景柯的过分偏坦有些看不过眼。

「专心开你的车。」

曹景柯冷冷地挡回来,让林显瞬即没了声音,心里却是不怎麽认同。总觉得上司太过紧张那个小明星了,ai护对方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林显虽不懂迷恋明星的心态,却认为曹景柯在这一点上是病态的,光是那只要对方消失半天就要挖地三尺的行为就已经过火了,怎麽说汤宁朗也好歹是个成年人啊。

不过想归想,林显还是不敢再说甚麽,只在心里暗暗对那任x的小明星看不惯,仗着曹景柯喜欢他,有这麽个强大的後盾在背後为他撑腰,就甚麽都敢说甚麽都敢做,然後只会把烂摊子留给後面的人收拾。

三里河桥是本市最大的运河,是大部分居民心目中的地标。车子驶过了桥,隔着车窗也能听见外面的叫嚣声,一些学生被武装警察赶上了桥,似乎在驱散人群。记者也因为这场sao动赶来拍摄采访,而被最多记者围在中间访问的,正是一个滔滔不绝地谈话的帅气青年,灯光下的神情看起来很是愤怒,充满了指责与不满。

曹景柯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立刻在混乱的人群中见到了那个青年,脸se当场黑了大半,就连一贯平静的语气也无法维持,「林显,给我把他抓回来!」

林显很无奈,迅速在路边停了车,打开车门就往人群中窜去。

这时,街道另一头忽然响起了一阵sao嚷,不知是谁带头起哄,两方开始互相推撞。记者闻风转头,纷纷停止了访问,提着满手摄影机踉跄奔去,人群一下子又乱了起来。

「汤宁朗!」林显喊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把那个明显还要凑热闹的青年叫住了,「曹先生来接你了,你回去吧。」

汤宁朗理也不理,几乎是马上转身就走。这时林显的手机响了起来,林显一瞧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当即一把扯着汤宁朗的手臂,「曹先生的电话!」

听到这句,汤宁朗才算是站住了,回头瞪着那递上来的手机,非常不情愿却还是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怎麽了曹先生……」

「还敢问我,你在这里做甚麽?不许胡闹了,马上给我回来。」是曹景柯隐忍着怒气的声音。

「不要。」汤宁朗斩钉截铁,「他们把我的朋友抓了进去!」

「那是因为他们在聚众闹事!你别贪玩,这里乱得很,不要让我担心。宁朗,喂?」曹景柯迟迟听不见汤宁朗的回答,等了一会儿,只见林显一脸无奈地握着手机,身後一个人也没有跟着,当下意识到汤宁朗居然扔了他的电话跑掉,一路上压抑着的那团怒火随即爆发,一张脸都扭曲了。

当下曹景柯已经气得顾不上自己的身分,直接开门就要下车捸人,岂料走不了几步,身旁几个敏感的记者眼尖地发现曹景柯的存在,拿着米高风围了上来。早就知道会面临这种状况,曹景柯才会一直躲在车子里不走出来,这会儿因为汤宁朗而关心则乱,曹景柯多少有些责怪自己的冲动。

「曹议员,请问您对这次由学生引起的sao乱有甚麽看法?」

曹景柯正对汤宁朗不听话的事恼怒,前去属人的步伐又被记者堵住,让他心火直上不降,「学生冲击警政署,试图g扰警察的合法拘捕,这是任何一个文明社会都不能容许的事,我在此予以最强烈的谴责,社会大众也不会赞同这种暴力。」

「刚才演员汤宁朗前来支持学生,鼓励学生不要屈服於极权,曹议员对此又有甚麽回应呢?」

「胡说八道!」曹景柯下意识地斥责,像是呵斥小孩子一般,可这突然加重的语气在记者听来却是严厉的指责,这让记者意外地对视一眼,大抵都对向来表现淡漠的曹景柯有这样的反应感到讶异。

眼看记者还喋喋不休地发问,曹景柯虽感烦躁到极点,碍於身分却丝毫发作不得,只能暗中给林显打了眼se,示意对方先把汤宁朗看好了。

前方依旧是一片吆骂交战,推撞越来越厉害,就连曹景柯也感觉到自己被人cha0压迫着。如此情境,记者被推散开来,访问也做不下去了,人人忙着左闪右避以免受伤,曹景柯也就趁机摆脱了其他人,独自一人逆流而行,心急地找着人。

「g,警畜还打人啊!他只是学生!」远远听见汤宁朗骂人的声音,尽管在人声鼎沸中细微yu掩,曹景柯还是迅速辨识到声源所在,待他走近一看,就见汤宁朗对着前方警务人员的脸狠狠b着中指。

曹景柯几乎是立刻抢前,把汤宁朗整个人抱在怀里走,不管汤宁朗怎麽挣扎也没用,直接用蛮力把他扯出人群。

「宁朗,乖。」曹景柯耐着x子哄着,手劲却毫不放松,与汤宁朗的挣扎互相抗衡。

「曹先生,你别拉着我,我的朋友还在馆里,被冤了一条袭击罪!当时我就在现场,我还拿ky喷那些警畜呢,可那是他们先动手打人的!凭甚麽抓我们的人啊!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也不能就这麽算了,我要做他的证人,告警察无理n捕!」

「够了!」曹景柯破天荒地吼了嗓子,吓得汤宁朗一时间也止了声,「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没瞧见这里很危险吗?给我先顾好自己,别掺和到不该掺和的事,听我的话。」

「这种事怎麽能装作没看见!」汤宁朗说这话时,人已经被推入了车子,接着曹景柯也坐了进来,车门就被大力关上,还响起了上锁的声音。汤宁朗恼了,还想挣扎,就见曹景柯就整个人压了过来,拉了安全带扣上,态度强y,丝毫不给人反抗的余地。

拨了电话让不知去向的林显自行回家,曹景柯一踩油门就开了车。

「曹先生,你不讲道理!」汤宁朗眼睁睁看着车子外远去的三里河桥,两颊气红地瞪了回来,又用脚踢了身旁的男人两下泄忿。

「别闹,我在开车。」曹景柯也不恼,几乎只是不痛不痒地轻微斥责,口吻里完全是溺纵的无奈,「答应了出席活动,非但无故缺席,还跑到这里闹事,真不让人省心!你贪玩可以,我由着你──向来你ai做甚麽我都让你做,可那是多麽混乱的情况,那些个学生闲着无聊没事找事,甚麽都要骂都要反对,你怎麽也跟着他们一起捣乱?要是受了伤怎麽办?」

「你觉得我是贪玩?」汤宁朗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完全没想到曹景柯竟是这样想自己的。

曹景柯沉默了半分锺,只是专心地握着方向盘,让车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然後缓缓地道:「你是太善良了,才会轻易被别人利用……」

「曹先生!」听到这里汤宁朗就已经受不住了,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名的震惊冲击着,那感觉就似被最亲密的人诬谄、背叛,一gu火烧上脑门,一阵阵地发昏。他深深x1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平息情绪,似乎刚才看见学生被欺压的那时也不曾这麽气闷难过,「停车!我要下车!」

大概没想到汤宁朗会有这个反应,眼见他把安全扣也拔掉了,曹景柯叱道:「这很危险,你别……」

「我就是没事找事,我也甚麽都骂甚麽都反对,你既然这麽看我,又何必招惹我。当初你追我的时候,我就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是个孤儿,被现实欺压着长大的,社会所有的不公我都看见过、经历过,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懂我……」汤宁朗说到後面,不知怎麽就说不下去了。他的眼里乾乾涩涩,看起来没甚麽伤心的样子,然而那失望的情绪是那麽强烈,彷佛透过他的驱t无形无声地渗透而出。

曹景柯感觉到汤宁朗激动的情绪,当下就被吓住了,只能赶紧把车子泊在路边,脸se很是难看。只是他再如何不高兴,对汤宁朗依旧打不得、骂不得,说更是把人说得生气了,也不知可以拿这心肝宝贝怎麽办。

「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别生我气。」曹景柯解了自己身上的安全扣,就探过身去将汤宁朗搂进怀里,紧张地一下一下拍抚对方的手手脚脚,又细细碎碎地亲着对方的头顶,完全是安慰孩子的态势,「乖,别生气了,我没真的骂你,这不是担心你吗。」

被抱住的汤宁朗动也不动,不挣扎也不言语,好似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被这样抚慰而已。虽然心里还是很失望,却矛盾地充满了被深ai着的温暖,闻着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听着这个人好声好气地哄着自己,他就可以暂时压下所有因不被理解而产生的不快。

曹景柯持续着拍抚的动作,近乎十分钟之久,好像只要对方不喊停他就会一直继续下去。对汤宁朗的怜惜,似乎耗尽了曹景柯本人所有的耐心。

「饿不饿?回家给你煮个面?」曹景柯拨了拨汤宁朗的短发,动作很是温存,「闹了一整天,你肯定甚麽都没吃。」

见汤宁朗微微点了点头,曹景柯当下松一口气,试探x地将对方的脸抬起来,用拇指刮了刮那张让他着迷不已的脸庞,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去,极尽温柔地辗转深吻。

亲了半分钟,曹景柯才放开了被吻得有些晕眩的青年,重新替彼此扣上了安全带,这才又出发了。

汤宁朗回家後一句话也不说,把自己关在楼上的房门里打游戏机,脸上的表情闷闷不乐的。曹景柯在楼下煮了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面,亲自带了上楼,放在汤宁朗旁边的小圆几上。

「先不玩了,快吃点东西。」

把游戏设定成暂停模式,汤宁朗放下摇控器,拿起筷子吃了。看他那样子,曹景柯知道他还是很不高兴,也不敢再说甚麽话刺激他了,便只默默地看着对方吃面,一边来回抚过他的短发安慰着。

在这样带了微妙矛盾的安静里,一阵铃声响了起来,汤宁朗吃面的动作一顿,然後把筷子搁下,抬起旁边的手机接了,不知和谁低声地道:「我没事,抱歉,被家里人发现了就回去了。你需要帮忙吗?通知了律师就好,如果警察做假口供说你袭击他们,记得找我去给你当证人。」

挂断电话後,汤宁朗一抬眼就对上曹景柯极度难看的脸,本来温情脉脉的气氛也紧绷起来。

「我说了,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再有任何往来,你怎麽还要掺和?」曹景柯按捺着焦心与怒气,甚至将汤宁朗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那都是些故意闹事的滋事份子,年纪轻轻,书念不好,存心扰乱社会秩序,你怎麽就不肯听我的话?」

「曹先生,你怎麽还是这麽说话?」汤宁朗瞪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也重新兜上了怒气,早前压下去的不甘与失落彷佛又涌上心头。

「我还说得不对吗?你平时让我纵惯了,才教你这麽任x。」

「你说我任x,说我故意闹事,所以你认为学生在网上说两句话就是恐吓政府?我们不应该反抗?今天是学生被捕,明天若是我呢?难道也是我该si?」

「胡说甚麽,你如果不掺和这种事,怎麽会让警察找麻烦?我们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我甚麽都可以给你,你还有甚麽不满意的?」曹景柯本意是想温言劝谕,未料却看到汤宁朗露出了b刚才更难过的表情。

目睹汤宁朗这委屈控诉的眼神,曹景柯根本说不下去,想伸手抱住对方,没想到汤宁朗站起身就跑了,蹬蹬蹬地下了楼。曹景柯一愣,心急地追了上去,「宁朗,你去哪儿?」

汤宁朗置若罔闻,心知他x格的曹景柯心里也有了大概,知道自己又把汤宁朗惹着了,不由大大地後悔起来。把心一横,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索x把汤宁朗蛮横地抱了回来,把人压在身後那张大沙发上,与一双愤怒的眼睛对视着。

「好了,不闹,不闹了,啊?」曹景柯真的头疼了,只能先服软,「我不说了,乖。」

没想到汤宁朗却吼了起来,脸上气恼得泛红,「曹先生,生活不是只要温饱穿暖就好,我们不是一头猪!看到不公平、不公正的事,你沉默,你漠视,总有一天会发生在你身上的。是,我知道你出身好,几代人的富豪家族,政商都有你们的人,无数的利益输送,有甚麽是你得不到,可是你睁眼看过底下的人是怎麽活的吗?为甚麽有人骂政府、为甚麽学生要出来抗争?因为我们过的生活,充满了你从来看不见的不公不正,而你……却对我们的反抗冷嘲热讽,只要自己过得好,别人是生是si都视而不见,我做不到这麽自私!你们欺压了底下的人民,却不许他们反抗,甚麽道理!」

听着汤宁朗口里一声一声的「我们」,分明已经把他自身和曹景柯隔了开来,落在曹景柯耳里,简直是生生的刺痛,活像一巴掌一巴掌掴着他。我们,你们,两个世界。

不错,只要自己和汤宁朗过得好,别人要si要活又关他甚麽事。曹景柯完全不能理解汤宁朗的想法,世界上有那麽多的人,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难道他还要对毫不相g的人一一过问一一关心不成?自古以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当然只要自己好、只要汤宁朗好,他甚麽都不介意做。曹景柯承认自己自私,却不认为这样哪里错了。

一直把汤宁朗当成自己的人,现在听着对方字字句句里都将自己拉开,对曹景柯来说简直如梗在喉。到了这时,曹景柯的脸se已经称得上可怕了,可是按住汤宁朗的动作依然是轻柔的。

汤宁朗也不怕他,就这样脸颊气红地瞪着对方,又说:「我也是读不成书,中学都还没毕业就出来混了,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在你眼中,我也成了无事生非的滋事份子吗?如果被关进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冷冷一句揭过去?」

「你和他们怎麽能一样,你一直是努力上进的好孩子。」曹景柯连忙否认,说的是打实眼的真心话,没有半点敷衍安慰的意思,然而汤宁朗的情绪一点也没有松动。

「那些学生也都是好学生!」

「好好,别和我生气,我们不为了毫无关系的人吵架。」

曹景柯哄孩子似地顺着汤宁朗的背,这动作已经做得纯熟得很。汤宁朗张了张唇,似乎还想反驳,想想却又觉得自己为了其他人和曹景柯吵起来很是不该,毕竟就算曹景柯的想法和自己不一样也好,他还是这世上最疼ai自己的人,本该是再也没有东西b对方更重要了。

一整个晚上了,曹景柯就这样哄着自己,只要自己生气了这个男人就会服软,汤宁朗看在眼里,绝不会毫无感觉,也会不忍心对眼前的人发脾气。

他的曹先生那麽好、那麽温柔,对待自己甚麽底线也没有,他找不到世上别的人能够b得上曹景柯的十分之一,也找不到任何东西能够取代曹景柯的好。这世上有一个人这样深ai着自己,若要他为了对方牺牲一点思想、一点自我,那也是应该的吧。

他想对曹景柯好,也应该对曹景柯好。

汤宁朗垂下头,正是心软的时候,只见曹景柯单膝跪在沙发前,握着自己的手亲着,柔声哄道:「你乖乖的,不要让我担心不好吗?你手无寸铁地跑在前线,不知道我担心得要命?」

「你也知道我们手无寸铁……」汤宁朗驳了半句,却让曹景柯过於温柔的语气和动作弄得没了声音,好像如果自己还要闹的话有多过分似的。

「就当是为了我,以後不要再参与这种事了。别的我都答应你,想做甚麽我都陪你。但是只有这一次,听我一次话,好吗?」大概也太明白汤宁朗吃软不吃y,曹景柯将神情都放柔了,带着一点点无法完全掩藏的霸道,带着让人无法招架的极致宠ai,试图用软攻势让汤宁朗心软。

汤宁朗垂着眼不说话,拒绝的话无法出口,却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可是看着曹景柯跪在身前温柔地亲吻自己的手背,那虔诚的神态烙在眼底,他就觉得心里有甚麽快要溢出来似的,那一刻,好像真的觉得世上所有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曹先生,你会一直ai我的是不是?」

平常的汤宁朗是绝对不会问这种话的人,却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不安感,甚至曹景柯知道他其实bnv人更会依赖恋人,也bnv人更ai听甜言蜜语,还越r0u麻越喜欢。

曹景柯心下了然,微微站直了身,脸俯了下去,鼻尖对着鼻尖,距离极近地开口,「宝贝,我想你想到心肝疼,人都快疯掉了,你还问我ai不ai你。」

男人说话时,汤宁朗感到一阵阵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极是撩人心思。几乎是按捺不住,他不再记得自己本来在生曹景柯的气,一张脸已经贴了上去,猫儿一般蹭着曹景柯,像在回应对方的感情。

「你不是吵着要出国走走?我去给你拿个假,带你去玩。」曹景柯继续哄他,也怀着让情人远离那些学生的意思,他向来最清楚要如何转移汤宁朗的注意力。

「我要玩跳降落伞。」

「不行,太危险了。」曹景柯迅速拒绝,然而当他目睹汤宁朗瞬即变得更生气的神情,只能认命地松口,「好好,可是你不能不听别人指示,我在旁边陪着,如果你不乖我就不让你玩了。」

汤宁朗还是不十分满意,却也没有抱怨甚麽,只是抱着曹景柯动也不动。感觉到汤宁朗安静下来了,曹景柯这会儿真的不敢再说话惹他生气了,只能不停说好听话哄他,好不容易才把人逗出一个笑容来,这才起身准备睡衣让汤宁朗去洗澡,自己呆在厨房把碗筷洗了。

待曹景柯也洗完澡的时候,汤宁朗便是趴在床上闷头玩手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平时滔滔不绝的开朗健谈。曹景柯叹了口声,手里拿着吹风机,发出呼呼的吵耳声,往汤宁朗那头仍带着皂香的sh发一吹,惹来对方下意识的闪躲。

「别动,我帮你吹头发。」曹景柯轻轻按住青年,怕吹风机烫热了对方。汤宁朗的头发短,三两下就吹乾了,曹景柯正要转身把吹风机放回原处,就被汤宁朗整个人扑了回来,然後自己就被搂住了。

「我要睡了。」青年依赖地把自己埋进曹景柯x口,口吻半是霸道、半是撒娇,「曹先生,你明天不许b我早起。」

「好,你说甚麽便是甚麽。」曹景柯微笑,健臂抱住了青年,另一手将东西随便放到一旁,顺手关了床头灯,接着掀被把自己和汤宁朗都裹了起来,姿态极尽亲密宠溺。

幽暗的静夜里,汤宁朗睁着眼睛,看着这个牢牢抱着自己的男人,心头乱哄哄的,有些暖,又有些酸,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慌。如果想要继续拥有这个男人的宠ai,是不是就要暂时放下自己根深柢固的价值观,转而迎合对方所相信的?就算不认同,也不能时时与对方对着g吧,这样曹景柯会不高兴的。

虽然没有亲口承认过,但是他其实很喜欢曹景柯,喜欢到就算受一点委屈都觉得可以忍受,只要曹景柯一直这样ai着自己就行了。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那麽多,假若自己不听不看,也就不会为了这些那些和曹景柯生气了吧。

出於某种彼此心照不宣的认知,他们都无再提起昨晚争执的种种,汤宁朗不说,曹景柯也不说,假装他们只活在彼此的世界里,细小而美好。

对於汤宁朗的任x行为,曹景柯采取一贯的纵容态度,为此亲自给汤宁朗所属的娱乐公司老板打了一通电话,也不知说了甚麽,隔天就给汤宁朗放了半个月的假,火速定下新剧的配角演出。

方薇联系了林显,联手替汤宁朗收拾一堆烂摊子,对传媒软y兼施,好不容易才把汤宁朗那一晚参与示威的报导压了下来,更是对那个不负责任的明星恨得牙痒痒的,不由互相交换了同病相怜的眼神。

角se来得突然,方薇根本不用探究是谁出的钱出的力,拿到剧本就直往汤宁朗家里送,恰好曹景柯外出不在,她便乘机拉着汤宁朗仔细警告了一番,拜托这个小祖宗别再惹事让她受累。汤宁朗罕有地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看剧本,让方薇像是看怪物般,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自那日後,曹景柯对汤宁朗管得很严,非但决定了他的日常行程,甚至把他的手机也没收了,为此他冷落了曹景柯几天。不过这回曹景柯倒也没有心软,说不还手机就不还手机,其他地方却还是把汤宁朗照料得t贴入微,平时为他做的一样也没少做,时不时地亲亲哄哄,拿他最喜ai的游戏讨好着,除了工作就是在哄这个生气的小情人。

冷落够了,汤宁朗见曹景柯这样,想闹也闹不起来,加上曹景柯要带自己去玩,兴奋的心情怎麽也接捺不住,很快就兴致b0b0地拿行李,好像不记得自己还在生对方气似的,整日闹着曹景柯准备这个那个,差不多把柜子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不管冬季夏季的衣物也塞进行李,最後还是由曹景柯重新整理,把不必要的物品逐一放回去。

在这样的心情下,汤宁朗倒也回复了往日好玩好动的x情,把其他人事物都抛到後头了,人到了国外,就像脱缰的马,玩得b谁都疯,由早上玩到晚上,一刻也静不下来。到了玩降落伞的时候简直兴奋得不得了,却把曹景柯惊得半si,一再重覆指导员所说的安全规则,总是担心汤宁朗出了甚麽差错,从头到脚都要检查确认一番,好不容易放行了却还是紧张得不行,脸se因此说不上好看。

几天下来,汤宁朗终於玩得累了,一回饭店就倒了在床上,呼噜睡si了。曹景柯替他摁好了被子,自己走到yan台上去打开笔记电脑处理白天积累下来的公事,把邮箱里数十封未读的邮件一一回覆,待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曹景柯回头看去,只见玻璃门内的青年仍睡得香甜。

嘴角g出一道宠ai的笑,曹景柯转头拨了个电话,脸se已是不复温和,神情和语气都带了命令的态势,「事情办成怎麽样了?」

电话彼端传来林显肯定中带点迟疑的声音:「记者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也让方小姐删了汤先生的推特帐户,网上关於汤先生的言论已受到规管,请您放心。」

「很好,明天你去把宁朗的手机号码换了,旧的那个给我取消了。」

「是??不过汤先生并不知情,没问题吗?」

「这你不用管,做好你的份内事就可以了。後天我会坐中午的飞机回来,记得开车过来,别让宁朗等久了,他没耐x。」曹景柯说完,果断挂了电话,完全不理对方回应与否,把手机放回k袋里,站起身踱回房间里青年熟的身影旁边。

原以为青年睡深了,不料曹景柯甫靠近,汤宁朗就睁开了眼,沙着声低唤了一下:「曹先生??」

「醒了?先去洗个澡再睡。」曹景柯r0u了r0u对方的头,动作温柔。

「你帮我洗。」

「懒鬼。」嘴上笑斥着,其实曹景柯根本乐意得很,俯身圈起汤宁朗的身子,使力抱进了开放式浴室,开了花洒,然後动手脱对方的衣物,像对待孩子那样仔细服侍着。

汤宁朗享受着男人对他独有的温柔,心情好得很,调皮心起,趁曹景柯挨近的瞬间,张口咬了下对方毫无防备的嘴唇。然而曹景柯只愣了短短一秒钟,随即就拉着他热情地亲吻起来,刹那间乾柴烈火,周遭的温度一下子上昇了,烫上了心动情度的气息。

汤宁朗被亲得舒服,很是享受地闭上双眼回应,只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汤汤,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每一回听曹景柯这样叫自己,汤宁朗就知道曹景柯想要了,果不其然,睁开眼就目睹对方脸上毫不掩藏的慾念。汤宁朗往男人的脖子咬了一口,哼道:「我累了,不管你。」

「只做一回?」

谁料汤宁朗还是不依,怎麽劝都不点头。曹景柯见哄不成,又不能强迫对方,表情不禁难看起来,「都快一个礼拜了,你还在生我气吗?」

不过显然汤宁朗一点也不怕曹景柯这张冷脸,还叫得b他更大声,「就生你气,就不让你舒服。你追我的时候还说会对我百依百顺呢,才两年就对我恶形恶相的,以为到手了就可以随便对待我是不是?哼,别以为我跟了你两年就si心塌地了,哪天你不对我好了,我就公开你的私人照片,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里外不一,私底下就是个老se狼。」

对於汤宁朗孩子气的威胁,曹景柯只是无奈,「我怎麽恶形恶相了?」

倒是汤宁朗故意闹了曹景柯一顿,心情已好了起来,抱着对方胡乱亲了几下,弄得曹景柯有点不知汤宁朗究竟是不是在生气了,却听见汤宁朗压低了声音在耳边响起:「曹先生,只要你一直对我好,我就不再做你不喜欢的事,别人怎样我都不管了。所以,你不用那麽防备着我身边的人。」

怎麽会不知道,曹景柯从很久以前就对自己有了不寻常的占有慾,平时就彻底控制了他的日常行程,所属之娱乐公司将所有曹景柯不喜欢的活动都删减了、甚至对他所要出演的角se指手画脚诸多管制,这些汤宁朗一直默不作声,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对此,汤宁朗虽说不上高兴,却在答应交往的同时接受并认同了曹景柯的这一面,作为享受对方无尽宠ai的代价,他觉得这是能够忍受的。

如今得悉自己背着他参与示威行动,基於控制的心理也好、担忧的心情也罢,曹景柯的管制可说是到了常人难以接受的地步,可汤宁朗并不是一般人,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闹闹对方就算了,他只是不想曹景柯对自己如此放心不下。

大概没料到汤宁朗会突然有这种承诺,曹景柯也是喜出望外,一把将人搂在怀里,「汤汤……」

见到曹景柯高兴,汤宁朗虽然觉得有些不甘,却也觉得是值得的。又不是要昧着良心杀人放火,只是对外面的世界不听不看而已,一如这几天远离是非黑白,只要重视他的人过得好,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曹先生,这样你开心吗?」

「开心。汤汤,我的宝贝,你能乖乖地听我话,我怎麽会不开心。」

「还有呢,说你ai我啊。」

汤宁朗嘴上抱怨着,唇边的笑容却很是甜蜜,别人或许不能理解,但是他真的很喜欢曹景柯这种对自己接近疯狂的迷恋,虽然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甚至会厌烦,然而有一个人看着他时彷佛眼睛都在笑,内心深处他一定还是动心了吧,所以最後才会点头答应这个人的追求。

曹景柯也不怕r0u麻,一开口就情话连篇:「你身上哪一处我都喜欢,第一眼就喜欢……」

正在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顿了下,显然不高兴情话被打断,舍不得似地放开了怀里的青年,态度冷淡地接了电话,与刚才在青年面前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汤宁朗靠了过来,像个好奇心重的小孩子,「怎麽啦?」

「没事,节日到了,长辈通知我出席家族饭局。」曹景柯迟疑地瞥了青年一眼,把人重新揽进怀里往额头亲了两下,有些斟酌地启齿,「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你不想跟我回去的话我就不去。」

「当然不喜欢,你家那些有钱人眼睛长在额头上。」

「有我在,谁敢看不起你!我那几兄弟娶的都是nv明星,我ai个男明星,谁敢说甚麽?」

「嘿,你真的想我去啊?」汤宁朗哼声,隔着衣服戏弄地捏了捏男人的rujiang,惹得对方重喘一声露出危险的脸se,他才知要消停了,「不要不要,我不闹了。你如果想我去的话我就去啊,不过我怕闷,也没兴趣和其他人聊天,你不许把我扔一旁自己跑开了,得陪着我。」

曹景柯眼神温柔,低头啄了啄青年的唇,「这是当然。」

「那好啊,去去也没甚麽。」汤宁朗噘了噘被亲过的嘴,心情颇好。抱着对曹景柯好一点的心态,虽然向来不喜欢接触对方高高在上的家族,不过想想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太委屈,便就爽快答应了。

「乖,等放完了假,我让人安排你去拍个新片,是个讨喜的角se,戏份不重,不用你下甚麽功夫,就按你平常的样子来,不会太辛苦的。」

「曹先生,你不要再帮我安排了,让我演来演去都是一个角se,多无聊啊。」

曹景柯笑意柔和,表情虽不怎麽样,说出口的话却是溺纵至极,「让你不用那麽辛苦就维持人气,不好吗?戏是我投资的,没有人会为难你,也不用你应酬导演,你不是最烦这些东西?」

「是啦,好吧。」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事,他们之间就是这麽美好。

美好得,其实有如泡沫,轻轻一触就会破灭。

那一年,汤宁朗二十岁。

曹景柯初见汤宁朗时,是在本市龙头娱乐公司太子爷的婚礼上,他携着美yan的nv伴出席,婚宴满是该公司旗下的明星艺人,他一个个打着招呼,带着些心不在焉,带着些冷漠寡言,根本不把这些只靠一张脸吃饭的少男少nv放在眼内。

那时候汤宁朗才刚出道不久,仍算是一个新人,因两年前的广告一夕窜红後再没甚麽代表作,名气也沉寂了下来,在从来不缺俊男美nv的演艺圈里,他的容貌不是顶尖的俊美,也不是时下观众趋之若骛的花美男类型,可就是这麽个没甚麽人注意的帅气青年,让曹景柯彷佛着了魔般地目不转睛,直gg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心动得掌心都好似冒出了汗。

汤宁朗就像一颗最耀眼的星子,牢牢地摄住了他的视线,一整个晚上都移不开。说不出为甚麽,那就像刹那间被g住了心魂,整个人无法动弹,急切地想知道关於眼前这个人的一切。

新人浪漫的婚t彷佛不存在,曹景柯眼里只有隔壁桌的青年,不管是从未停过吃东西的嘴馋模样,还是无聊地打呵欠的可ai样子,他都觉得自己在看着一道最美好的风景,甚麽也b他不上。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直接且炽热,青年也不觉看了过来,眼神透出直率的讶异,没有故作大方的笑容,也没有不礼貌的厌恶表现。曹景柯触及青年的目光,心头禁不住发热,简直有如对上初恋对象般紧张,回过神来,反应罕有地慢了一拍,大掌拾起酒杯,作势往青年的方向乾了下,一如男人向心仪的nv士搭讪示好的模样,岂料对方却只是了然地摇摇头,然後就别过了头,不看他了。

当时曹景柯不明白汤宁朗的意思,後来才知道,那是在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身边的nv伴注意到他不曾挪开的视线,纤手突然搭在他的手背上,柔声问:「曹先生,怎麽了吗?」

nv人很是年轻漂亮,曹景柯来时还觉得挺满意的,这时却甚麽感觉都不剩下了。在这更加澎湃的情感面前,那些普通的男nv纠葛显得那麽无力,彷佛如微尘般不值一提,满心眼只有那个充满yan光气息的青年──他甚至不能理解这种感觉,明知道对方是一个男x,还是不可抑止地产生了浓烈的ai慾,疯狂地想结识这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念头。

「那边的男孩,你知道是谁吗?」曹景柯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求知慾,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麽颤抖,就好像单纯觉得一个看着脸熟随口问问而已。

「谁呀?」nv伴引颈一望,一连猜了好几个才弄清楚曹景柯话中所指的人物,「你说汤宁朗吗?就这公司旗下一个小明星啊,你没看过他那支经典的苹果广告吗?啊,我手机好像有存下来,你等等,我找给你看。」

nv伴滑了一阵手机,找了半天,把一张平面广告翻了出来,笑着递给对方,一边说:「就这张,我印象挺深刻的,第一眼还被这小帅哥惊yan到呢。可惜拍戏没甚麽演技,就一个花瓶,红不起来。」

曹景柯没有搭话,因为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广告图上,只有他自己懂得,那感觉就像灵魂都要被摄进去了,瞬间堕进一个无尽深渊,自此万劫不复。

青年闭眼咬苹果的表情和动作,健康x感得不得了,可他看着就几乎可以想像到对方亲着自己身t某个部位的相同姿态,让他整个人彷佛烧了起来。

「失陪一下。」他猛地站了起身,把nv伴吓了一跳,然而他丝毫没有理会,迫不及待地转身朝卫生间奔去,喘着气把慾望发泄了出来,汗滴沿着颈线滑进衣襟,满脑子都是青年的脸容。

真是疯掉了。曹景柯扶着洗手盘,看着自己喘息的模样,觉得这样失控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从来不留意演艺界种种,不知道原来有这样一个人,光一眼就让他难以自制。他甚至只是在刚才不久才得知这个人的名字,就已经有了非他不可的念头。

重回到宴会场地时,曹景柯的脸se已然回复正常,唯独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朝青年的座位上转,却发现对方竟然不在了,心中不由又惊又怒。

「他人呢?」

「啊?」nv伴不明所以,一时也想不到对方指的是谁,顺着那视线一看,有些惊讶,「你说那个明星啊,不知道,大概先走了吧?曹先生……想找他做代言吗?」

本来没有想到,经nv伴这样一提醒,即如当头bang喝。禁不住内心一笑,他镇定了下来,却又心急得不行,当场就辗转找到汤宁朗的经纪人,粗略打听了关於汤宁朗的工作情况。

曹景柯家族经营多种生意,其中一块是珠宝钟表的生意,几乎垄断了市内的珠宝市场,每季推出的产品向来由一个合作已久的一线当红影星代言。为了和汤宁朗合作,曹景柯不惜强行中止了该影星的合约,指名让汤宁朗替上,命令相关部门洽谈,条件随对方开。

这个消息让部门主管都傻了眼,要知道汤宁朗只是个二三线的演员,与上一任代言人的名气差了千里,形象也不很是合拍,老板在想甚麽?换了就换了,还条件随对方开?

想是这麽想,还是y着头皮找到汤宁朗的经纪人,透露曹家的珠宝公司有意合作的意思。当时汤宁朗的经纪人方薇只是个新人,因为汤宁朗不红,本人又任x不听话,让她替汤宁朗接工作也不怎麽上心,听到这样的公司找上门还承诺天皇巨星级的天价报酬,登时傻了眼,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曹景柯几乎将市面上有关汤宁朗的商品都买了回来,海报、影片、剧集堆满了他的睡房,而那张让他着迷不已的平面广告早就让人重新打印挂在当眼位置上,甚至在他的办公室也挂了一幅,让他时刻望着,越看就越喜欢,简直就和少nv迷恋偶像没甚麽两样。

後来觉得不够,他又让秘书搜来两年份的娱乐杂志,一页一页地翻,只要是有关汤宁朗的报导,哪怕合照里只拍到青年小小的一点,他都会剪下来收藏观赏。他觉得自己疯了,却完全无法制止。

然後他在一年前唯一的一道头条新闻里发现,原来汤宁朗是天生的同x恋。那个在镜头下眼神正直的青年,坦率地公开自己的x向,乃至自己不太好看的出身背景,毫不讳言地向媒t一一披露,好像完全不害怕社会的舆论和压力,没有畏惧,没有旁惶。

自小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因学业不好,十六岁就从高中辍学,担任全职模特儿,直到十八岁一支苹果广告意外窜红,才开始了他的演艺生涯。

那篇出柜宣言,是汤宁朗演艺事业的致命伤。本来洽谈好的广告访谈通通被取消,剧集角se被换了下来,他被娱乐公司雪藏了大半年,直到近几个月才复出拍摄广告,人气却已是天差地别。

曹景柯反覆看着,说不出是甚麽感觉,但是无疑这个陌生的青年已经牵引住他的心。

想拥有这个青年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到曹景柯亲眼见到汤宁朗的时候,已是半年後的事了。

换作是以往的代言,曹景柯根本理也不理,不过这次他实在太想见汤宁朗了,特地空掉这一天下午的行程,风风火火地赶到拍摄场地。

方薇进来看见曹景柯,一时也愣了住,就算不了解他的身分,目睹在场工作人员忽然肃静下来的气氛,稍微有点眼光的也知道这是个大人物,当下朝身後的汤宁朗打了个眼se,示意对方过来打招呼。汤宁朗好奇地看了看,并不认得曹景柯,回头看向方薇,却见她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谁。

「我的名片。」曹景柯主动走过去,0出一张名片交到汤宁朗手上,努力压下这样近距离面向心上人的兴奋感,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木无表情。

曹景柯的名片上只有名字和联络资料,并没有写上职衍,然而曹家这样的家族谁人不识,而曹景柯在曹家後辈之间也是最活跃於商界的名人之一,这响当当的名字汤宁朗也听过。不过在演艺圈这一行,见到社会名人如同家常便饭,汤宁朗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甚麽惊奇的。

他握上曹景柯的手,笑容yan光开朗,「曹先生好。」

「你……」握手不过一瞬,曹景柯却只觉得被握过的掌心不住发热,一开口更是嘴舌发乾,「没事,继续吧,放轻松就好。」

汤宁朗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大概是没有出钱的合作单位会摆出这种友善的态度吧。

拍摄继续,整个场地简直要乱成一团,布景的布景,补妆的补妆,调灯光的调灯光,曹景柯都要觉得自己碍手碍脚了,可是他还未看够汤宁朗,根本不可能现在走人,只能继续杵在这里。

看着汤宁朗在镜头前摆弄出各种表情和动作,曹景柯心动得不得了,却听到创意总监来来回回地挑剔着,禁不住道:「我觉得都挺好的,用不着j蛋里挑骨头。」

追求完美成了j蛋里挑骨头,创意总监哑口无言,毕竟老板都说可以了,他还能说不吗?便去拍下一组的照片,这回也不敢随便拿主意了,每拍一张就先问了曹景柯的意见,而曹景柯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

「好。」

好甚麽好!眼神不对,笑容不对,总之就是感觉不对啊!创意总监绝望了,索x来个眼不见为净,老板说好就好,他不管了。

汤宁朗更不管那麽多,只知道这一组照片不用再拍了,打了个响亮的呵欠,抬头目睹曹景柯正在看着自己,只是自然又淘气地笑了笑,却不知这几个神态已经在曹景柯心底里翻了无数波浪。

因为摄影提早结束,中途离开的方薇还未回来,汤宁朗本想找个位置等人,却见到曹景柯尾随着自己走来,不由讶异回头,「曹先生有甚麽事?」

纵然知道了曹景柯的身分,汤宁朗的态度依然一如往常,没有因为对方的背景而变得謟媚讨好,神态自然得甚至没有一般艺人该有的圆滑和世故。这样的青年,有些任x,却很乾净。

「我送你回去。」曹景柯希望自己没有透露太多迫切的渴求,他不想吓到眼前的青年。

如他所料,汤宁朗惊讶地回望他,然後露出好笑的表情,话语却是意外的爽快,「好啊,不过我住很远,应该不会顺路喔。」

汤宁朗的不客气让曹景柯会心一笑,一点也不觉得反感,反而让他更想纵容这个孩子,或许不管汤宁朗有多麽无理的要求他都会认为是可ai的,「不要紧。」

「曹先生你人真好,当你的员工一定很bang……」汤宁朗跟了上去,一路上滔滔不绝,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完全不会怕生,更完全不怕男人那略微冷漠的气场。此刻在他眼中,曹景柯大概是一个温和的长辈,非但亲自开车把他送回家,还和他有问有答的,虽然寡言少语幽默欠奉,却还是少有对他充满耐心的人。

车子停下来时,汤宁朗高高兴兴地道谢,心情似乎很好。以第一次相处而言,这样的印象和气氛显然很不错,可是曹景柯对於汤宁朗是急切的,为了今日的交接他等了那麽久,隐忍了半年的狂烈渴望彷佛在这一刻到达临界点,他忽然不想用长辈或合作单位的身分去慢慢接近这个他所想望的青年。

「宁朗。」曹景柯在青年准备下车之际唤住了对方,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低沉,「我看过关於你的报导,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汤宁朗虽然很意外於这个话题的产生,也思索不出曹景柯提问的因由,不过他回答得十分乾脆,甚至不带半秒钟的迟疑:「是啊,有甚麽问题吗?」

「你现在有交往的物件吗?」曹景柯很紧张,他不确定如果汤宁朗说有,自己会有甚麽不受控制的情绪。

「没有啊。」

暗自松一口气的同时,曹景柯眼神一深,声音认真又严肃,「那……我怎麽样?我很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刚见面的人突然告白,想当然都会吓一跳,汤宁朗也不例外,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曹景柯的目光也变得无b震惊。

「甚麽……曹先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只见男人的眼睛里,透着狂热的专注和迷恋,那热度彷佛穿过空气直接烫了上来,让汤宁朗一时也承受不住,年轻的脸庞染上了不知所措的臊热。

「可以这麽说。不过,我留意你很久了,一直喜欢着你。」

汤宁朗总算懂了,惊讶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些,「曹先生,老实说,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而且,你对我来说也太老了点。我b较喜欢热情温柔的小伙子,对不起喔。」

「除了不再年轻,你说的我都可以做到,还会对你百依百顺。」

这锲而不舍的态度让汤宁朗有些不耐烦,他不喜欢这种有压力的纠缠,想更加果断地拒绝,却还记得对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何况现在还是自己的金主呢。难得在说话前斟酌了一遍言词,他思考着如何把话说得好听一些,「反正……反正我不喜欢你这种的。再说,你也根本不了解我啊,我x情其实不太好,做事从来不顾别人,没甚麽良心,人也很懒,不信你问我的经纪人,她可是讨厌si我了。」

听着汤宁朗逐句数落自己,曹景柯只是露出痴迷的目光,「如果我坚持呢?」

汤宁朗皱了皱眉,微微抿着嘴,「随便你。」

曹景柯点头,也不再说甚麽,打开了车门让对方下车,「我明天再来接你,早点休息。」

临行前,汤宁朗转头撇了他一眼,只道:「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的感觉不会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你是否认真,都没用的。」

曹景柯虽然着迷,却不是白痴,不会看不出汤宁朗的拒绝,可他终究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b汤宁朗整整大上十七年,对於情场显然经历丰富许多,即使汤宁朗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初出社会青涩稚neng的男孩子,以他对付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仍是绰绰有余,自然不会因为汤宁朗的态度而打退堂鼓。本来就不可能期望对方答应,曹景柯只是想表明态度而已,让汤宁朗知道自己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虽然汤宁朗并没有给自己好脸se,但是曹景柯还是觉得这样的青年讨喜极了,b当初远远看着还更令他动心,觉得自己就算抛弃尊严也要追求对方。

把手背凑到鼻尖深深一闻,那里还残留着汤宁朗的味道,让他很想伸出舌头t1an舐。

接下来的日子里,汤宁朗以天价获邀为曹氏钟表代言人一事被传媒争相报导,让这个本来被遗忘的男明星一时备受注目,身价也莫名跟着水涨船高。

可是汤宁朗就是一个任x的人,他好像全然不在乎这些名和利,许多地方还是依着自己的喜好来,面对不高兴的事一件都没有少骂,无论行事还是姿态皆同从前无异,他这样的直率个x倒是讨了传媒的喜,至於观众就自然是有喜欢他的、也有不喜欢他的。

对於汤宁朗而言,要说哪里变得不一样,那就只有生活里多了一个热烈追求他的曹先生。不知道为甚麽会说喜欢自己、总是痴迷地看着自己的曹先生。

没有甚麽轰轰烈烈的追求,就只是每天送送他、管接管送,就这样日积月累下来。

汤宁朗本来是想拒绝的,只是想避也避不开,几回接送下来,心想不坐白不坐,还是别人巴赶着上的,倒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曹景柯的接送服务,甚至还期待对方每一次给他带的特se小吃来。尤其是红小路街的泡芙,汤宁朗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曹景柯常常拿来讨好他。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会让汤宁朗觉得多喜欢对方一些。只是他却又矛盾地无法不喜欢曹景柯对他无底线的纵容,以及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彷佛要溺si人的ai恋。

不得不承认曹景柯待他极好,日常接送不在话下,他想吃甚麽想要甚麽,即便是随口一句话,隔天曹景柯就会双手奉上;有需要对方帮忙的时候,只要汤宁朗一通电话,不管多晚多忙曹景柯都会接,不管多过分的要求曹景柯都会说好。汤宁朗就这样消费着曹景柯单方面的宠ai,起初他其实觉得对方新鲜感作祟坚持不了多久,也从不觉得利用对方有甚麽不对,然而当他回过神来,半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曹景柯依然对他那麽好,而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习惯了对方的追求,很自然地就会想起有这麽一个男人,对自己是千依百顺的。

这种感觉相当不错,凡人在世,想必任谁都不会抗拒另一个人对自己无条件的付出。

曹景柯给他的感觉其实很奇怪,明明对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扑克脸,面对他虽然表情不变,神态动作里却尽是温柔痴迷的样子,很难想像这是一个年长成熟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好几次发现曹景柯收藏他用过丢掉的东西,都让他心里别扭又臊热,觉得这个老男人真是变态。

算了,反正他又不会喜欢对方。

这样想着,汤宁朗又心安理得地过了好些快活日子,直到某一天曹景柯没有来接他,更别说有好吃的泡芙了。他第一个反应,是晴天霹雳,心想那老男人放弃追他了?

实在太令人生气了,汤宁朗一通电话打了过去,劈头就问:「曹先生你人呢?我饿了,你还不送吃的来。才半年你就移情别恋了啊?」

彼端安安静静,甚至透出一丝严肃,随後传来曹景柯刻意压低的声线:「我在和很重要的人开会……我以为你不会在意,就没通知你,你快先坐保姆车回去吧。」

「谁在意你,我肚子饿了啊!」

面对汤宁朗的蛮不讲理,曹景柯只是软了声音安抚,「好好,别生气,你想吃甚麽?」

「随便啦!你快来,如果你今天不来,以後也别来了!」说完,汤宁朗就气恼地挂了电话。

g,甚麽很重要的人,那他算甚麽?排在很重要的人後面吗?汤宁朗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不受对方重视了,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待会儿曹先生来了他要怎麽发作对方,还在追求他就已经这样了,那以後还得了?

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一轮车子朝他驶近,正是他熟悉的车款型号。正要迈步上前,一目睹从车子下来的陌生面孔,他就错愕地顿了脚步。

「汤先生您好,我是曹先生的助理林显。曹先生让我给您买食物,我不知道您喜欢吃甚麽,就在来的路上随便买了些,如果汤先生不喜欢,我再去买。」

听到一半,汤宁朗已经脸se发白,接过林显递上的袋子,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用脚去踢开,弄得食盒掉了出来,还有些食物散了在地。

「你回去和曹先生说,叫他以後都不要来找我!」撂下这一句,汤宁朗拧头就走,表情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内心简直气得要呕血了,气恼中又有一gu自己都不明白的伤心。

接下来的几天,汤宁朗的心情都处於非常恶劣的状态,自我中心的任x在这期间淋漓尽致,看甚麽都不顺眼,虽然不至於影响工作态度,他在镜头外的各种挑剔反判让方薇以及在场的工作人员到了头痛的地步,都恨不得曹先生快来把这个小明星哄乖了。

这几日曹景柯不是没有来过找汤宁朗,但是汤宁朗根本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对方,不肯上他的车,不肯和他说话。曹景柯也不好当着太多人的面纠缠,加上这阵子刚好工作也忙,因此几次都是哄他两句而已,见哄不成,无何奈何地先走了,殊不知看在汤宁朗却更恼怒了。

一直到他要到离岛拍一出微电影,曹景柯也没有往日的喧寒问暖,汤宁朗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人也不开朗了,不ai说话了,就想着曹景柯不喜欢自己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甚麽。

难道只是太习惯了曹先生的好,所以现在无法适应?

戏拍得不好,被导演骂了,心情又更不好了──也许是他心情太差,也许只是他不刚好不走运,他一脚错开,就从当时身处的高台摔了下去,身上三处骨折。

汤宁朗没有任何亲人,手术同意书是方薇签的。伤到的地方很痛很痛,汤宁朗哭得特别委屈,嚷着自己不要当艺人了,方薇忙着应付记者之余,还要想尽办法哄他,甚至大老远地把曹景柯常买的泡芙买来了,谁料汤小明星怎麽也不肯吃,方薇就完全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时房门倏地打开,西装毕挺的男人站在那里,嘴里还喘着气,向来冷酷的脸上全是焦虑。

汤宁朗一见是曹景柯,简直就像目睹八辈子的仇人,抄起床几上的一只杯子,用尽力掷了过去。力度虽大,却没有准头,杯子落在曹景柯脚边,发出响亮刺耳的破碎声。

「宁朗……」曹景柯往前迈出一步,几只苹果和橙就招呼了过来,其中一只打中他的肩胛,有些闷痛。

方薇有些吓住,眼前这是一直注资捧着汤宁朗的人,说是金主也不为过,看到汤宁朗这样拿东西往人家身上砸,当下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薇薇姐,你快让他走,我见到这个人,伤口就更痛了!」汤宁朗故意冷了声音,眼睛也不看向对方,只觉气愤得心一颗心都在颤抖,他甚至有一种迁怒的感觉,好似自己会落得这麽可怜的田地,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的错。

「别、别这样,他是曹先生啊……」方薇心里都要哭了,这是不可以得罪的大人物啊。

「管他是谁,快赶他走啊!」

方薇见汤宁朗这个态度,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几步以外的曹先生,为难了一会儿,还是y着头皮面向後者,口吃地说:「很抱歉曹先生,那个啊……宁朗刚做完手术,情绪不太稳定,请您先离开一下好吗?」

曹景柯看也不看她一眼,沉声道:「你出去。」

「啊?」方薇本就有些害怕这个男人,怕的是对方的不友善,也怕对方的身分地位,这会儿听到这样冷漠的声音,完全不敢违逆,人僵在那里了。

「我让你出去,我要和宁朗说话。」

方薇蹬脚跑出去应付被这里的动静引来的护士姑娘去了。

曹景柯顺手把门带上,沉默地盯着汤宁朗看,上下审视着,视线很是严厉,却又带着不可言喻的紧张。

「看甚麽看,我不想见到你,也没话要和你说。」汤宁朗忍受不到男人的视线,气冲冲地瞪了过来,一开口便是重重的赌气话语。没有听到回答,他更气了,骂道:「你来这里g嘛,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不喜欢我就快滚啊!」

曹景柯并不急着说话,一径沉默着,坐在病床床缘,y郁地看着汤宁脚身上的绷带,想抚慰却又不敢伸手触碰,只能问:「痛吗?」

「废话,你摔一下试试看啊!再说,你现在才来问我痛不痛,会不会太晚了些!我要是指望你帮我,怕是命都没了你还在开你的会呢。」汤宁朗的话说得很酸,心里也难过得很,明显记恨对方为了开会不来接自己的事,却没料到话一说完,曹景柯就露出了十分难受的表情。

男人微微低着头,大掌握着青年的手,牢牢地,颤栗着。

「宁朗,对不起……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但这次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居然因为工作疏忽了你,我不能原谅自己。」

曹景柯的声音很低很沉,隐约带了一丝沙哑,让他道出口的歉意莫名添上一种沉重感,就好像他身上真的背负着一个青年的生命。或许这个男人的ai不能被常人理解,也狂热得令人感到害怕,他的ai意却是真切的、纯粹的,就只是一心一意喜欢着汤宁朗而已。

汤宁朗一直觉得曹景柯的喜欢只是不寻常的痴迷与疯狂,可是这一刻他只感觉到属於ai情的重量,忽然深刻地压在他的心头,触动到他内心深处始终不曾动摇过的地方。

他低下头,并没有说话,只是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染sh了雪白的被单。

「怎麽哭了?」曹景柯显然被吓住,用大手抬起青年的脸,神情紧张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替你把医生叫来。」

正要转身动作,曹景柯感觉到一只手扯住了自己的衬衣,低头只见青年泪眼汪汪地仰望自己,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曹景柯愣了愣,因为汤宁朗没有说话,只能从对方的言行举止里推测,想了想,觉得汤宁朗不是因为身t的缘故在哭,那就应该是自己的问题了。

「是我害你委屈了?对不起,不哭了,等你好了要甚麽我都答应你。」曹景柯心疼地抱住了人,把青年的头按在自己x前,安抚小孩一般轻声细语地哄着,却又不敢有别的动作,因为他知道汤宁朗并不接受自己。

汤宁朗仍在哭,发出急促喘气的声音,哭得那麽伤心,像个脆弱的少年,靠着一向疼ai他的大人讨怜。

「到底怎麽了?如果不方便和我说,我把你经纪人叫来,你悄悄说。」曹景柯心想反正他到头来还是会知道的。

汤宁朗还是摇头。

「那你说个话,别净摇头,告诉我你怎麽哭了。」

曹景柯还在那边紧张地探问,却不料汤宁朗突然从他怀里抬头,在曹景柯充满焦虑的目光里,用鼻音撒娇似地叫了一声「曹先生」。

「我在,你说,想吃甚麽?我帮你弄来。」曹景柯一顿,大概想到自己曾冷落过汤宁朗让他不开心,及又补上一句,「我亲自去给你买。」

「不要。」汤宁朗委屈地摇头,睁着濡sh的眼睛瞧人,「我要你亲我。」

曹景柯一阵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觉得自己误会了汤宁朗的意思,可是他低头看去,却见汤宁朗闭上了眼,嘴巴微微嘟起,小小地拉下男人的领带,明显在等待别人亲他那里,那模样可怜又可ai,惹人极了。

本来就喜欢汤宁朗的曹景柯哪里能忍住,大手托起对方的脸,痴痴地吻了下去。

汤宁朗脸上的眼泪还未擦乾,沾得满脸sh滑,却还是要亲上面前的男人。他的亲吻并不青涩,很主动,也很热切,甚至有些蛮横的浪。

他并没有觉得伤心,只是莫名感到有些委屈,想对曹先生撒娇而已。

曹先生一直喜欢他,而他只是回应了曹先生的喜欢,就是如此简单而已。他很固执,固执地认为曹先生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可他还是喜欢了曹先生,喜欢了这个深ai着他的男人。

而且b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汤宁朗不ai避嫌,被记者偷拍到双出入对的照片,许多人都猜测这是有钱男人的包养,包括曹景柯的朋友,谁也不当一回事,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渐渐发现曹景柯对汤宁朗很好,太好了,好到旁人都看不过眼,都觉得这小明星被宠坏了。

汤宁朗本人从来没有回应过有关於曹景柯的事,不承认也不否认,面对记者永远只有千遍一律的微笑和沉默,久而久之,好奇的观众也丧失了探知的yuwang,都默认了汤宁朗这一段不可言明的关系。

至於曹景柯的亲戚,虽然不曾得到过曹景柯的介绍,却在唯一一次的见面里,也知道了曹景柯是如何对那小明星百般迁就,纵然不太合意,终究没有说甚麽。

汤宁朗不喜欢出席曹景柯的家族聚会,一来身分背景不合,二来实在是没甚麽话好说的。这次曹景柯想带他来,无非是想向别人宣示自己的占有权,所以汤宁朗肯答应一起来,曹景柯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平常木无表情的冷脸全程漾着微微的笑意,一手跨过去搭在恋人的肩头,与身旁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浅谈着,尽管话不多,态度却是少有的友善。

在场的都是享受惯了的富家子弟,自然离不开风花雪月名车名酒的交流,言语内外尽是普通人无法想像的享乐,与一般市民日常生活完全离地,听得汤宁朗很是不舒服。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被隔绝在一个花花世界外,独自在地球游荡。

能够忍耐一整个晚上,要不是看到曹先生难得这麽愉快,这样任x的自己早就受不了了。不过到底汤宁朗还是觉得闷,意图将曹先生的注意力挪回自己身上。

「曹先生,想吃虾。」

曹景柯几乎是立即转回身来,夹了几只鲜虾在自己牒上,拿sh毛巾把手擦乾净了,一只一只地剥着皮,蘸了鼓油,才放到汤宁朗的碗里。眼见曹景柯不理其他人了,只专心替自己剥虾,汤宁朗才觉得满意一点。

「还要吃甚麽?要不要吃鱼?我帮你挑骨。」

谁都看得出曹景柯很宠ai这个小明星,同桌不乏嫁入豪门的圈中人,目睹这一幕,虽然心里不屑於同x恋,都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汤宁朗,没想到他和传闻中的金主相处竟是这个样子的。

「还要坐多久?我想回家了。」汤宁朗细声抱怨,实在觉得这种场合闷得很,话题又令他不快,忍不住在桌底下拉着曹景柯的手掌向恋人撒娇了。

曹景柯一脸纵容地0了0青年的手,眼看他一脸委屈的神情,点头就道:「我们先走吧。」

一听到要走,汤宁朗立即开心地笑了,迫不急待地收拾东西,当真说走就走,也不管同桌的其他人怎麽想,不过即使别人有微词,也得看在曹景柯的面子上一言不发。

如同往常一样,曹景柯开着车,汤宁朗就在旁边说话,说饭菜哪道好吃哪道不好吃,说哪个人他喜欢哪个人不喜欢,而曹景柯默默地听着,看似置若罔闻,实际上却是把汤宁朗的每个字每个表情都记住了。向来只要汤宁朗不喜欢谁不喜欢甚麽了,曹景柯就不会让那个人那个东西再度出现在汤宁朗面前,交往以来的两年间一直如此。

「曹先生,我突然想吃芒果冰,你回家弄给我吃,好不好啊?」

曹景柯转头望向双眼亮晶晶地靠过来的青年,心头仍是初见对方时那一gu惊yan心动的感觉,尽是不论为对方做甚麽都愿意的冲动,想也不想就点头说好:「当然没问题。」

汤宁朗欢呼了一声,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让曹景柯也不觉陪着他开心。只是当汤宁朗坐回去之後,脸上爽朗的笑容微微敛去,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忽然沉默了下来。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二人世界,汤宁朗觉得很快乐,可是,为了不让曹景柯不快,他强迫自己对他所关注的事情不闻不问,他心里总好似负了一道罪恶感,那感觉就像自己失落了良知、背叛了公义,快乐的同时,又怅然若失,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麽样了。

车子在红灯前顿下,汤宁朗本来不甚集中的视线里,目睹某商厦总部前几个抗议的人民正在与一群身穿保安制服的壮汉围了住。那场面并不和谐,一看就知抗议的人们处於弱势,甚至置身於暴力的恐惧之中,很快就有人被一拳踢倒在地,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打人了,曹先生快开车门,我要过去帮他们!」汤宁朗吓得大喊,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在众目睽睽下发生,急着拉车门想要过去制止。

曹景柯抬眼快速一瞥,随即了解大概情况,脸se就冷了下来。红灯转绿的瞬间,他几乎是同时踩了油门,超速往前驶去,一眨眼就远离了事发场地。

「曹先生!」汤宁朗错愕又急怒,忍着过快的车速转首看向身旁冷漠沉默的男人,「你这是甚麽意思,没看见打人了吗,怎麽可以坐视不管!」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多管闲事。」一路面无表情的曹景柯低低地叱斥,声音忽然带了显而易见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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